11.

阮離流淚這件事是在四季的預料之外的，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地拿出紙巾遞給他，他不接，沒辦法，只好幫他著：“你哭什麼”

阮離不說話，只是低聲泣，和一個委屈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四季仔仔細細地給他了臉：“別哭了，到時別人以為我怎麼你了。”

看到他的淚水像是止不住的龍頭一樣，四季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就是個孩子吧，高興的時候眉飛舞，傷心的時候任誰安都沒有用，生氣的時候恨不得把惹他的東西都毀了。

“阮離”四季輕輕地喚他的名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緩和。他本就著胃管，一哭，更加不舒服，泣的時候也會帶著的抖，

胃部也著，讓他疼得臉蒼白。

四季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和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幾乎沒有變化。

也許是有了這個事，下午到晚上兩個人相也沒有吵架過，他很配合，整個人也很安靜，安靜得有些怪異，像是在懼怕一樣。

晚上過來送飯的何婉都被這樣安靜的氣氛給嚇到了，扯著四季走到門外：“你打他了”“媽，你說什麼呢”四季被母親大膽的言論嚇到“我有這麼壞嗎”

“我知道以前小離排斥你，總是搶你的玩，但畢竟還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四季最煩聽媽媽這樣說，雖然不知者無罪，但是不喜歡做任何評論。

“好了，我有分寸”四季聽到房間裡傳來了東西打碎在地上的聲音，趕忙走進去。果然看到放在旁邊的水杯掉落在地上，而阮離沉默地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不要”四季阻止他的“我來收拾就好。”何婉看著兩個人貌似相安無事，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懷疑把阮離和四季湊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想到自己丈夫痛苦地表，又有些不忍，這八年，作為旁觀者，早已看出阮離對四季用至深，開始也是不贊同的，但是想著丈夫說的，總有一天他會離去，到時被他一直寵壞的阮離沒有了人照顧該怎麼辦

何婉猶豫了一會還是離開了，如果兩個人能夠產生，也認了，如果四季不同意，也不會認可的，只能把能做的事都做了，激的丈夫卻也不能犧牲自己兒。

四季拿著掃把把地上的碎玻璃都掃乾淨，才坐下來打開盒飯，裡面果然是最的芋頭蔬菜粥。沉默地吃著，香氣在整個房間漂浮著，聽到了阮離沙啞的聲音：“好吃嗎”

四季愣了一會，才答道：“好”阮離輕輕地點頭，然後把手到空中“我想上廁所。”

一來生，二來，現在他指揮著四季完全不會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嫻，四季面無表地盯著他看了一會，才認命地抓住他的手，輕輕托起他的。

晚上睡覺他死活要把胃管拔掉，不論誰說他都不聽，不論別人怎麼勸他都不願意帶著睡覺。四季看著一臉為難地小護士，終於忍不住開口：“給他拔了吧，出了事，我們不怪醫院”

護士勉強地替他拔掉了胃管，整個拔付過程都膽戰心驚的，因為阮離的面孔猙獰得實在是太可怕，全程小護士手都是在抖的。

好不容易完罪，阮離臉蒼白地躺在床上，手地抓住四季的手，不願意鬆開。

“你鬆手，我也要睡覺。”四季著他，聲音冷靜。“不要”他搖著頭“你睡我旁邊”四季不了地看著他，以前小就算了，現在孤男寡地睡在一起算什麼

“我睡陪床，你睡這裡，否則明天我不會理你。”四季現在也不拿要離開的話嚇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他多住幾天院，多幾天罪。

阮離不甘不願地鬆了手“你把陪床移過來”四季知道他害怕醫院，所以也沒有反對“好”然後就把旁邊的床移過來，並在一起。

“你不準超過這條線”四季想了想覺得還是得規定一下，要不他指不定就要滾過來了。阮離別著點了頭，四季才放心下來，關了燈躺在了陪床上。

本來以為這會是個平靜的晚上，但卻遠遠低估了阮離的難搞程度。

12.

這一晚折騰的開始是他總是在旁邊，說輾轉反側有點誇張，因為他不能側著睡。四季咬咬牙也就忍了，到後來他開始推，要喝水，要上廁所，各種層出不窮的理由指使，就忍無可忍了。

“你要是再就給我從床上下去。”四季被他指使了一整天了，早已累得要趴下了，現在被他吵得睡不了脾氣變得很大。一直在後面的阮離聞言終於安靜下來，也不鬧了，但是仍然不肯乖乖睡。

兩個人隔得近，能夠聽見他在旁邊小聲地呢喃聲，不知道一個人在說些什麼，總之聲音和蚊子差不多。“阮離，你再不睡我會把床移開。”四季覺得帶個孩子也不過如此吧，而他比孩子更難帶。

好不容易他安靜地睡著了，四季才鬆了一口氣，幫他把被子好，卻看到他的右手抓住了被子的被角，到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