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牆上掛著的,電視柜上擺著的照片,是這些年他們走過的山川大海。
以前覺得浪漫溫馨,如今只剩噁心。
因為跟他適配度最高,又是自己送上門的,所以蔣青延才選了?
聞阮的視線轉向四周。
「這房子,姚曼進來過,我嫌髒就不要了,我住過,姚曼估計也膈應,所以你儘快賣了吧,賣的錢轉我一半。」
蔣青延說把房子給,「我搬走,房子你想賣就賣,錢你都留著。」
聞阮自嘲的扯扯。
「別,為了給你們的添磚加彩,你把我當炮灰配,用錢辱我,我要是收了,就等於認了這份,真抱歉,我沒那麼賤,我只拿我自己的。」
蔣青延解釋,「我沒那個意思。」
語氣里全是愧疚,頓了幾秒他又道:
「這三年,我對你的不全是假的,如果姚曼不回來,我會跟你結婚。」
聞阮冷冷微笑,「那我謝謝你,把我從工人的份,上升到備胎的位置。」
蔣青延臉上還有被潑的酒,他看著聞阮,眼眸深邃,半響,聲音放了。
「阮阮,別哭了。」
聞阮對上他人深陷的溫眉眼,第一次覺得,溫也能傷人,甚至比一刀見更銳利,像鈍刀,刀口不深,卻致命。
忽而煩躁,吼了一句,「誰哭了!」
為了證明,手去,結果真到一臉的淚,什麼時候哭的?
哭個屁,真有出息!
聞阮覺得可悲的。
真相攤開,都是在崩潰,在絕,在絮絮叨叨,聲嘶力竭的發泄,而他,除了幾聲對不起,全程都很平靜。
細想之下,也不難理解。
他不,所以可以這麼平靜。
聞阮又給兩人的杯子添了酒。
「蔣青延,你還記得吧,一周年的時候我們去芬蘭看極,你說不會負我,否則你就孤獨終老,承諾過的,一定要兌現啊。」
聞阮端起杯子,跟他了一下。
「第三杯,蔣青延,祝你前程似錦,孤獨終老。」
第5章 你這就輸了?
你這就輸了?
三杯酒喝完,聞阮一刻也待不下去。
撿起地上的包要走,想起什麼,腳步又頓住,回看向蔣青延。
「其實你早就醒了對不對?」
剛才腦子要炸掉,沒心思想別的,如今發泄一通冷靜了,後知後覺又想起。
他撐著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朝投來的那道目,分明是清醒的,沒有一慌。
那只有一種可能,他早就醒了。
姚曼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他一直沒打斷,他甚至等著姚曼說完。
「其實你早就想分手了,但是你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說,因為你不想背負道德的譴責,所以你想等到我辭職,順其自然的分手,只是沒想到姚曼說了,對嗎?」
蔣青延結滾,偏頭避開了灰暗沉寂的眸。
半響,他低著頭,慢慢開口。
「聞阮,其實你不用在意姚曼的話,我承認,因為結婚,我才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沒想過會離婚,所以這三年,我是認真的在跟你談,你不用把自己當工人。」
「我是喜歡你的,只是,在我心裡的份量……比你重,離婚了,現在需要我,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
聞阮聽明白了這話。
意思就是,他的白月結婚,他死心了,所以選了這個送上門的備胎,往這三年,他付出了。
只是白月回歸,這點就不值得一提,現在白月想跟他在一起,他短暫的糾結後,還是決定遵從本心,牽手白月。
他說這三年他是認真的。
傻子才信。
紅酒還剩三分之一,聞阮彎腰拿起瓶子,朝著電視櫃狠狠砸去。
啪——
啪——
連著兩聲刺耳的聲響,酒瓶四分五裂,被酒瓶砸中的一個玻璃相框掉在地上,也瞬間碎。
蔣青延抬眸看過去,徹底靜住。
那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個正式的約會,他帶去故宮賞雪。
那天的雪很大,穿白針織長,紅長款斗篷,掌大的臉緻白皙,眉目如畫,後是紅牆白雪,人與景相融,的驚心魄。
他舉著的相機一直未放下。
說要合照,喊了旁邊的遊客幫忙,他把相機遞過去,摟住纖細腰肢,歪頭靠在他肩膀,笑容燦爛,他亦愉悅。
幾十張照片,最喜歡這張,列印出來,照片背後,落筆一句話。
——今朝與青丈白雪,不負歲月,不負青。
熱烈的過他,如今,最喜歡的照片,被親手毀掉,相框碎了,裡面的照片正好掉在那灘紅酒上。
重重的關門聲傳來,伴隨一句:
「蔣青延,你真讓我噁心。」
蔣青延的目落在那張被毀掉的照片上,就那麼看著,久久沒回神。
直到手機響,姚曼來電話。
「青延,你們談的怎麼樣?分手了嗎?」
聲音急迫,帶著明顯期待,蔣青延依舊盯著那張被紅酒浸的照片,嗓音緩慢。
「分了。」
姚曼的驚喜和興更不加掩飾,「那聞阮呢?走了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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