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沉穩,令人安心。
開始還有些迷惘的長公主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纖長睫微微垂下,遮住眼底泄出的悲傷與疚,輕輕點了下頭,“好。”
阿措連忙手攙住長公主,見臉蒼白,心中放心不下,便對元珣道,“陛下,我送長公主回去。”
元珣應道,“也好。”
阿措這邊陪著長公主一起回去。
待們一走,元珣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大步走到床邊。
見到床上因失過多而臉蒼白的司空曙時,他的眸越發寒。
一側的醫到陛下周散發出的威氣勢,不膽寒,把腦袋埋得低低的。
好半晌,靜默的房間里才響起皇帝的聲音,“你有幾把握讓他醒來?”
一聽這話,醫咽了下口水,干道,“微臣、微臣……會盡全力……”
元珣冷道,“廢。”
醫子一,忙跪了下來,巍巍請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驚懼惶恐中他突然想起什麼,忙提議道,“陛下,微臣聽聞江南名醫周無玄如今就在司空大人府中,他擅治腦科,或許讓他看看,能盡快讓司空大人蘇醒。”
周無玄。
元珣想到這號人,角抿得了些。
沉默片刻,他抬眼看向常喜,冷聲吩咐道,“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啟程回京。”
常喜公公當即應下,忙不迭下去安排了。
——
另一邊,經過醫的仔細檢查,長公主上除了一些傷,便是右腳腳踝岔氣了。
因為沒有及時理,又走了一段路,鞋褪下后,右腳紅腫的跟饅頭似的,瞧著很是駭人。
阿措柳眉蹙起,心疼道,“阿姐,你……你都不疼麼?”
回來的一路上,長公主始終沉默,半點看不出腳踝了傷的樣子。
長公主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紅腫的腳踝,啞聲道,“疼麼。”
相比于子言的傷勢,這算什麼。
若不是他不顧一切沖了上來,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應該是才對。
若還喊疼,未免太矯了。
阿措見神不佳,只當是被嚇住了,忙讓醫下去熬碗安神湯,又讓宮人們伺候著長公主梳洗換。
“沒想到打馬球會這麼危險……”阿措坐在外頭輕輕嘆著。
后的小桃快,道,“都是那個戎狄公主!要不是爭強好勝,也不會出這事。”
小荷瞪了小桃一眼,示意別說話。
小桃撇了撇,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
大家都是長了眼睛的,清清楚楚看到是那戎狄公主的球桿打到了馬肚子,才會讓馬驚發狂,引發這麼一系列的事來。
阿措想到阿麗娜暈倒被人抬下去的樣子,心頭也沉重起來。
長公主是陛下的親姐姐,司空曙又是陛下最親近的朋友心腹……
那陛下會怎麼置阿麗娜呢?
殺了?
雖說此次犯下的罪過的確該死,但戎狄使團進京是來示好的,如果殺了們的公主……會不會引起戎狄的憤怒,挑起戰爭呢?
如果打仗了,那就又要死很多很多人了。
可如果不置阿麗娜,那長公主和司空曙不是白罪了麼?
阿措這樣翻來覆去的想著,越想腦袋越。
這時,長公主那邊也換好了衫。
阿措打住思緒,示意宮人將長公主扶到床上歇息。
看著長公主慢慢喝下一整碗安神湯,阿措輕聲安道,“殿下,你先好好睡一覺,其他事等歇息好了再說。”
長公主看著那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眸,靜了片刻,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來,“嗯。”
阿措一怔。
看得出來長公主現在的狀況很糟糕,就像是被掉靈魂的空殼,了無生機。
記憶中的長公主一直是明艷威嚴,高高在上的,從未想過長公主也會有這樣脆弱無助的一面。
驀得,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的心頭——
難道長公主喜歡司空大人?
這麼一想,好像很多事都能解釋清楚了。
難怪長公主要這麼傷心……若是陛下傷了,自己肯定要哭死了。
阿措這般想著,越發了解長公主此刻的心。
替長公主掖了下被角,聲音很很,像是哄孩子般,“阿姐,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司空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沒準你睡一覺醒來,他就醒了呢。”
長公主輕聲道,“希如此。”
阿措沒有過多打擾,適時地離開了。
長公主睜著一雙空的眼眸,凝視著煙的幔帳頂子,馬球場上的那一幕反反復復的在腦海中閃現。
不過有一點想不通。
如果他忘了自己,為什麼會沖上來呢?
難道說,他已經記起自己了?
這個念頭讓心頭滾燙,可一想到司空曙此刻昏迷不醒的躺著,就像是兜頭挨了一桶涼水,的心又沉冰冷孤寂的深淵,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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