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卻是一片截然相反的死寂，文武百跪在地上，不停地抖著，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噠、噠、噠。”

一雙漆黑到發紅的長靴踩上地磚，留下一圈圈鮮紅的跡。來人不不慢地走著，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欣賞著殿中驚懼的文武百們。

員們屏著呼吸，面慘白，他們盯著那人高高揚起的發尾，一步一步走到臺階上，緩緩地坐在那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上。

祁宥懶懶地靠著龍椅，幽深的眼眸注視著兩的百們，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扶手。他的右手自然垂下，拎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流著猩紅的。

男人看著百瑟瑟發抖的模樣，突然出了一個笑，右手輕輕一揚，這圓圓的東西便滾下了臺階，帶著跡，重重地落在一個員面前。

那是一顆猙獰的人頭！

新帝祁旭死前驚恐的表，剛好映這個員的眼簾，他猛然瞪大雙眼，重重地吸了兩口氣，還未出聲，就直地向后倒去，已然是嚇暈了。

眾人見到此場景，嚇得直接癱坐在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但有一位年長的員卻抖著直起子，指著祁宥喊道：“逆……逆賊！竟敢弒君！”

祁宥敲著扶手的作停了，他饒有興趣地聽著這不怕死的員怒罵了半晌，面上暈染了一抹笑意：“來人。送這位大人上路。”

幾位士兵上前，將嚇得癱在地的老人拖了出去。

祁宥想了想，帶著幾分愉悅開口：“其余大人若是想念我這位兄長，也趁早上路吧。說不定走的快些，還能在黃泉路上遇見他。”

說完，他用手抵著額頭，像是得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肩膀不停地抖著，笑得直抖。

員們卻在他瘋狂的笑聲中愈加白了臉，他們巍巍地爬起來，山呼萬歲，俯首稱臣。

——祁宥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在黑暗中著氣，前世無數的恨全都從心底翻涌上，直沖腦門，暴戾的恨意在他口熊熊燃燒著，讓他的雙眸都染上了。

好想殺人。

他跌跌撞撞地翻下床，推開雕窗，“唔”地一聲吐出一口淤，凜冽的夜風吹散了些許他心底的戾氣。

姜湯里的藥，他太悉了，前世他不知不覺服用了整整九年，噩夢纏，暴嗜殺，變得和他那神志不清的母妃一樣。

明明邊還溢著，年卻無端發起笑來，像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讓人寒意頓生，他輕輕捻了捻指尖的跡，抬手吹了個口哨。

一個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后，單膝跪了下去。

逆著殘燈的年長而立，昏暗的燭把他清瘦的影拉得很長。

“吃食里的藥，讓我的皇兄們，都嘗一嘗吧。”

暗衛低垂下頭，道了一聲：“是。”

隨即消失在黑沉的夜幕里，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第三章 試探

翌日卯時，剛剛上完朝，大臣們著朝服從金鑾殿向外走去，寒風刺骨，吹的大臣們瑟瑟發抖。

此時一頂小轎越過冷得麻木的眾人，頂著風雪向四皇子的宮殿走去。

大臣們在心里直罵娘，剛想痛斥轎子中不知禮數的東西，突然想到了如今大燕，除了崔錦之崔丞相，還有誰有此恩榮呢？

他們頓時偃旗息鼓，只是心里卻嘀咕起來，要說最得圣心的，自然是這位丞相大人了，只是今日，令和帝怎麼會將丞相指給最不寵的四皇子做老師。

難道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也被皇帝列為未來的儲君人選？

此時令和帝還不知道，他只是敷衍地答應了崔錦之的提議，就已經悄然讓這些狡猾如同修煉了幾千年的老狐貍們心里暗自嘀咕了起來，悄悄地將一部分視線投到了祁宥的上。

而轎中的崔錦之捧著鑲金勾花手爐，輕輕地咳了兩聲，瓣帶著些許蒼白之，人好不憐惜。

這個如玉般的人，正在心里思量著如今的局面。

當年還未進這個世界時，大將軍顧騰討伐攻破群蠻，蠻族首領率各部歸附大燕，不僅舉族自西北遷徙到了南詔，為表誠意，更是獻上了蠻族神。

神薩仁宮后，極盡寵，令和帝本就昏庸，更是耗費了無數的財力力為建造了一座舒宮。薩仁有孕后，令和帝賜名常曦夫人，意在“月神”，一時風無限。

奇怪的是常曦夫人誕下四皇子不久后，卻突然瘋了。見人咬人，緒極不穩定，若是有人想要強行控制住，便抖著哀嚎尖，連自己的骨也不認。

當令和帝看見一個神志不清，見到他只會又打又踢的瘋子，沉默地注視了良久，便轉走了。這一走，自然就注定了曾經圣寵優渥的常曦夫人，會變冷宮任人踐踏的棄妃，從此再無人問津。

而祁宥也只能躲在冷宮中，和早已瘋掉的母妃相依為命。

等他吃盡殘羹冷飯，小心翼翼地長到八歲時，常曦夫人居然自刎了。

令和帝本多年不見常曦夫人，如今自戕而亡，更是犯了他的忌諱。只是稚子無辜，既然常曦已死，將祁宥挪出來便不再過問。

在后來的四年，一個不見圣的四皇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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