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課鈴響起時，上的人還在睡，雙目輕合，呼吸均勻。

　　「江城？」

　　向微輕喚一聲，想喊醒他，又有些不忍心，是以聲音聽起來猶猶豫豫的，視綫落在他狹長的睫上時，不在心裡嘆：

　　真好看啊……

　　不過，爲什麽要皺眉呢？

　　夢到不好的事了嗎？

　　向微挑了挑眉，手想將那蹙的眉宇平，料手剛一到江城的額角，就被抓住了。

　　他的作非常快，帶著本能的防備，仿佛時刻警戒著外來侵。

　　向微被這突然的作嚇了一大跳，手被他的生疼。

　　「你、你醒了……？」問。

　　江城待了半秒才從半夢半醒中回神，鬆開手，幽深黑眸中閃過一瞬的錯愕。

　　「弄疼你了？」他坐起來，看到的手腕泛紅，心疼得像被人捅了幾萬刀。

　　「對不起，我……」

　　「是我太魯莽了。不怪你。」向微打斷他，彎起眉眼衝他微微一笑，說：「上課了。」

　　上不上課對江城來說是不太重要的，不過他知道這對來說很重要，是以他點點頭，起說：

　　「走吧。」說話間極其自然地向出了右手。

　　向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手過去，覆在他的掌心。手被他握住的瞬間，心像電似地麻。

　　二黑：「哎喲，牽了手是要負責的噢！」語氣相當之漾。

　　向微：「……」狗片看多了。

　　本來就有點害的向微，被二黑弄得更加難爲了，才一站穩，便立刻把手回來，揣在校服口袋裡，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

　　那作看在江城的眼裡，簡直可到。

　　沒事，我們來日方長。

　　他不甚在意地勾了勾，跟在後下樓。快到一樓時，忽然起睡醒時的事：「你剛剛……」

　　「我什麽也沒想做！」答得非常快。

　　明顯的做賊心虛。

　　江城好心地稍稍彎下，側頭看向旁的人，注意到的臉頰紅得過分。

　　害了？

　　——看來想做的事，比他設想的還要令人愉悅啊！

　　這樣一想，江城的角就揚得更高了，他雙眸微瞇，目鎖在側姑娘的臉上，沉著嗓子慢悠悠地問：

　　「你剛才，是不是想占我的便宜，嗯？」

　　向微：！！！！！！！！

　　向微：……………………

　　只是一下眉而已，怎、怎麽就占便宜了……

　　向微很無語，又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

　　就算四捨五姑且算作占便宜，那也……不用這樣……吧？

　　向微被江城低沉磁的聲音得心裡麻麻，完全不敢與他對視，立在原地盯著自己的腳尖焦化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說：「上、上課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江城著小姑娘倉皇失措的背影，站在原地笑了好一會兒，才低垂著眉宇隨其後進了教室。

　　此時他已經斂起了角的弧度，可那眼底的笑意卻濃得怎麽也散不開。似笑非笑的模樣，看在誰眼裡都像在放電。

　　偏偏他還是從前門進的教室，從第一排慢慢走到最後一排，所到之無不炸了一地的心。明裡暗裡窺還休的目，像聚燈一樣打在他上。

　　連講臺上的班主任都忍不住無奈搖頭：這課真沒法上了。

　　待江城坐定之後，班主任才清了清嗓子，道：「上課上課。書中自有顔如玉。」

　　衆人：「……」書中明明只有《滕王閣序》。

　　「咳——」

　　班主任又清咳了一聲，試圖吸引學生的注意力。

　　青春期的心最容易躁，也最是叛逆，班主任深知批評教育那一套在現在的學生上是行不通的，只能提倡正面引導。於是他敲敲黑板，說：

　　「你們啊，要以向微同學爲榜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誰都比不過書好看，對吧，向微同學？」

　　向微：「……」

　　班上的同學那麽多，老師您爲什麽偏偏對我這麽執著呢？

　　「嗯……」向微弱弱地點頭，不敢讓老師看見自己已紅柿子的臉。

　　二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我家主人特別玻璃心。你自己看著辦吧。」

　　向微：「……」

　　班主任對向微這個正面教材甚是滿意，無限欣地點了點頭，說：「看到沒，長得比你們好看的人都心如止水，你們還有什麽理由躁不安？」

　　衆人：「……」太他喵的扎心了。

　　最後一排，原野已經憋笑快別神經病了。

　　老師，您就等著打臉吧。

　　等到有一天，咱們班這兩個長得最好看的人湊一對，您可別哭。

　　原野看一眼鄰座的某人，嘖嘖，出去時還是江彆扭，回來卻變了江懷春。

　　真會玩。

　　無語地搖了搖頭，原野拍拍江懷春的肩，說：「兄弟，注意下影響，別見著誰都笑。」

　　「我有嗎？」江城自己的下，一臉無辜。

　　原野：「……」這貨的智商怕是被班渣給平均走了。

　　江城又了下，確定自己沒有對別人笑之後，才翻開『比他還好看』的語文書，對著要求背誦全文的長長古文，出了充滿意的笑。

　　原野：「……」

　　24K純智障。

　　下課之後，原野想起昨天從榮榜前回來後，江城代他查的事，於是連忙彙報導：

　　「餘青瑤，班渣的繼妹，這個學期剛從隔壁實驗高中轉學到重點班。績優異，在實驗高中時是萬年榜首。上次底考的排名僅次於你，全校第二。」

　　「原本有一個男朋友，也是個學霸，長得還不錯。不過在轉學來咱們一中的前一天，兩人就分手了。」

　　「有傳言說是因爲被甩才轉學的。但據我得到的消息，是主提的分手。原因不詳。」

　　「至於和班渣之間的過節，能查到的不多。倆好像既沒有太大的過節，也不太親近。」

　　正說著，有人忽然在門口喊道：「向微，有人找。」

　　『向微』兩個字讓江城和原野同時向門口。

　　「哎喲，說曹曹就到了。那不就是餘青瑤的前男友嘛！他來找班渣幹嘛？」原野奇道。

　　江城聞言劍眉一鎖，視綫跟著向微的步伐移到門口。

　　教室前門口，向微看著來人，一臉的莫名其妙。

　　眼前的年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眉清目秀，是很容易被生記住的那一類型。若是正好又績優異，那基本上就可以算是大部分高中生的夢中人了。

　　但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你找我？」向微問。

　　「是。」對方客氣地點點頭，快速將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說：「我陳越，是隔壁實驗高中的同學。」

　　向微：「？？？」

　　陳越：「有人告訴我，我以後會娶你爲妻，因此我特意過來看看你。」

　　向微：「…………………………」

　　在被表白方面，向微也算是經驗富了，基本上可以算是被表白大的。

　　可如此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還真是頭一回遇見。

　　向微被這個陳越的男生雷得默了足足半分鐘，才囧囧有神地說：「你應該找錯人了……」

　　陳越搖頭：「長你這樣，很難被認錯。」

　　「……」

　　「你長得太漂亮了。」

　　「……」

　　「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個人應該是在騙我。」

　　向微：「…………………………」

　　你還需要見我一面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萬一我一不小心長了你喜歡的類型，你還真打算非我不娶？

　　向微哭笑不得，正打算謝這位同學的『不喜之恩』，聽他又說：

　　「你覺得我怎麽樣？」

　　向微：「什麽？？？」

　　「我是你喜歡的類型嗎？」陳越換一種問法。

　　向微：「………………」

　　雖然完全看不懂這個人到底想幹嘛，但向微還是誠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是。」

　　「不是啊……」陳越低喃一聲，似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問：「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啊？」

　　向微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陳越：「我想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類型，然後儘量避開，免得你日後來追我。」

　　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