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塊覓食

　　傅今栩覺得負責邵寒越吃飯這件事不過就是帶一份回來給他，完全沒有想過和邵寒越會一塊出去覓食。

　　所以當下午的課上完，簡禾們來找去吃飯的時候想都沒想就起了。

　　「去哪。」邵寒越坐在位置上，突然抬眸看了一眼。

　　傅今栩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吃飯。」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你要吃什麼。」

　　邊上的簡禾等人驚異地看了傅今栩一眼。

　　傅今栩這會沒空跟簡禾解釋，只道：「我們去小吃街，你有什麼想吃的？啊……還是我把晚飯錢給你吧。」

　　「你們先走。」邵寒越冷不丁道。

　　「嗯？」

　　「簡禾，你們先走吧。」邵寒越眉梢微微一揚，看著傅今栩的眼神略微薄涼，「跟我。」

　　簡禾、柴安安等人：「……」

　　五分鐘後，傅今栩和邵寒越一前一後出了教室。

　　邵寒越在前面走著，傅今栩在後面跟著。走樓梯的時候，刻意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有這麼短嗎？跟不上？」快到二樓的時候，邵寒越回頭。

　　「我……還行吧？」傅今栩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他的一眼。

　　哦，不太行。

　　「那就快點。」

　　「哦。」往下挪了幾步，傅今栩站到了邵寒越邊上。

　　兩人繼續往下走，途中遇到幾個往上走的學生，傅今栩能覺到那些人平靜地肩而過，然後非常不平靜的回頭。

　　傅今栩：「……」

　　說了，不怕邵寒越，但是怕他擾平靜的生活，被太多人注意注定不能平靜。

　　「其實你跟我說你要吃什麼就行了，或者我給你錢。」

　　「不要。」

　　「為什麼……」

　　邵寒越面冷淡：「我需要去外面才知道我想吃什麼，怎麼，你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傅今栩斟酌著道：「這不是怕被同桌你的團攻擊嗎。」

　　這段時間可沒發現在教室外面晃的孩子，低調點的晃晃就過了，高調點的，像今天下午來檢查眼保健的許倩倩，那眼神就不要太明顯。

　　「攻擊你？」邵寒越似乎覺得有點好笑，「有必要嗎？」

　　傅今栩：「……」

　　「你是我媽塞我邊上的監控，我現在也只是滿足的監控。」邵寒越站住，居高臨下地看著，「懂嗎小跟班。」

　　小跟班？

　　小跟班？

　　「誰你小跟班……」小聲嘟囔。

　　「什麼？」人高馬大的男孩面微微不滿。

　　傅今栩想起柴安安口中這人的惡霸行為，吐了口氣。默念：別惹他，惹他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切記！

　　「沒什麼，走吧，晚了每家都要排很久的隊。」傅今栩心灰意冷。

　　「那你走快點。」

　　「……很快了。」

　　「有嗎。」

　　「有。「

　　「短。」

　　「……」

　　下課時間學校門口人來人往，邵寒越站在人群中就跟打了燈似得，引得邊上的人或大膽或小心的注視。

　　傅今栩再次和他隔了一點距離，於是在人這麼多的況下，兩人也不像同行的了。

　　小吃街除了店面還有一些擺出來的小攤子，有些小攤子甚至比店面的東西更吸引人。傅今栩路過一家蛋灌餅時，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蛋餅攤圍著好幾個人，傅今栩探頭進去：「阿姨，還要排幾個。」

　　「前面還有五個呢，小姑娘你等等啊，很快的。」

　　「噢。」

　　五個呢，還多的。不過簡禾說這家是所有蛋餅攤最好吃，一直想吃來著。

　　邵寒越在前面走著走著發現不對勁，一轉頭，跟在邊上的人不見了。

　　他擰了擰眉，在一眾穿了一模一樣服的人裡尋找傅今栩的影。

　　找了好半天，在耐心就快耗盡的時候終於在一家攤子前看到一人，馬尾辮，個頭不高，校服穿在上有些空，背影看著很瘦。

　　是了。

　　小短到底有沒有做跟班的自覺？

　　邵寒越微微惱火，抬腳走過去後二話不說把從人群中提了出來。

　　「誒？喂——」

　　傅今栩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阿姨攤餅，冷不丁被人拉住後領，嚇得反手就打人。

　　啪——

　　清脆的一聲。

　　傅今栩一掌扇在邵寒越的手臂上，年白皙的頓時就紅了。

　　邵寒越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眼前嚇得臉都白了的孩，「？」

　　傅今栩抬眸看到揪的人是誰時人都傻了：「你，你幹嘛啊。」

　　邵寒越忍了忍道：「你幹嘛。」

　　「我，我排隊啊，你突然拉我所以我才……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讓你跟我出來吃飯，你自己去排隊不告訴我就算了，還打人？」邵寒越微微俯，語氣危險，「你說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什麼鬼？還不是他先突然拽！

　　傅今栩一陣氣結，為什麼這個人這麼難搞！

　　「那你打回來？」破罐子破摔，仰頭閉眼，「你打你打，我給你打回來行不行。」

　　夏天六點鐘還有殘留的夕，昏黃的線從天邊過來，帶著一溫的彩。

　　邵寒越從抿一條線的看到微彎的眼睫，小短上不服氣，但眼睫卻在極快的抖著。

　　邵寒越氣極反笑，極淡地扯了下角。

　　「不打嗎，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啊。」傅今栩睜眼，一時間，夕在眼裡漾過去，漆黑的瞳眸似乎有金河流淌。

　　邵寒越對上認真的眼眸，笑意微微收斂。

　　良久才道：「打你很掉面。」

　　「掉面？」

　　「可不是嗎。」邵寒越轉往前走，「行了，你別廢話了，快點買吃的。」

　　「我剛一直是在買。」

　　「我說買我的吃的。」

　　「……你要吃什麼。」

　　「人太多不想排，走遠點去吃吧。」

　　「……」

　　麻煩！

　　邵寒越最終走出了學校前面的小吃街，去了另一條街上的一家臺灣便當。傅今栩不想浪費時間，也就隨了他在這家店點了一份給自己吃。

　　吃完後天已經暗了下來，兩人一前一後沿著街道小巷往學校走。

　　「喲這麼巧啊，這不是我們邵哥嗎。」拐了個彎，突然撞上幾個穿起其他學校校服的男生，幾個男生頭髮又紅又黃的，非主流中又著一「我是不良年」的氣息。

　　傅今栩愣了一下，看向邵寒越：「你朋友？」

　　邵寒越淡笑：「你覺得像嗎。」

　　傅今栩誠懇地搖了搖頭：「不太像。」

　　「算你有點眼力見，我哪有這麼不倫不類的朋友。」

　　傅今栩角微微一，似乎勵榮也不倫不類的……

　　「，邵寒越你他媽夠的啊。」紅髮年不爽地看著兩人，「上回把我們老大的打折了還沒跟你算帳！」

　　邵寒越嗤笑一聲，微挑的眉頭出一點氣：「你還記得彭天和折了，怎麼，你也想試試？」

　　紅男暴跳：「我靠，你現在就一個人狂什麼狂！」

　　「就是，而且還帶一妹子。」黃男說完上上下下瞄了傅今栩一眼，「朋友還可以啊，給哥們我玩玩就放你先走好了。」

　　邊上幾個人跟著笑：「是啊是啊，一起玩玩唄。」

　　邵寒越沒搭話，面目十分平靜。

　　傅今栩見他不吭聲心裡一驚，這傢伙應該不至於為了把給推出去吧？

　　「不是……兄弟，你等一下。」

　　紅側著腦袋：「怎麼了妹妹。」

　　傅今栩幹幹一笑：「我是想說你們搞錯了，我跟他不是一路的，也，也不是朋友。」

　　「是嗎。」紅抱看著，「那你他誰啊。」

　　傅今栩：「我……」

　　邵寒越：「是我跟班。」

　　傅今栩：「哈？」

　　邵寒越拎著的後領子把拉到他前面，一本正經： 「要想打我，先過這關。」

　　「？」

　　傅今栩都要給他氣噴出來，朝一眾「不良年」擺擺手：「有點誤會……」

　　紅啐了口口水，「邵寒越你在搞笑呢？」

　　傅今栩回過，抬頭瞪他：「……你想怎樣。」

　　「怕了。」邵寒越邊竟然還有點笑意。

　　傅今栩差點給他翻白眼：「天化日怕什麼！」

　　「天都黑這樣了還天化日？你眼神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眼神哪裡……」

　　話還沒說話，傅今栩整個人就突然被邵寒越推到一邊，踉蹌了幾下靠到了牆上，還沒抬眸就聽到一聲悶響。

　　很沉，聽的耳朵都有點發麻。

　　轉頭一看，發現邵寒越一腳把那個紅踹翻了。

　　傅今栩看愣了。

　　十三中那幾人也看愣了，誰都沒想到邵寒越前一秒還安靜著，下一秒就突然發了狠。

　　邵寒越：「說過這關你還真打算過，丟不丟人。」

　　「哎喲——」紅仰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指著邵寒越，「老子只是要把你那人拉開！我又沒有要揍！」

　　邵寒越意外一瞬：「我誤會你了？」

　　紅一陣氣結，天知道他剛才手真的只是要把他前面那孩拉開，誰知道他剛手就被人踹飛了！

　　「誤會你媽啊誤會！」紅哭無淚，「你們！還站著幹嘛，給老子揍他啊！」

　　「上！」

　　傅今栩從來就知道寡不敵眾的道理，可今天站在這狹窄的小巷裡，才發現有時候寡是可以敵眾的。

　　夏夜熱風迎面而來，幾分鐘後，看到那個高瘦的年把十三中剩餘的那三人揍得又趴又倒，站都站不穩。

　　哀嚎聲一片，傅今栩靜默地靠在牆，看到小巷中間那年筆直地站著。

　　夜裡，他淡的眼眸流熠熠，是輕蔑，是同，更是冷。

　　傅今栩心裡微微發寒，其實，邵寒越比這群人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