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地說道:「到了到了,嘉卉去年行的及笄禮。」
論家世,不愁嫁不出去兒。為人母,唯恐兒下嫁委屈。
但加上有那麼個名聲不好的嫡姐,要無辜遭人非議,豈能坐視不理。
柳姨娘思前想後,又覺老太太的做法也有道理。人都有一己私利,打著各自的算盤,不管老太太要搞什麼名堂,只要兒能嫁個好婆家就行了。
老太太說道:「從明日開始,孩子們要早些起來讀書,除此之外,書法、茶藝、花、騎,一個不能落下。」
點到虞雪憐的名字,笑問道:「憐娘,你年長些,前幾年又和你長兄讀過一點書。你明兒個要早點起來,給妹妹們做好榜樣。」
虞雪憐應道:「是,祖母。」
老太太接著說起虞淺淺,一陣黯然神傷,為早亡的父母可惜。真意切地讓虞淺淺把鎮國將軍府當作自己的家,雖然虞淺淺已經在府里住了好些年。
虞鴻見外邊的燈籠越發明亮,夜深沉,照著母親喋喋不休的勁頭,他們明兒個誰也別想早起了。
「母親,您經不住久坐,兒子讓丫鬟們過來伺候你歇息。」虞鴻起來幾個做事細緻的丫鬟婆子,給老太太鋪被褥。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老太太歇下了。虞雪憐拖著疲倦的子跟著母親回蘭園。
因老太太最注重子的書法,虞雪憐們連著三天在鹿鳴齋謄抄《詩經》。
虞雪憐不厭煩寫字,得空就看看兵法。
虞鴻請來的先生起初憂慮教不好虞雪憐,但經過這三天的相,虞雪憐不僅讀書認真,課下練字帖,且能按時完留的功課。
讓先生頭疼的是虞淺淺,頭一天就在課上打瞌睡,字寫得彎七扭八,書讀得磕磕。
不過先生有信心把虞淺淺教好。
「誒,表姐,您救救我吧。」虞淺淺虛弱地趴在書案上,舉著快要寫斷了的手指,哭喪道:「表姐,我這手再寫下去,晚膳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
「先生若是逮到我幫你,又要罰你了。」虞雪憐無能為力地說,「你還是踏踏實實地繼續抄吧。」
虞淺淺轉而向虞嘉卉求救:「卉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虞嘉卉忍俊不道:「我頂多為你求求,讓你抄兩遍,投機取巧的事兒,我可不幫你干。」
「淺淺,我陪你寫。」虞子璇搬著凳子坐過來,笑道:「抄書是磨耐的,越急躁越寫不好。你瞧,今日先生讓你抄的這段不是很難,你握筆的姿勢不對,應該這樣握。」
虞子璇直接上手教虞淺淺握筆,有了幫手,虞淺淺趕慢趕,趕在晚膳前抄完了。
第12章 遊船
柳枝若無骨地在湖面上搖擺,靠岸的畫舫輕盈飄逸地往東行駛。
這艘畫舫猶如一座別苑,船寬闊,裝飾華麗。
艙室放有冰鑒,隔兩尺就擺一張雲紋式樣的案幾。擺有解暑佳肴,冰酪,酸紅藕,杏仁豆腐,細條甜瓜。盛夏之日在此乘涼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它對面亦有一艘畫舫,那畫舫的船要更大一些,總共竟有三層,頂層大概是供人觀賞的臺,底下兩層皆掛著紗幔。
雖看不清楚船上人在做什麼,約聽得到男子或爽朗或靦腆的笑聲。
子梨渦笑靨,手持泥金扇子,外邊是一件玉白紗衫,里穿緋紅主腰。站在船頭,扇著扇子,問坐在艙室的娘:「你們猜坐在咱對面的,除了燕王世子,還有誰」
「我猜臨川侯府的小侯爺,今兒個鐵定來了。」回話的是個若膩,容端麗的娘。
姜瀾不懷好意地笑著,這問題直指虞雪憐,今日終於給這尊大佛請來了,非得弄明白虞雪憐是緣何跟袁丞鬧掰了。
虞雪憐早知今日有人要提起袁丞,語氣不冷不熱:「他跟燕王世子的關係好,在這裡不足為奇。」
今日不單是來了,虞嘉卉和虞子璇都被帶來了。上輩子沒有赴燕王世子辦的遊船宴,這次收到燕王府遞的帖子,反倒不用怎麼想方設法地混進來了。
溫昭姐妹就是因這場宴會得罪了燕王世子。
他在酒里下藥引溫昭在畫舫褪去,倘若不是溫牆有所戒備,跟著妹妹,擋住了燕王世子的下三濫手段,否則後果更加不堪。
燕王世子的心眼甚至不如繡花針大,他做的壞事沒有傳出去,影響的卻是溫昭姐妹的父親。
溫正卿任職戶部尚書,財政、國庫歸他所管,文臣言給聖上寫彈劾溫正卿的奏摺,列出他貪污賄,挪用賑災銀兩的罪行。跟他們污衊爹爹的手法毫無二致。
彈劾奏章鋪天蓋呈到聖上面前,革職查辦,打天牢,滿門抄斬。
所以今日對於溫昭姐妹來說,是厄運的開始。虞雪憐到此,便是阻止溫昭喝下那杯藥酒。
沒忘記死後發生的事,溫昭給立了牌位,上死了活該的溫嬙,帶著溫昭從教坊司溜出來給燒紙。
能在教坊司遇見溫昭姐妹,是虞雪憐唯一覺得幸運的事。
「姜瀾,他們倆不就搭這種戲臺子嗎今兒個得死去活來,不到一晚上,鬧得老死不相往來。再過幾天,怕是又要上了。」
虞雪憐坐朝北,抬眼看,原是忠勤伯府的嫡長李楨,位於南面的案幾,正氣凜然地坐在溫昭旁邊,也不正眼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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