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嘆了一口氣,道:「叨擾老爺了。」
言畢,阿婆讓開路,腳麻利地回家了。
今日天熱,鄭管家坐在樹下乘涼,跟觀言飲著涼茶。
他二人看陸雋回府,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
鄭管家手搖扇,笑說:「老爺,飯菜放在你廂房了,這會兒吃正可口。」
老爺適應的快,如今他們也跟著適應了蒼梧郡的氣候。
陸雋的廂房不過走幾步就到。
食案放有一碗魚湯,一盤糯米,兩碟蝦餃。
府邸請的是蒼梧郡當地的庖廚,陸雋不挑食,但倒合了鄭管家跟觀言的口味,兩人眼可見的變圓潤。
因習慣換後再用飯,陸雋徑直往屏風那走。
然不等他寬解帶,眼便是子躺在榻邊睡的樣子。
陸雋的手僵住,他看向窗外,芒明。
不是在做夢。
子的鬢髮被汗浸,胳膊枕著腦袋,看起來很是疲憊,即使有人進來,也察覺不到。
陸雋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他就這麼站著,過去半盞茶的工夫,子翻了翻,踢掉被褥。
廂房通風,熱氣蒸人。
虞雪憐扯著襦,在床榻左右翻。連著坐馬車趕了將近一個多月的路,今日清早剛到的蒼梧郡。
毫不停歇地帶著金盞,去問縣令大人的住。
一路打聽,尋至南街,兩個阿婆熱地給指了方向。
鄭管家和觀言見出現在府門前,驚喜加,請到正廳坐著歇息。
可不住這幾十天來的顛簸,眼下找到陸雋的府邸,一鬆懈,困意籠罩,便自己找廂房,上榻就睡著了。
睡得沉,又是初來蒼梧郡,只覺渾乏力,口燥舌干。
迷糊間,恍若瞥見床邊站著一道高挑的人影。
虞雪憐睜開眼,臉龐的疲憊之態消散,笑道:「陸大人,你回來了。」
陸雋上前,拿帕子給汗。
「怎麼到這裡來了」陸雋作輕,問,「虞將軍如何肯答應你一人來州」
虞雪憐按住他的手,反問道:「陸大人不高興嗎」
陸雋搖頭,卻也不說是否高興。
「路程遙遠,若是路上遇到不測,該怎麼辦」陸雋面容繃,說道,「之前是如何說的勿要莽撞下決定,我在蒼梧郡一切安好,不必為我憂慮。」
虞雪憐知道自己沒理,但並不放棄辯解:「是爹爹準我來的,路上有府邸的護衛跟著,他說州靠海,膳食。細,還有新鮮的瓜果時蔬,在金陵買不到。」
「爹爹讓我來長長見識,順道看陸大人。」
陸雋寄到金陵的書信,虞鴻拿去看了。
他憐惜這將來的婿在這兒吃苦累,所以準兒來州看他。
陸雋看眼神真摯,問:「保證不說謊」
虞雪憐下榻,羅都來不及穿,理直氣壯地說道:「保證不說謊。」
來州,陸雋豈會不高興。
但他心底的迂腐在作怪,他還未娶,如何使得不遠千里地趕來看他。
虞雪憐跟陸雋用了午膳。
鄭管家掐算著時辰,讓觀言過來收拾食案。
「娘子,一會兒主子要再去趟縣衙,不若奴才帶你和金盞姑娘出去逛逛,北街那裡賣的首飾可漂亮了。」
虞雪憐笑道:「你在這裡住的適應嗎」
觀言說:「奴才剛來的那幾天不適應,這個月才發現這裡是個妙地方呢。膳食好吃,茶葉醇香,除了老天爺下雨,別的是挑不出一點病。」
末了,陸雋更去衙門,虞雪憐隨觀言去北街遊玩。
直到黃昏降臨,他們返回府邸。
虞雪憐買了許多沒見過的新奇首飾,有水滴狀的銀耳鐺,以珍珠綴著的項圈。
金陵城也有用珍珠制的首飾,款式比不上北街賣的。
「陸大人,這串鏈子好看嗎」
虞雪憐向陸雋展示著選的首飾。
月明星稀,銀白的映在窗臺。
陸雋在書案旁坐著,凝神看著。
他一一應著。
耳鐺素雅,項圈襯的脖頸細。
細看,脖頸起了紅疹子。
陸雋起,靠近,問道:「虞姑娘的脖頸,嗎」
虞雪憐用手撓了撓,說:「了半天,不知是吃什麼不對了。」
對疼不敏,是以沒把這個當回事,心想這紅疹子睡一覺應該就消失了。
陸雋從木盒拿出一瓶藥膏,道:「這是當地大夫給的,觀言初來州,上也起了紅疹子,大夫說他是水土不服。」
「那陸大人呢」
虞雪憐記得,陸雋在信上說,他適應在這裡生活。
「陸某無事。」
陸雋旋即出廂房,他要在房等他片刻。
頃,陸雋給虞雪憐打了熱水,讓沐浴後塗藥膏。
金盞拿著木勺,用水淋著虞雪憐的後背,說:「娘子,你這還沒嫁給陸大人,他就忙前忙後地給你打熱水,備裳。若是親了,陸大人要到何等地步」
虞雪憐的意消去一半,打趣道:「長松說的是不錯,你這說不完的閒話。」
金盞說:「伺候娘子久了,奴婢若不說點閒話,悶得慌。」
虞雪憐笑越發會找藉口,出浴了子,把陸雋給的藥膏塗上,才熄燈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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