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眼中震驚,從主君口中聽見這樣的話還真是有。
不過,確實很想看看主君的每一面!
好貪婪哦。
裴延見又點頭又搖頭,不由笑了:“在想什麼?”
阿玖清清嗓,正襟危坐看向他,“我有話跟主君說。”
裴延將笑意漸漸收了,雖然覺得忽然嚴肅起的容。
“我想代替小煦向您道歉,小煦今日的態度實在不好。”
作為姐姐,阿玖很想說小煦平時不是這樣的,小煦很乖很懂事,但類似這樣的話會讓阿玖覺得自己跟某些胡攪蠻纏的人無異,他們仗著孩子年紀小就隨口來一句“平時不是這樣的”,仿佛暗指正是對方有錯,才釀如今的局面。
裴延嗯了聲,等待后文。
阿玖道:“小煦覺得主君您舉薦他參加秀才科的策試有違公平,我也覺得您或許可以跟我商量一下再行打算。”
裴延了眉心,往日里求他辦事的人猶如過江之鯽,這姐弟倆卻很是不同。
見此形阿玖吞了口唾沫,有點忐忑不安。
“知道你在常平還有個弟弟那日,我就人留意了。”
裴延語氣輕緩,“原先只是好奇,后來得知張煦是個讀書的料子,我想著把他接來玉京,你們姐弟倆團聚,他也可以進臨鶴臺讀書。”
“我明白主君的好意……”
裴延把話講得直白:“除了諸州縣推舉人才,高手里也有一定名額,往年亦有考生四干謁,只是我從未接過帖子。
阿玖,我舉薦張煦,算不上肆行不軌。”
“原來是這樣。”
阿玖用力點頭,會把這些牢牢記住,講給小煦聽,希小煦別再誤會主君。
“那考這個策試,一定要有舉薦才行嗎?”阿玖好奇,“不能像我們府里那樣嗎,想從燒火晉升到打荷,只要和掌廚大師傅說,再經過阮廚考核就可以。”
裴延淡笑,夸問得好。
“近的意思相類,朝廷的選拔之法也會加以改進。”
“嗯嗯!”阿玖笑了下,“我覺得我們府里做得特別好,月錢賞罰也很有章法,朝廷里厲害的人那麼多,府里管事都能想出的辦法,大人們肯定能想出更多更好的!”
裴延不置可否地頷首,并沒有告訴阿玖“投牒自進”的方法不難想,只是這樣做難免搖門閥利益,很多人便選擇裝聾作啞。
思及此,裴延朝阿玖手,“來。”
車廂不好大幅度作,阿玖一點一點往這邊挪,直至和他挨一起。
“你要說的話,可說完了?”裴延問。
阿玖眨眨眼睛,并不打算把弟弟對于他們倆婚事的顧慮講出完啦。”
“那我也向你賠不是。”
裴延拉起阿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握著,“關于你的事,你家里的事,以后我都跟你商量。”
阿玖神怔然,聲音輕輕的:“主君……向
我賠不是嗎?”
“嗯。
▍**”
裴延為掖起碎發,語聲溫和:“你是我未來的妻子,而非奴婢,有事我們一起商量。
”
阿玖忽然明悟,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從奴婢到未婚妻子還未能夠完全轉變過來。
奴婢聽從主家命令,主家讓做什麼便做什麼,毋需質疑,但未婚妻子不同,妻者,齊也。
“主君…”
阿玖不知怎麼表達心的,抱起他胳膊將臉上去,就這樣在春夜里依偎。
會承認自己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溫?
阿玖忍不住蹭蹭主君的胳膊,覺得自己真是走大運,主君這樣好,還這樣喜歡。
“主君, 改籍的事我想先緩緩。”
阿玖決定今晚趁熱打鐵,把那些七八糟的事都一并解決,“其實我也攢了不銀錢,再過幾個月就可以自贖了。
主君,我想靠自己改籍,您愿意等我這幾個月嗎?”
“等。”
裴延笑,“一樁婚事最重要的就是新婿和新婦,我能不等麼。”
好耶,解決一個了!
阿玖在心里歡呼一下,接著又問他,大夫人、太夫人是否知道他們的事。
裴延一怔,“們會同意的。”
阿玖有點不敢相信,面疑。
裴延發頂,“我都這把年紀了,不用凡事看爹娘臉。
而且阿玖這麼可,祖母早晚也會喜歡你。”
“主君才不老呢!”阿玖兩指并攏,上裴延的,不許他拿自己的年紀說事。
裴延微笑著,輕啄阿玖的指腹。
阿玖連忙把手回來,在袖子里揣好,而肚子也在這時咕嚕咕嚕喚了兩聲。
“沒吃晚飯?”
“吃了的,但是……”阿玖不好意思起:“但是晚上了腦就得快。”
“還在長,多吃點也無妨。”
裴延從阿玖袖子里找到的手,牽起,“走,去吃宵夜。”
夜間還開著門的食肆只能往燈橋去找了。
“主君主君,那家食肆有臭方!”
阿玖晃悠著兩人相握的手,心很是不錯,因此也不強求裴延也吃,“主君陪著我就好啦~”
“我也嘗嘗吧。”
“咦?真的嗎?好耶!”阿玖步子更加輕快,這個時辰顧客不多,阿玖很快點上兩份,并叮囑店家:“其中一份不放紫蘇!”
卜林早就準備好錢袋,卻被裴延手攔了。
兩人齊齊向阿玖背影,果然,從腰間荷包里找找,雙手捧出十幾枚銅板,高高興興把錢付了。
“說過要請我吃的。”
裴延微笑著拋下這句話,便上前去陪阿玖一起等餐。
卜林默默把錢袋收起來,深自己一個人陪他們逛夜市實在是太孤單,早知道上平蕪。
“卜林!”阿玖提著角跑來,“我和主君的臭方已經下鍋了,你要不要吃?若不吃臭方,還有其它的,你過來看嘛——”
阿玖指著木質招牌介紹:“炙炙鴨,蝦球炸豆,你喜歡哪個?”
后又低
聲音說:“斜后方那家曹婆婆餅也是頂頂有名的,
你若想吃那個,
買完臭方我們就去。”
這是怕臭方店家聽見麼。
裴延立在邊上噙笑道:“你讓他自己挑。”
“對對,
反正今晚我請客哦~”阿玖拍拍自己的荷包。
那天在別業企圖闖主君的浴池##,
陳嬤嬤被罰扣一季月錢,卜林擅離職守也被扣了兩個月,阿玖很是過意不去,想自己把這銀錢上卜林又不肯收,正好現在可以請他吃飯。
卜林于是點了椒鹽蝦球,阿玖又去旁的食肆買羹,最后坐下來一起吃時裴延卜林還真有點了。
“呼呼~好燙好燙!!”
阿玖迫不及待咬那臭豆腐,卻因為這是過油的,熱油能將里面水鎖住,饞之人一大口咬下去定然會中招。
裴延忍俊不,倒了杯清水給。
阿玖咕嘟咕嘟一口喝完,舌頭差點被燙出一個泡,裴延見狀又給續上一杯。
阿玖拿起杯盞時忽然頓了頓。
向來是別人伺候主君,現在主君親自給倒水,還真是有點寵若驚,但仔細想想,主君一直是這樣一個隨和又的人呢。
裴延以為不說話是 燙狠了,便張,“我看看。”
阿玖說沒事,接著埋頭吹涼臭豆腐。
裴延便隨手將耳側碎發起來,別到耳后。
這家食肆用的鹵子很香,骨湯做底,炸至金黃,外脆里,添了紫蘇的風味更佳,吃不慣紫蘇的也不會覺得平淡。
一會兒的功夫三份臭豆腐都見了底,阿玖猶未滿足,滋滋吃起羹。
卜林也拿簽子叉蝦球,嘗得出來蝦頭沒浪費,用來炸蝦油了,香氣濃郁,再配上解膩的黃瓜條,委實是不錯的一餐。
唯獨裴延仍需忌口,食多餐,只能坐看他二人大快朵頤。
臨到分別時,阿玖拉著裴延的手晃晃。
“現在主君能嘗出甜味、辛辣味,好希其它味道也能嘗到。”
那樣就意味著主君的病大好了,阿玖如是想。
“會的。”
“到那時,也許我已經帶主君把整個燈橋夜市的好吃的都吃了個遍?”
“不一定。”
裴延笑,“我不吃鹿、獾,不吃皮、魚頭。”
見阿玖眼睛睜得圓圓的,似乎在努力把這些記下,裴延面不改繼續道:“白腸、鲊脯、紅,蛤蜊、酒蟹、河豚,這些也不吃,看來沒法吃個遍了。”
阿玖頗為憾,腹誹道:可真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主君不吃的東西多到要用紙筆好好記下。
再抬眸,發現主君眼中笑意明顯,阿玖才反應過來,“您在逗我麼!”
裴延毫不心虛地點頭,卜林扶額沒眼看,直接去馬車馭位上等。
兩人拉著手又說了會兒話,直至月上梢頭,裴延拍拍,“回吧,再說下去你怕是又了。”
阿玖揮拳捶他,又不忍心真捶疼了,在及他膛時如啄木鳥般篤篤篤叩了幾下,嗓音也的:“我會想主君的,主君也要想我。”
“嗯,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更新時間,每天21-2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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