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嘈雜了很久，周穗沒有喝止他們，向來是最支持學生們表達自己的。

    耐心等到對麵安靜下來，才逐個回答說：

    “我今天剛出院，花和果籃都收到了，生活委員負責把賬單給我，回頭我補充到班費裏。還有這次小測的績單我也看到了，我很高興，有幾個同學要陪我剃頭了。”

    周穗話音一落，對麵響起一陣哀嚎聲，周穗倒是聽著這些悉的聲音親切的。

    “周老師，不好意思，剛才手機被搶走，”

    閔承微著氣，一邊咚咚咚下樓，一邊捂著話筒悄聲說：

    “您現在康複得怎麽樣其實不用著急回來的，教導主任帶我們也好的。”

    “真是一群白眼狼，我帶你們整整三年，這才剛走一個月就想著造反啦？”周穗假意生氣。

    “沒有沒有，您別生氣，隻是想讓您恢複好一點。”閔承趕回答。

    聽得出他是在小跑，年跑起來總是帶著風，還有些誠惶誠恐。

    周穗也不逗他了，直接問：

    “我想問你個事，單曉敏最近去學校了嗎？”

    “沒有，”

    閔承歎一口氣說：

    “自從那天後，再也沒聯係過我們班裏的任何人，連江閑景和蔣希雅也聯係不上。”

    蔣希雅是唯一的閨，兩人是同一個地方的，也都是通過英語競賽進來的特招生，平時總是形影不離。

    江閑景是本校的育生，是單曉敏暗談了好久的男朋友，年初已經保送大，每天來學校除了比賽和訓練，就是陪單曉敏。

    兩人一直很好，幾乎每天都會在晚自習後牽著手在場上散步。

    周穗是個很開明的班主任，知道早這種事堵不如疏，隻要不耽誤學習，也裝作不知道。

    畢竟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能夠同。

    “那你知道那天發生什麽事了嗎？”

    周穗問。

    當天忙著去市裏開高考之前的員會，主要是涉及班裏的一些保送名額，其中就有單曉敏。

    本來留好時間跟單小敏單獨談，結果卻沒來。

    周穗約覺的狀態不對，結果就出事了。

    似乎知道會問似的，閔承回答得比想象中要詳細：

    “聽同學說，單曉敏那幾天和江閑景吵架了，說是江閑景的包裏塞了一包棉條，被單曉敏發現了，說這個牌子是蔣希雅用的，兩人肯定是背著在一起了，但江閑景和蔣希雅並不承認。”

    閔承頓了頓，接著說：

    “不過我覺單曉敏不是因為這個事，臨上天臺前，還把書包和手機都托付給蔣希雅了，這不就說明並不記恨嗎。”

    單曉敏來自單親家庭，父母很早離異，跟著父親長大。

    早些年父親年出門經商，總是把托付給保姆照顧，上高中後開始住校，唯一關心的保姆也被辭退了。

    許是被長期忽視，格偏懦弱，平時很見笑，也不太願意暴，隻有跟江閑景在一起的時候能放鬆一些。

    對於一個沒有家庭托舉的孩來說，無比在意能給帶來的藉和溫暖。

    即便是江閑景真的背叛了這段關係，以單曉敏的格也不會破，會容忍，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

    “單曉敏有沒有說過家裏的事，關於爸媽的？”

    周穗又問。

    “沒有，從來不說跟學習無關的事，或許蔣西雅會知道吧。”

    閔承沉默了片刻，接著說：

    “不過的家庭條件應該不是很好吧，我前幾天統計畢業遊學的名單，沒有報名。”

    單曉敏剛學時條件算是優渥的，用最新款的手機，穿限量版的運鞋，很多文都是進口的。

    能通過英語競賽進博雅中學，必定是花了大量的時間補習，甚至是請外教補習，足見父親之前在的教育上投資很多。

    但從剛才單富仲的著和舉來看，他已經落魄至極。

    閔承回答完，又主問：

    “周老師，棉條是什麽？”

    周穗回神，解釋說：

    “跟衛生巾一樣，也是在生在生理期用的衛生用品。不過不能墊在鞋墊裏，是一個不同形式的東西。”

    “哦，我還以為是化妝品呢，”

    閔承似乎意識到這個話題有些過界，話語間有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江閑景是最欠揍的。作為男朋友，給朋友安全是最基本的，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事當然得避著點。”

    周穗笑笑：“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很不錯，將來了，要記得現在說的話。”

    “我一定會做到的，周老師。”閔承信誓旦旦。

    男孩子的初也像珍珠一樣稀有且珍貴，若能遇到一個善良孩子，給彼此一段妙的驗，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同學們有沒有孤立蔣西雅？”

    話聊到這裏了，周穗順問。

    學生們的緒特別容易被流言蜚語煽，好在蔣西雅平時人緣不錯，也還不是個任人欺淩的姑娘，周穗不是特別擔心。

    “學校論壇裏分兩派，一派是說單曉敏矯的，一派是說蔣希雅綠茶的，後者更多一些吧。”

    “你屬於哪一派？”

    周穗又問。

    “我都不屬於。我隻覺得快高考了還有心思瞎胡鬧，結果們都沒事，害您這麽大的傷，都欠揍的。”

    閔承話語間還有些憤恨，周穗笑笑，連忙寬他說：

    “我的事隻是個意外，是安全繩鬆了，本來我們倆都可以沒事的，跟單曉敏無關。”

    閔承低聲不語。

    他當時離得近，清楚看到在下墜的過程中，周穗把安全繩掛在了單曉敏腰上，於毫無保護的狀態，是單曉敏落在氣墊上的緩衝將彈出去的，不死真的是萬幸。

    “如果有人霸淩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你作為班長要規勸，不要放任霸淩行為。”

    周穗稍微帶著命令的語氣。

    “我會管好他們的，您放心。”

    閔承向來是最聽話的，隻要周穗發號施令，即便這個施令是違背他本意的，他也會很聽話地去執行，是周穗高中三年最得力的助手。

    聊的時間夠久了，周穗很擔心會耽誤閔承的吃飯時間，高三學生的每一分鍾都來之不易。

    能聽得到他的腳步已經停下來，巷子口有悉的梆子聲，那是老城區豆腐攤的賣聲，閔承的家就在這裏。

    “趕回去吃飯吧，來回注意安全。”

    主結束話題。

    “謝謝周老師。”

    閔承頓一下，又補充說：

    “明天見。”

    車子沿著複興大橋走了一段，周穗想了想，下橋後又掉頭回來，乘著星一路返回醫院。

    要去找段向嶼。

    想要的答案，隻有段向嶼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