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沒，在看書。”李勁說，他的臉因為這個謊話而燒得通紅，像是為了配合這句話，他坐到桌前去了，手翻開了專業課本。

“你能來接我一下嗎？”路小西的聲音得低低的，此時正站在KTV的廁所中，剛吐過，的臉頰仍有紅暈，“我有點害怕。”

第16章

李勁腦補了一些可怕的場景，尤其是當他得知張揚竟然不是單獨和路小西約會，而是帶著出席酒局又轉戰KTV之后，更是氣不打一來。

“別掛電話，隨便說點什麼。”李勁去地庫開自己的車，“讓我知道你醒著。”

路小西靠在水池邊，兩眼被酒氣熏得通紅。不討厭喝酒，但是實在喝不來烈白酒，那子辛辣和燒心的覺讓人反胃。

吐過之后胃里舒服點了，可腦袋開始發沉，路小西持著僅剩的理智評估自己的狀態，很快下了結論：搞不定了，需要幫助。

所以，才給李勁打了這通電話。

“嗯……我沒醉。”路小西說，“只是有點頭暈。”

“你剛剛說害怕，你在害怕什麼？”李勁怕醉了說沒醉，連忙找話頭跟聊。

“怕？”

路小西遲鈍地反應了會，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在電話里用了這樣的緒詞匯，不算準確，如果給重新表述一次的機會，路小西一定會說，真他媽令人害怕。

是的，想表達的是嫌棄，是憤怒，不是真實的恐懼。

路小西憤憤糾正：“我想說的是，臭男人，惡心！”

“你沒事吧？”

李勁無法從只言片語中全面領會路小西的真實緒，在他看來，路小西因為惡心的臭男人而心生恐懼，正瑟瑟發抖地躲著求救。

“中年男人真的不行。”路小西顧不上回答李勁的問題，沉浸在被膈應的緒里，捶著憋悶的口，“喝多了酒跟瘋了似的。”

李勁想，不愿意回答，興許是狀況真的不太好。

“你現在在哪？”李勁兩道濃眉皺起，“路小西，先回答我。”

“在……KTV洗手間。”

“地址給我。”李勁掛上藍牙耳機，發車子，嗚吱一聲竄出了車庫。

路小西意識還很清醒，一字一頓地報出KTV的名字。

“別出去。”李勁手搜索路線，開始導航，“我12分鐘到。”

育生大多早，且比在校生有更多接社會的機會，李勁高中那會，就經常和隊友們一起喝酒擼串，也會接到各種賽事的資方。后來因為生意上的事，李勁參加過一些酒局，有些事他不做，不代表他不知道。

路小西這樣的小姑娘，被丟到那種葷素不忌的場合，簡直像是一只小羊羔被拋進狼窩里。

張揚這個混蛋！他到底在干什麼？

李勁腳踩油門，一路飆至目的地，可KTV所在的那棟樓的地下車庫早已經停滿了車，路面上也沒有空位，李勁心焦如焚，卻只能去找最近的停車位。

“我快到了。”他終于在一條街以外找到地方停車，李勁立刻對路小西說，“你還好嗎？”

“我好的。”路小西剛說完，就聽見廁所門被敲響，外頭有人正在的名字，“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我。”

“別出去！”李勁急急阻攔，與此同時，他已經甩開兩條長，在深夜的街道上疾跑起來，“我馬上就到。”

嘟一聲，電話被掛了。

李勁幾乎破音：“路小西？！”

路小西拉開洗手間的門，一個孩站在門口，正焦急地看著自己：“你就是小西吧？張揚呢？”

“別提了。”路小西現在不能聽見張揚這個名字，腦殼一陣疼，“我已經被到洗手間來搬救兵了，你快跟我來。”

李勁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進KTV，并沒有在什麼洗手間看見路小西，他又火急火燎地跑去前臺找值班經理，可還沒等他問出個所以然來，就看見一個面的姑娘半扶半抱著張揚，從走廊里面走出來了。

這姑娘儼然是上次他看見的張揚的“劈對象”。

怎麼回事？

張揚跟路小西挑明了？

李勁雖驚愕，卻顧不上盤問，他大步流星沖到兩人跟前，眼見張揚已經不省人事，他厲聲問那姑娘：“路小西呢？”

“你是朋友吧？”湯燦剛才接手張揚的時候聽路小西說還有一位大救星馬上就到，立刻會意，對李勁說，“在1208包房，里面還有兩個醉鬼。”

李勁拔就跑。

路小西的“害怕”是有理由的。

此刻的1208房間，宛如中年男人的游樂園，正常世界的夢魘之境。

楊坐在沙發上，抱著啤酒瓶一邊喝酒一邊流眼淚，他的皮帶正系在腦門上，另一端被秦盛牽著。秦盛姿態妖嬈地站在皮沙發上，一邊扭一邊和著點歌機的音樂，高聲唱著《纖夫的》。

“妹妹你坐船頭哦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纖繩悠悠！”

楊抹開眼淚，大喊：“唱得好！”

路小西剛理完張揚，一回頭看見這景，臉上出無法忍的嫌棄表。

從前都是張揚或是Nancy姐負責收拾尾聲，現在沒了Nancy姐，連張揚都喝大了。路小西從沒遭遇過這樣極端惡劣的況，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李勁打的電話——憑一己之力，甚至沒辦法把這兩個男人帶出KTV，送上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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