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第一次見林冉是在周會上，那時候父親健康狀況急轉直下，他被突然召回國推到高位上。

    有個項目很棘手，但關係到年底公司財報數據，信必須拿下這個項目。

    周會上高管坐在一起，討論如何拿下這個項目。

    討論討論著，主題就偏了，因為難度大，產品總監率先站出來說：“這個項目雖然大，但圈子裏都知道這家客戶吹求疵，難以合作，而且定製化開發本也高，我認為這個項目沒必要簽。”

    話音剛落，好幾位高管也紛紛附和，“確實，沒必要簽，有這時間不如多簽幾家小客戶。”

    這讓堅持拿下項目的周文盛麵不虞。

    周旭坐在父親旁，能清晰察覺他邊氣的低沉。

    可無奈他沒法幫父親說話，因為今天是他第一天進信，他對這個項目一無所知。

    父親忽然點名，“林冉，你說說你的看法。這個客戶你之前接過。”

    周旭的視線隨著父親的目看過去。

    不怔忪，這人好像並不是高管，怎麽坐在這裏。

    瘦瘦小小的一個孩，坐在角落裏，並不惹眼。

    父親話音落下，孩抬起掌大的小臉，周旭這才看清孩的長相。

    不算奪目，但白淨舒服。

    一雙眼睛很亮，很澄澈，讓人過目難忘。

    林冉微頷首，然後將筆記本投屏。

    “周總，我針對客戶的背景、業務痛點、使用場景以及我們和競品公司的優劣勢做了一個詳細的分析，屏幕上的容就是，下麵我一一來闡釋。”

    周旭愣住，原來在大家激烈爭吵這個項目有沒有必要拿下的時候，已經埋頭整理了這樣一份有理有據的材料。

    半小時後，闡釋完畢。

    “嗯，不錯，從林冉的這份PPT報告來看，我覺得我們還是很有把握能中標的。其他人覺得呢？”

    周文盛威嚴的眼神掃過會議現場。

    會議室雀無聲。

    之前反對的人各個低著頭不吱聲。

    良久，產品總監點頭，笑著說：“好，那我也沒問題，” 頓了下，他不懷好意地看向對麵，扯：“那就讓林經理跟進吧，林經理能力強，我們放心。”

    周旭蹙眉。

    他不為林冉了把汗，不知道能不能聽出來產品總監話裏有坑。

    “好，那就我來跟進。”林冉合上筆記本，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回過去。

    出乎意料，但又在周旭的意料之中。

    會議散場，其餘人陸續出門，林冉坐著沒。

    林冉看看周旭又看看周文盛，想說什麽但沒說。

    最後是周文盛把門關上，溫聲道：“有話跟我說？沒關係，你說吧。”

    林冉雙手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我拿下這個項目，公司能不能給我一些......獎勵？嗯，就是，”

    聲音越來越小，麵紅耳赤，能看得出來是頭一次主開口要獎金。

    周旭笑了，父親還沒開口，他自作主張回：“當然沒問題。”

    孩眼睛倏地張大，亮晶晶的，霎是好看。

    周旭角微牽，這個孩確實特別的。

    會議結束後，周旭讓HR把林冉的檔案找來，看到年齡比自己還小幾個月時，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麽年輕。

    回想起那雙眼睛......

    周旭了太，繼續看下去。

    嗯，名校出，國大廠工作經驗，刀的幾個項目也很知名。

    幾乎沒有缺點啊。

    他又接著往下翻，看到親屬信息欄，隻有一行文字。

    和相依為命？

    合上檔案，周旭心複雜，說不清是什麽覺，隻是有些低落。

    當晚，回家吃完晚飯，他敲響父親的書房，和父親聊起白天的周會，又聊了林冉這名大將。

    父親同他說了林冉的世背景，最後慨萬千道：“小姑娘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有韌有幹勁，我總是能在上看到我年輕時的影子。家裏確實困難的，你日後能幫一把是一把。”

    這晚，周旭將林冉的名字記在了心裏。

    洗澡時，他靈乍現，冒出個荒唐想法。

    旭日冉冉升起。

    他們名字契合的。

    抹了把臉上的熱水，周旭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真是魔怔了。

    *

    父親病越來越重，終於在某個晚上進了急診室，周旭也被迫獨挑大梁。

    挑大梁後第一個項目是跟宇投的合作。

    這個合作是周旭腆著臉求來的，聽說宇投公開招標的事後，周旭靠著同學關係提前找了傅行簡。

    後者應該是沒料到周旭會主找他。

    傅行簡落座後，長疊，“你們信也準備投標？不好意思，我不會因為你我之間那點微薄的同學誼開後門。”

    這話說得直白傷人，周旭不甚在意，老同學的格他早就習慣了。

    周旭遞給他一遝資料，“你先看看，這是我們的產品和團隊介紹。我仔細看過你們的招標書，確信我們的產品符合你們需求才來見你。”

    傅行簡淡淡接過資料，走馬觀花隨意翻看幾頁，然後視線定格在團隊介紹上麵。

    周旭看出有轉機，以為傅行簡對技主管興趣，立馬補充說：“張工很厲害，藤校畢業，在國頂尖券商工作過，也有私募基金項目經驗，他手下的工程師也都穩打穩紮，和他合作好多年，配合默契。”

    “嗯。”傅行簡臉晦暗不明，須臾合上資料，淡然開口：“下周，帶上你的項目經理來見我。”

    周旭一愣，嗯？項目經理？

    他盯了半天的人，不是技主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