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腦外傷導致記憶損這並不稀奇，問題是霍司承好像獨獨忘記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那是他最的兩個人。

霍司承的beta伴大概是在場所有人里最鎮定的一個，他從文副懷裡接過寶寶，神依舊淡淡，只是問：“這算是選擇忘嗎？”

“有過這種病例。”醫生回答。

“能恢復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也有特殊況，有人很快就恢復了，有人五六年，有人更久。”

他點了點頭，禮貌道：“謝謝。”

待醫生和看的客人鬧哄哄地離開後，霍司承的床頭就只剩一位文副，文副自軍校起就追隨霍司承，他幾乎知曉霍司承的所有事，霍司承也最信任他。

霍司承剛想問話，鍾息就走了進來。

霍司承下意識噤聲，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他就覺心氣不暢，緒莫名紛，說不出的奇怪。

鍾息安頓好寶寶後，回到主臥，他走到霍司承的斜對角，未經允許便掀開被子一角坐下，毫不在意霍司承灼灼的目。

霍司承不耐煩地問文副：“他到底是誰？”

文副又一遍回答：“理事長，他是您的人，您的合法伴，鍾息鍾先生。”

霍司承不相信。

他的記憶里本沒有這樣一個人，而且他是信息素等級達到罕見十級的alpha，在他的認知里，除非是低等級的、在婚市場毫無競爭力的alpha，才會勉為其難和beta結婚。

到文副無奈的求助，鍾息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抬起頭，面無表地向霍司承，聲音像一汪清泠泠的泉水，帶著涼意。

“霍司承，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全聯盟里除了霍振臨，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敢對霍司承直呼其名，哪怕是霍振臨，在霍司承年之後，都對他有所忌憚。

霍司承微微愣怔，鍾息的聲音讓他若有所思，腦海里似乎閃過一道飛縱而逝的束，帶著零星記憶，但還沒等霍司承捕捉到，那道束已經消失不見。

沒有印象，但心臟有痛。

霍司承將之歸結為神經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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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臨一結束港區的視察工作，就日夜兼程地趕回總基地，書走在他後，向他匯報：“聯盟調查局連夜展開調查，目前出的初步結論是，君山森林上空的紊流對旋翼氣流造干擾，導致尾槳斷裂，直升機自轉下墜，理事長被迫採用自旋機避險，才得以險。”

“有人為可能嗎？”

“故障專家認為，可排除人為因素。”

“君山森林這些年已經出過幾次事了，傳達我的命令，讓航空管制部門將君山森林劃定為低空飛行區。”

“好的，”副記錄下來，他跟上霍振臨的步伐：“總督無需太過擔心，理事長的已無大礙，只是——”

霍振臨猛地停住腳步，“只是什麼？”

“他記憶里關於鍾先生和孩子的那個部分，好像被抹去了，他現在完全記不得鍾先生，看到孩子也毫無反應。”

阮雲箏從總督府邸中走出來，穿了一白中式長，儀態裊娜，眼神里似水，立於臺階下，迎接霍振臨的歸來。

“總督，因為司承的事，我這幾日心裡總是慌，隔一個小時就要向董書了解一下您的航班況，一直到您走到我面前，我的這顆心才安定下來。”阮雲箏聲音溫，挽住霍振臨的手臂，看了眼四周，副和僕人紛紛退下。

“別擔心，”霍振臨拍了拍的手背，問：“司承呢？現在怎麼樣？”

“醒來之後狀態就好很多了，除了記不得鍾息和孩子，”阮雲箏輕聲說：“總督，您不是一直對鍾息很不滿意嗎？這也許是一個機會。”

霍振臨的眼神倏然變化。

霍司承從軍校畢業之後，經過幾年的實戰鍛鍊，在二十七歲時，接管了聯盟三大基地中疆域最為遼闊、產資源最為富的藍巖基地，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基地理事長。

霍振臨對他的事業發展有多滿意，對他的婚事就有多厭棄，簡直到了一提起就會飆升的程度。

“鍾息現在有什麼反應？”

阮雲箏稍顯困，“他……他無於衷。”

“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司承的失憶，照顧完孩子就鑽進書房裡做自己的事，不管司承對他好與不好，他都沒什麼反應。”

“我現在去一趟藍巖。”

霍夫人靠在霍振臨肩頭，笑得似水：“我陪您一起去。”

站在藍巖基地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到最的日落，藍背景下，緋紅的雲朵逐漸燃燒起來，濃烈的橙霞挽留住最後一抹餘暉，天空被鍍上金邊，然後慢慢堙滅。

鍾息站在二樓的臺，靜靜欣賞完日落的景象。

耳邊突然傳來寶寶的哭聲，鍾息回過神來，轉走進嬰兒房，剛剛還哭得痛徹心扉的小崽一看到鍾息，立刻停住，乖乖著小床的圍欄，眼睛通紅，搭搭地等著鍾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