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紅曉曉琢磨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沒太懂。”

    其他人也似懂非懂，靜待下文。

    “各位！”格裏高張開雙臂，分別指向巨大的黑牆和白牆，作看上去有點傻，像在做的展運。

    “這兩麵牆，一黑一白，永遠對立，不可調和，是不是矛盾！”

    “一邊存在人類，一邊不存在人類，是不是矛盾！”

    大家開始思考。

    “是啊！必須是！”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王子凱，他其實沒有細想，隻是希快點找到突破口離開這鬼地方。

    “眾所周知！”格裏高越發激，慷慨陳詞道：

    “世間萬皆以矛盾的形式存在，有生就有死，有真就有假，有就有恨，有善就有惡，有就就，有蒼道就有貪吃蛇，你們誰能找到一個不矛盾的事？”

    大家不說話，進一步深思。

    格裏高看向賈博士：“老賈，你認為這個房間是蒼道和貪吃蛇最初的戰場，當然，由於我們人類的局限看不到戰爭的真實模樣，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戰場象征著無限高無限長無限大的兩個對立麵，簡言之，它象征矛盾的總和。”

    “所以！”格裏高蓋棺定論，“能概括這個房間的問題，隻能是矛盾！”

    “高老師牛X！”張偉這次聽得明明白白，大震撼。

    “嗯，不錯。”搞科研的賈博士再次對搞文學的格裏高刮目相看。

    “矛盾是問題，那答案是什麽？”駿馬問。

    格裏高一愣，笑容尷尬，“還沒想到，大家可以集思廣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家紛紛提出自己的想法，但說服力都不太夠。

    已經醒來且全程認真“聽課”的萌羊鼓起勇氣，舉起了小手。

    “萌小羊，你有答案啦？”朱雀溫地笑了。

    天狗趕忙將萌羊抱起，讓跟大家視線齊平。

    萌羊眨著眼睛，很認真地說：“矛盾的答案，是保護。”

    大家愣住，沒反應過來。

    格裏高也不懂，但覺得答案很有趣，笑著問：“萌小羊，能跟叔叔解釋一下麽？”

    萌羊點頭：“矛和盾是武，武給戰士用，爸爸說過，戰士是為了保護的人而戰鬥……”

    萌羊眼眶紅了，低下頭。

    朱雀有些心疼，了的頭。

    “小孩的思維果然跳。”張偉說。

    駿馬點頭，“有趣的答案。”

    “我說錯了麽？”萌羊眼睛，“那，我再想想。”

    “萌小羊，不用勉強啦。”張偉抓住機會好為人師，“我們討論的不是真的矛和盾，是它象征的東西，你還小，沒法過現象看本質……”

    “不。”高忽然開口：“萌羊才是第一個過現象看到本質的人。”

    “啊？”張偉尬住了：不是，哥，你這樣顯得我很呆耶！

    高上前，輕了下萌羊的腦袋：“萌羊，你真厲害，你可能幫我找到答案了。”

    “嗯！”萌羊用力點頭，每次能幫到人都很開心。

    高轉看向下方的灰河流，兩岸是一黑一白的無限高牆，一直延到視線的盡頭。

    短暫思索後，高淡淡說道：

    “我在夢中來到這裏時，有在心中給這地方取名字，黑白之牆，可蒼狗卻這裏為黑白長廊，為什麽？”

    “這沒什麽吧，不過是法不一樣而已。”張偉說。

    “為什麽法不一樣？”高追問。

    張偉一愣，好像明白了：“因為……最先看到的重點不一樣？”

    高點頭：“我看到的是現象，蒼狗看到的是本質。”

    眾人一驚。

    高繼續說：“我一眼看到了黑白之牆的對立，這是現象，蒼狗看到了兩牆對立後的狀態，它誕生出一個新東西，長廊。”

    “啊！”格裏高最先跟上思路：“矛盾的答案是……”

    格裏高深吸一口氣：“統一！”

    高沉聲重複：“統一。”

    “哈哈！原來如此！”格裏高像是終於推敲出詩篇中最準確的那個詞語，雙眼迸發出靈的熱焰：

    “世間萬充滿著矛盾，但這矛盾恰恰又奔向統一！”

    格裏高轉，振臂高呼，仿佛要擁抱世界：

    “有矛有盾才是裝備，有生有死才是活著，有真有假才是存在，有有恨才是因緣，有善有惡才是人間，有有才是太極！有蒼道有貪吃蛇才是宇宙！”

    “黑白長廊的問題是矛盾，而矛盾的答案是統一！”

    巨大空曠的黑白長廊沒有回聲。

    但格裏高這一番話，卻氣回腸，縈繞在每個人心中。

    沒人說話，因為沒人有疑，大家都認為，這就是黑白長廊的問題和答案。

    “嘩啦——”

    眾人後，那如同灰崖壁般的樹幹上，灰頭發朝著兩邊撥開，樹皮上的紋理像工藝畫中的麗花紋一樣蠕，接著裂開，出現一扇巨大的橢圓形樹。

    樹閃爍著白，重新戴上麵的蒼狗從白中走出來，聲音不再輕浮，變得禮貌而生疏：“各位，請隨我去下一個房間。”

    “我們答對了！哥牛X！”張偉大喊一聲，幾乎破音。

    “合著沒我功勞是吧？”格裏高假裝生氣。

    “你就一替，主要功勞還得是我兄弟，然後是萌羊。”王子凱自認為給出中肯的評價。

    “好好好，好好好。”格裏高啼笑皆非。

    “蒼狗，所以我們答對了是麽？”朱雀確認道。

    “我不知道。”蒼狗回答。

    “什麽意思？”駿馬問。

    “你們出答案，房門自行決定是否打開。”蒼狗頓了下，“我隻是監考人，不是閱卷人。”

    “行了不糾結，能開門就行。”張偉看向高：“哥，走嗎？”

    高背對眾人，微微逆。

    幾秒後，他邁步走向白耀眼的樹。

    其他人心各異，跟隨的腳步卻同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