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慈有時覺得京北很大,有時又覺得很小。
大到讓兩個同在一座城市的人幾年都不見麵,又小到……讓兩個人在一家狹小的,偏僻的小店相逢。
和梁璟言分開這麽多年,溫慈不是沒有想過會兩人重逢,再見麵的景。
隻是沒有想過的是,他們再見麵,會是梁璟言單方麵找上門來。還以為,他已經忘記了。
又或者,還在恨他。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男人時,溫慈有片刻的怔神。
直至門口的風鈴聲響起,才拉回自己飄離的思緒,將視線轉到對方上。
兩人四目相對,目撞在一起。
溫慈忘了有作,沒有設想過,會在自己店裏和梁璟言重逢。許久不見,當年那個有年氣的青年早已長,麵容變得更冷峻,更英,眉眼也更深邃,更立。
他穿著質地考究的西裝,形頎長俊朗,看向的眼神淡漠深邃,似有暴烈的緒在翻湧,可他麵是平靜的。
“……”
不知這麽對視了多久。
手機鈴聲響起時,溫慈才輕輕地眨了下眼睛,把落在他上的視線挪開。
半晌,梁璟言率先開口,“好久不見。”
溫慈怔怔,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好久不見。”
七八年的影,確實稱得上好久不見。
梁璟言沒有搭腔。
良久,他掃了眼店鋪上麵的牌匾,緩聲道:“你的工作室?”
溫慈嗯了一聲。
梁璟言微哂,輕扯角笑了下,“你一直在京北?”
“……”這話問的,溫慈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重新和他對上視線,翕,“……出國待過幾年。”
若非如此,梁璟言不會現在才找到。
國是梁璟言的地盤,梁顧幾家隻手遮天,即便當年他羽翼未,想要找一個溫慈也是輕而易舉的。但國外就不同了,大學都還沒畢業的梁璟言手得沒那麽長,他很多事都限在梁家長輩之下,還沒有辦法能在國外大海撈針似的找到一個溫慈。
聽到溫慈這話,梁璟言勾了下角,“那你為什麽回來?”
他看著眼前這張悉的,一如既往豔麗如花的臉龐,不疾不徐地問。
既然走了,那為什麽又回來。
溫慈被他的問題問住,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和梁璟言分手的事上,溫慈是理虧的。
張了張,絞盡腦地開始想理由,“我——”
話剛到邊,梁璟言先等不及地往前一步,扣住的手腕,微瞇著眼眸,語氣狠戾道,“溫慈,我是不是跟你說過……”
沒等他把後麵的話說出口,溫慈呼吸一,也跟著發。下意識地想要掙他的掌心,擰著眉頭道,“梁璟言,你放鬆。”
梁璟言冷嗤一聲,拽著的手腕沒鬆。
“你弄疼我了,”不得已,溫慈隻能這樣說。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的梁璟言微微頓了下,鬆了鬆手勁。
與此同時,溫慈找準機會,一把將他推開。
“……”
梁璟言沒有防備,踉蹌了一下。
兩人還沒來得及有進一步的對話,旁邊傳來兩人都較為悉的聲音,“慈慈。”
溫慈的好友,梁璟言兄弟的老婆林寧突然過來了,瞪大眼睛著眼前的梁璟言,很不可思議道,“梁……梁總?”
唯恐自己看錯了。
梁璟言怎麽會和的好友溫慈在這裏拉扯不清?
他們之前認識?
看到林寧,溫慈鬆了口氣,可又有些窘迫。
閉了閉眼,有些無奈道,“寧寧,先進來吧。”
林寧猶疑,“那他——”
“不認識不用管。”溫慈了剛剛被梁璟言抓紅的手腕說。
梁璟言:“……”
看見林寧進工作室,溫慈還順手把工作室從裏鎖上後,他被氣笑了。
無言須臾,梁璟言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人,轉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他轉時溫慈回頭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
工作室陷許久的安靜,溫慈跟林寧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和梁璟言的關係,並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想要瞞著們幾位好友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和梁璟言的關係。
在和林寧認識,包括知曉的老公是顧淮琛之前,溫慈沒有想過還會和梁璟言邊的人有集,兩人會重逢。
開的是旗袍店,如果不出現意外,梁璟言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出現。
而他常去的那些地方,溫慈一般也不會去。
如果不是刻意製造偶遇,在京北這座城市,他們再麵的機會幾乎為零。
林寧沒有過分好奇溫慈和梁璟言的舊事,看得出溫慈還沒有組織好語言,所以很有分寸地沒有多問。
等林寧從店裏離開,溫慈輕輕地歎了口氣,看著店裏掛著的那些旗袍,忽而也沒了要繼續營業的心思。
沒多猶豫,溫慈直接關了店回家。
剛打開門到家,去年在小區門口撿到的流浪貓便搖晃著尾朝走了過來,蹭著的小開始喵喵。
溫慈看著,彎腰將小貓咪抱了起來,很輕地笑了一下,“想我了嗎?”
小貓繼續著,跟撒。
溫慈溫地著它的腦袋,把它抱在懷裏,走到沙發上坐下。
一人一貓什麽也不做,就這麽蜷在沙發上等天黑。
天漸暗,溫慈懶得起來開燈,就這麽蜷在角落裏。小貓咪了,從懷裏跳下去找吃的。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溫慈拿出點開,是客戶發來的消息,詢問定做的旗袍進度。
溫慈斂神回複,跟對方說好取旗袍的時間,把手機丟在一側,就著現在的姿勢躺平。
小貓咪吃飽飯後,又蹭到旁邊躺下。
溫慈笑了下,將它抱懷裏輕,和小貓咪一起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蜷在沙發上睡的溫慈,做了一個很久遠,也很遙遠的,和梁璟言初見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