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璟言的話，溫慈頓住，佯裝聽不懂的模樣，“什麽？”

    梁璟言微垂眼睫看著，有耐心地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我說，他們怎麽威脅你離開的。”

    話音落下，他語調沉沉地警告，“溫慈，你不要裝傻。”

    梁璟言清楚很多事，他之所以要當麵問溫慈，是想聽聽會怎麽說。

    也想知道，是不是還有自己沒有查到的事。

    溫慈沉默，沒有想到梁璟言第一個要問的問題，會是這個問題。原本以為，他會問，拿了多錢走的，錢都花去哪裏了。

    又或者問，什麽時候回來京北的，還回來做什麽，當初走得那麽決絕，不是說好了不回來的嗎？

    沒有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問得還如此的直白。

    他……是知道了嗎？

    溫慈久久不言語。

    梁璟言也不著急，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等待著。

    許久許久。

    久到溫慈站的腳有些發，才回神，迎著風將目轉到他上，故作鎮定道，“我沒有裝傻，我是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說到這時，稍稍停了停，“梁總，我們已經分手了，過去的事追問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如果你覺得我甩了你，讓你非常不爽或者不開心，你上次也報複回來了，你……”

    “報複？”聽到這兩個字，梁璟言打斷溫慈說的話，聲線明顯冷了幾分，“溫慈，你覺得我上次是在報複你？”

    溫慈看著他，意思非常明顯。

    他那麽折騰，不是報複是什麽？！

    哦，是履行之前答應過他的諾言。

    溫慈後知後覺。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什麽？”梁璟言忽而往前走了一步，近到麵前，迫十足，“溫慈，你有沒有良心？”

    溫慈啞言，“梁總覺得我有良心，那我就有良心，梁總覺得沒有，那我就沒有。”

    看向梁璟言，語氣清冷，“隨梁總怎麽想。”

    梁璟言沉默不語。

    兩人就這麽僵持半晌，溫慈轉開視線道，“梁璟言，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如果還不解氣，你可以打我一掌，又或者……”

    “或者什麽？”梁璟言問。

    溫慈仰頭，對上他深邃眉眼，有些心虛地轉開目，“沒什麽。”

    總不能說，你也可以甩我一次。

    首先，這得是他們重新在一起了，才有可能發生的事。

    其次，他們不會再在一起。

    梁璟言目鎖在上，聽見這話後，語氣冷了幾分，“你確定沒什麽？”

    溫慈：“梁總是不相信我說的？”

    梁璟言沒有說話。

    良久，梁璟言嗤笑一聲，“溫慈，你真是好樣的。”

    溫慈一頓，眼睫輕了下，微微笑著梁璟言。

    無聲片刻，梁璟言轉上車。

    溫慈站在原地沒，看著梁璟言把車開走，才恍惚回神，抬手了臉，拖著疲憊的軀往前走。走了很長一段，溫慈才後知後覺想起，這兒離住的地方很遠，走路是走不回去的，得打車。

    沒有注意到，坐上車後不久，後麵有一輛車跟著，直至抵達小區門口下車回家，那輛車才消失不見。

    回到家，溫慈有些累了。

    抬手了迎到門口的小貓咪，然後進浴室洗澡。

    將滿疲憊洗掉，溫慈卷著被子上了床，和小貓咪一起睡。

    這一晚，溫慈又夢到了梁璟言。

    年時候的梁璟言，話不多，但沒有現在這麽冷沉，他心思一直都很深，帶著些許張揚。

    那天在後院到他後，溫慈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誰。

    直到高中開學，溫慈去學校上學後，才知道那天在後院見到的人是梁璟言。

    梁璟言高中沒有上國際學校，反而是被安排去了比較有名的，升學率較高的公辦高中。

    溫慈是在同學們討論的時候，知道他就是梁璟言，也知道他們在同一所學校的。溫慈高一的時候，梁璟言已經高三了。

    他去學校的次數不多，也不頻繁。

    學校同學得運氣，才能看見他。

    溫慈高一就辦了住宿，梁璟言家裏離學校太遠，是傭人的兒，不可能每天讓司機接送上下學，自己坐車來學校的話也不方便。

    先不說別的，打車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因而在知道學校能辦寄宿時，溫慈就毫不猶豫選擇了寄宿。

    寄宿第一周，溫慈把班裏的同學認完了，同時也知道梁璟言顧淮琛等學校的風雲人，不過沒有要去認識的想法，也不想暴自己住在梁璟言家裏這件事。

    當然，不是擔心學校同學知道媽媽是梁家傭人看不起，是比較純粹的，不想和梁璟言扯上什麽關係。

    進學校一周，溫慈就已經聽說過和梁璟言有關的，幾十個版本故事。

    學校的校花喜歡他，校長的兒也喜歡他，他們班裏的學習委員也喜歡他，還有很多很多。學校生幾乎分為三派。

    喜歡梁璟言的，喜歡顧淮琛的，以及……誰也不喜歡，專注學習的。

    最後這一派的同學比較好，但溫慈是。

    至一開始，確實是。

    很清楚自己和梁璟言的差距，也從徐士的口中聽說了不梁家的故事。

    像梁家這種豪門家庭，孩子在婚姻選擇上，是很難自主的。

    梁璟言的姑姑，就吃過這方麵的虧。

    隻是，溫慈想離梁璟言遠一點，可現實偏不如所願。

    高一的國慶假期來臨時，溫慈再一次和梁璟言上了。

    國慶溫慈得回家，放學後，便回宿舍收拾了東西，準備坐地鐵回家。

    剛收拾好還沒走出宿舍樓，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來電。

    溫慈遲疑一瞬，還是接了，“喂，您好，哪位？”

    對麵靜了須臾，傳來一道陌生的清洌聲音，“溫慈？”

    “……我是，”溫慈詫異，“您是哪位？”

    “梁璟言。”對麵的人說。

    溫慈頓住，猛地停在原地：“什麽？”

    梁璟言沒什麽耐心，輕嘖了一聲，“你手機信號不好？”

    溫慈語塞，張了張，“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會有我的號碼？”

    梁璟言似乎沒有察覺到的異樣，實話實說，“你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