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媼沒料到這小丫頭一下子說出關節，雖有些道理，卻沒想到一個小丫頭能說得這麼頭頭是道，有些不敢置信。

閆小螢笑嘻嘻道：「我只是讀書，又不傻！以前在店鋪幫傭時，帳本的門道學得鬼著呢！記住，爛帳莫挨——這是至理名言，送給娘娘。」

宋媼瞪了一眼，轉回去傳話。

那之後，皇后沒再來折騰。

顯然小螢關於陛下正在「釣魚」的話了湯皇后的鬼算盤，有些恍然，忙著召集湯家人商量對策！

而小螢也忙著自己的營生。務司的花草冊子被盡忠找來了。在一目十行的翻找中，小螢很快就查到了那異種蘭草的去。

這稀罕蘭草乃是當年滇地進貢之，有個甚是文雅的名字，名喚「浸雪」。

這蘭草流宮裡的年份似乎也很久遠了。種植過蘭草宮殿的名字很陌生，並不在宋媼之前給畫的宮圖里。

於是閆小螢狀似無意，跟盡忠問起種植蘭草的天祿宮在何。

盡忠看了看，也不知在哪，於是便回去問了問帶他出師的老太監。

等他回來的時候，表張了許多：「太子殿下，依奴才看，這蘭草也沒什麼可人之，要不……您換換？」

小螢繃臉表示，賞甚是孤高，喜的人與花草都不可落俗套，還非這蘭草不可了！

看太子犯了癡，盡忠趕提醒道：「殿下，……那天祿宮裡在先帝時期就被隔出宮牆外了，而且那現在好像住著那位……」

閆小螢故作不解：「誰啊？」

盡忠無奈嘆氣：「住著……大皇子！」

哦，就是那位有疾，被移出宮的大皇子？小螢生出些好奇心，問盡忠：「你伺候過大皇兄，可知他為什麼得了瘋癥？」

盡忠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滿腹賣弄的衝，不過在八卦之前不放心表示，這些都是他聽聞的雜談，不知真假，還太子莫要跟旁人講。

見小螢含笑應下，盡忠便開始說起宮中的陳年舊事。

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子，是陛下還是嶺南偏宗子弟時，與早逝結髮妻子生下的孩子。

他的髮妻是位手了得的子，名喚葉展雪。其兄長葉重與淳德帝是結拜的兄弟，如今貴為大將軍，駐守邊陲，為陛下倚重。

葉展雪婚前曾經是位遊走江湖的俠客，是慕公子外公劍聖蕭九牧的關門弟子，跟現在的安慶公主同姐妹。

那葉氏雖然出不高，可與陛下也是琴琴瑟和鳴，伉儷一對。

可惜後來葉氏在平叛之，遭遇勁敵埋伏俘虜，陛下拼盡全力將救回。

之後過了兩個月，葉氏便懷了大皇子。

陛下心疼妻，覺得虛弱，此時生下孩兒恐有負擔，並不打算留這一胎。

可郎中勸解，說葉氏的欠奉，不宜墮胎，否則怕留不住命。

最後是葉氏的兄長葉重給妹夫跪下，苦苦懇求這才保住了這一胎。

生下了大皇子後，沒幾年的功夫將軍還是積勞疾，生病故去，只留下三歲的大皇子。

都說葉王妃臨終前舉止就有些癲狂，這大皇子許是娘胎裡帶著的病癥。

盡忠說得遮遮掩掩，可小螢稍微琢磨一下這道理不通的往事，就全都聽明白了。

被俘歸來二個月後發現孕？只怕淳德帝懷疑葉氏在死敵手中遭遇不堪，那胎脈不正。

所以他才不顧葉氏剛被救回衰弱，執意落胎。

只是當時手握軍權的舅哥出面要保住妹妹命，淳德帝又義，這才咬牙戴上綠冠，任由妻子產下那脈存疑的孩兒，甚至允許這孩子頂了嫡長子的名頭。

畢竟他那時還是冷門的王爺世子，應該沒想過後來自己有為九五之尊一日，

這般委曲求全，更能手下信服，顯得他重重義。

淳德帝雖然做到了義兼顧，可夫妻心結已生，到底回不到從前。

那位葉亡妻也只怕是抑鬱在心，鬱鬱而終。

講完這晦重重的一節後，盡忠說話就暢快多了。

再然後，就是陛下娶了旺族湯氏，從此一路開徵，青雲直上。

而大皇子留在鄉野，短缺了管教，後來跟著皇祖父和父親宮後，脾乖張，暴。十二歲差點溺死太子後，病加重，再不見人了。

這些關於大皇子的事，也只有宮裡的老人才知道。他以前聽大皇子廢宮的老太監醉酒嚼牙的話，為了討好新主子，倒是全說了出來。

閆小螢越發篤定，這小太監盡忠雖有十分上進之心，但短缺五兩玲瓏肚腸。

像這種老皇帝發家前的家事，宮中之人就算有不知道的，也不敢妄議。

盡忠卻敢直不楞登地跟皇帝的兒子學。難怪他當初為了出頭，敢去扇皇后侄的。

再然後的

事，小螢也大致清楚了。

大皇子被陛下下令，遷移到了隔離在宮外的廢殿天祿宮，從此「靜養其」，再不見人。

幽大皇子的宮殿，就在小螢今日垂釣看到了那道湖邊宮牆，也是蘭草所在。

難道……阿兄被藏匿到了那裡，跟個瘋子共？

第15章

閆小螢從盡忠裡了解到天祿宮大致方位後，便再不提蘭草，將話題岔開了。

若是阿兄真被幽在隔離在外的荒殿，海叔不好以收恭桶的名義出現在廢殿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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