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人不歡而散，就沒有再單獨見過，蘭玉乍一見李聿青，對上青年直勾勾的眼睛，就抱了懷中的琵琶，淡淡道：「茶已經涼了，二爺還是轉道別吧。」

李聿青冷笑道：「怎麼著，小娘的茶老三喝得，我喝不得？」

蘭玉瞧著李聿青，說：「二爺想喝就喝罷，恕我不奉陪了。」

他轉就走，推門而的一瞬間就想甩上門，可門關到一半，就被一條修長的手臂抵住了雕花的木門。蘭玉皺眉，在思索將琵琶砸過去的後果之後，轉瞬就將這個念頭暫且按下了。

李聿青皮笑不笑，道：「我說小娘，對著老三那個廢都是又琵琶又說笑的，怎的就偏偏對我連個好臉都吝嗇？」

「也忒厚此薄彼了。」

蘭玉抬起頭看著李聿青，慢吞吞道：「我為何要給你好臉？」

「李聿青，你對我做的樁樁件件，有哪一件值得我對你李二爺個笑？」蘭玉語氣嘲弄，說，「二爺莫不是忘大，都忘了？」

李聿青盯著蘭玉，桃花眼沉沉的，說：「所以你為了報復我，去勾引了李鳴爭？」

蘭玉倏然笑開，輕聲道：「二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勾引他，自然是因為他我的眼，合我的心。」

蘭玉佯作驚訝，不解道：「三爺怎麼了？」

「給老子裝傻，」李聿青抓著蘭玉的胳膊，掐得的，「老三那點心思就差沒寫在臉上了，你他媽會不明白？一個兩個滿足不了你，還對著他賣弄風，噓寒問暖，你他媽就是個水楊花的貨。」

蘭玉吃了痛，琵琶，冷笑道：「那又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

「放開我！」

李聿青嗤笑道：「放開？」

「反正是個誰都能的婊子，」李聿青咬牙，「老子你也是你自找的。」

他話音一落，蘭玉抬起琵琶就砸了過來，李聿青下意識地回手退開。琵琶沉，蘭玉又是用了十足的勁兒，砸在李聿青肩頭，委實不輕。李聿青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卻見蘭玉惱恨至極，舉著琵琶又狠狠揮了過來，「滾！我告訴你，我就是給下九流，給街頭乞丐都他媽不想給你李二一下！」

「你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他句句說得冰冷，李聿青心火驟然燒了起來，二人推搡爭執得愈發厲害，李聿青冷冷道：「我告訴你，只有二爺要不要的份，還不到你說不要！」

蘭玉髮了，出清凌凌的一雙眼睛，琵琶的底座被李聿青抓住了，二人角力一般，誰都不肯退後半步。蘭玉面無表地盯著李聿青，說：「李二，你他媽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他頓了頓，眼裡浮現幾分冰冷的嘲諷，寒奕奕的刀子似的，說，「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生了那麼一副不男不的畸形子，都他媽被我爹玩爛了，背地裡還不知道被幾個男人過，」李聿青極盡語言去貶低蘭玉，更像是說給自己聽，「要出沒出，除了這張臉還有幾分可說的，老子會喜歡你？」

李聿青看著蘭玉的眼睛，說：「獵奇是男人的天，二爺不過是還沒玩膩你這不男不的子罷了。」

他話音一落，蘭玉就抬起琵琶當頭朝著李聿青砸了下來，李聿青避之不及，卻也是練過的，是吃了他這一下，反手擒住他的手腕就將琵琶甩了出去。

轟的一聲，琵琶砸落在地上。

蘭玉整個人已經被李聿青攥住了雙手，反剪著用力摁在桌上，聲音沉冷，道：「蘭玉！」

蘭玉抬起頭，目卻落在自己的琵琶上，只見琵琶琴弦已經被崩斷了，背板開裂，可憐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自憤怒中猛地驚醒過來，拚命掙紮起來，說：「放開我，李聿青！我的琵琶！」

他愈是掙扎，李聿青手中愈發用力，滿腦子都是蘭玉毫不留的冰冷姿態，他心中也燒著火，著這個人，卻也不知拿他怎麼辦才好，恨不得活生生撕了他，可看著那截纖細的脖子，偏又下不去手。李聿青俯寒聲道：「蘭玉，你剛剛是真想殺我啊？」

蘭玉一心惦記著自己的琵琶，竭力往桌下挪去，可他稍有逃的舉，就被李聿青扣得更。李聿青掐著他的後頸，掰過他的臉偏不讓蘭玉去看他的琵琶，怒道：「說話！」

蘭玉被得絕，嘶聲罵道：「對，我恨不得你死，要不是你我，我何至於此！」

「李聿青，」蘭玉咬牙切齒，「我恨你爹，可我更恨你！」

蘭玉疼得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李聿青已經瘋狗似的撲了上來，拿皮帶捆住了他的雙手。

李聿青將他翻過，掐著蘭玉的雙頰就吻了下去，蘭玉抗拒得厲害，李聿青一舌頭就被咬得見了，可他不知痛一般，反而吻得更深。一個吻充斥著腥和暴力，卻讓李聿青沉迷其中，心中又莫名空的，甚至覺察出了幾分痛意。

二人都不過氣，蘭玉掙扎得力道漸漸小了，李聿青拿滾燙的手挲著他的臉頰，耳朵，半晌，說：「蘭玉，你他媽就不能順著我一點嗎？」

李聿青啞聲說：「但凡你順著我一點……」

他沒有將話說完，蘭玉已經睜開了眼，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憎恨，讓李聿青無法再說下去。

蘭玉說：「滾。」

李聿青怔了怔，垂著眼睛看著蘭玉，無聲地笑了笑，他又是一副弔兒郎當的姿態，道：「行啊，給二爺玩膩了，二爺就滾，滾得遠遠的。」

「怎麼樣，小娘？」李聿青說，「你說老三那樣兒一心只讀聖賢書，都把腦子讀傻了的小雛兒，能滿足小娘嗎？小娘又何必捨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