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商的大姑姐詹水香。
水香比水大了整三歲,在萬商和詹水議親的前一年,嫁到了隔壁村。
說是隔壁村,那真就是在“隔壁”,兩個村子隔了一條小溪,這村的村頭靠一座石拱橋連著那村的村尾。
詹水香嫁的人名周富。
周家兄弟不怎麼齊心,但周富是個好小伙兒。
鄉下的姑娘沒那麼多避諱,不似大戶人家的小姐要養在深閨。
詹水香時不時就要去地里干活、去小溪里洗裳、去山腳下撿柴火。
時日長了,總有些時候會遇見周福。
兩人就瞧對眼了。
當然,他們完全是發乎止乎禮的,沒有做那種不規矩的事。
詹家的父母十分疼孩子。
當初游戲還沒真時,萬商遇到的各人等都被游戲打上了標簽。
詹家父母是難得不重男輕的,在眾多了萬商膈應的標簽的人家中,可謂是一清流。
要不是瞧著他們上的標簽合自己胃口,萬商也不會選這家人嫁了——雖然游戲中的嫁不是真的嫁,但玩游戲圖的就是自己開心,萬商不想將就。
因著疼孩子,又見周富確實是個勤快爽直的好小伙,詹家父母同意了詹水香和周富的婚事。
雖說周富家幾個兄弟不怎麼齊心,但說親時已經講好了,周富一親就分家。
分家后,雖然周富沒了親兄弟的幫襯,但兩個村子離得那麼近,這邊喊一嗓子,那邊抬個腳就到了,真需要有人幫襯時,詹家的父母和詹水完全可以過去啊。
春天秧、秋天搶收,兩家都是一起來的。
這麼著,周富越發親近岳父岳母一家人。
詹水親當天,惡吏忽然來鄉里抓壯丁。
村人很點燈,天一黑,就真是什麼都看不見了,婚宴都要趕著天黑前徹底結束。
詹家前腳送走親朋,后腳就見惡吏找了人帶路,順利過來把詹水綁走了。
詹父要去追,被惡吏打倒在地,摔折了。
世中,大多人普通人想的都是先顧好自。
這就是人之常。
聽著詹家這麼大的靜,周圍的鄰居都不敢開門相幫。
只有一戶的小子,平日里和詹水玩得好的,悄悄地從后院翻出去,跑去周富家里,把周富喊了過來。
周富也參加了婚宴,才回到家里歇下不久。
一聽出事了,連忙跑到岳家,再跑去追人,卻本不知道惡吏往哪方向去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去打探消息,打探了幾回,只知道是詹水得罪人了,有人故意搞他呢。
所以誰知道這里頭是怎麼回事?是真有惡吏來抓壯丁了,還是有人假托惡吏,把詹水捆到某個無人煙的地方殺了呢?
反正很多人都覺得詹水已經被人弄死了。
但不管外人怎麼想,家里人總是盼著人還能平安回來的。
一家子隔三差五就要出門去找一找。
只是人雖然在村子里走無礙,但想要出遠門總是不方便。
而能靠上的男人就兩個,一個詹父,摔斷了,只能躺床上將養著。
剩下一個就是周富了。
便只能是周富往外頭走,隔三差五地去打探消息。
屋偏逢連夜雨。
詹水離家的第三個月,周富再一次去打探消息時,真撞上了惡吏抓壯丁。
像這種抓壯丁的隊伍,本就不管誰是誰,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只要經過的路上有男丁,這個男丁的年齡不至于小到走不穩路、又不至于老到三步一,那就會統統抓走。
所以,老百姓們都知道,一旦遇到這種抓壯丁的隊伍,你只能躲到深山老林里去,盼著那兇神惡煞的隊伍不會從你邊經過。
要不然你本躲不了。
那一天,周富若老實待在村子里,那麼他們村子那次
運氣,并不在那隊伍的行進路上,他就不會被抓走。
偏他外出找詹水去了,正好撞到那些抓壯丁的人手上。
周富這一被抓走,他的父母立刻變了臉。
平日里不見他們多看重周富,但畢竟是親生兒子,兒子回不來了,他們就把兒媳婦往死里打,罵詹水香一家子全都是禍水,說害死了周富。
被抓壯丁的人基本上都是被送上戰場當炮灰了,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
大家都覺得周富必死無疑。
而周家的那些個兄弟們呢?他們本來就不團結,既然覺得周富回不來了,那一個個的,本不見他們有多傷心,反倒是盯著周富家的房子和田地打起了主意。
他們在別的地方互相算計,但在一點上特別一致,那就是先把詹水香這個災星趕回娘家。
不過,周家兄弟們的這番算計也沒得著什麼好。
眼看著兵禍越演越烈,而他們兩個村子都只是小型村,本組織不了人手去抵抗兵禍,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形勢越來越不樂觀,兩個村子只好約定一起結伴逃災。
逃災的時候,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鉆叢林,結果又遇到躲在山上的劫匪。
那群劫匪是真正的惡人,只要瞧見模樣稍微周正一點的人,就恨不得流下哈喇子來。
原本在萬商的安排下,和大姑姐、嫂子都小心翼翼地抹了臉,裝作又邋遢又丑的樣子,劫匪是看不上們這樣的。
偏周家兄弟怕死,把詹水香嚷嚷出去了,說是村里的一枝花。
詹水香恨得要死,死死盯著周家人,恨不得把他們都拖下地獄去。
好在最后是有驚無險,萬商早先就藏了幾包毒蘑菇在懷中。
設了局,放了一把火。
又在那個力大無窮的嫂子詹花花的幫助下,一家人朝更深的山林逃去。
正所謂否極泰來,他們逃跑的時候遇到一個的山,山里藏著一些無主的資。
恰在這個時候,詹水香發現自己懷孕了。
詹父的斷還沒養好,本就是累贅,現在又多一個孕婦,更不適合繼續逃亡了。
他們一行人就在這個山里暫住了下來。
詹水香的孩子是周富被抓前剛懷上的。
詹水香骨子里也有果敢的一面。
雖然對周富有,但是對周家恨到不行。
又從萬商口中得到了一句今生今世都不想改嫁的準話——萬商本來就不打算在游戲里結婚,要不是游戲里專門設了結婚這個選項,不選無法進下一環節,一開始就不會嫁到詹家。
詹水香就說,待到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若萬商不嫌棄,就它姓詹。
此時,所有人都覺得詹水回不來了。
讓閨生的孩子姓詹,詹父詹母都是愿意的,如此詹家的脈還能繼續傳下去。
他們也沒打算用孩子來捆綁兒媳婦。
要是兒媳婦想改嫁,其實也沒關系,他們老兩口連著閨,咬咬牙總能把孩子拉扯大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覺得愧對了婿周富。
詹水香恨恨地說:“他們周家若對富哥好,我才不會做這樣的打算。
不說以前如何,就之前遇上劫匪時,他們非要出賣我,我與周家之仇便不共戴天。
若不是嫂子機智心善,親家嫂子也沒丟下我,我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早死了,哪里還到幫他們周家傳香火呢?想必富哥知道了這些也不會怪我了。”
今生只怕都見不到富哥了,大不了日后死了,下了地府再向富哥請罪。
富哥要真的怪罪,下輩子當牛做馬還他。
雖說詹水香懷孕的時候多災多難,但當時管著游戲頁面的萬商,一個勁兒地給孕婦加點。
他們在山住了大半年,期間只要新生一點富余的資源,
萬商都會把資源換作點數,
加給孕婦。
所以詹水香還是足月生下了孩子,且這個孩子非常健康。
孩子馬上要出生時,游戲頁面跳出了一個標簽頁,玩家可以給即將出生的孩子上自定義標簽。
萬商先是自定義了一個“孩子和詹水長相一致”的標簽,又選擇了“明”、“孝順”等標簽。
做出選擇后,游戲就變了和大姑姐的對話進行時。
萬商:“希孩子日后能長得像他舅舅。”
詹水香:“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萬商:“希孩子能明些。”
詹水香搖頭:“還是不要太明了。
明的人如他們老周家,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這肚子里的孩子還是隨了我們詹家的憨厚比較好。”
……
對話一結束,游戲重新跳轉到標簽頁面,萬商一開始選好的“明”標簽被自碎,然后重新生了一個萬商并沒有選擇的“憨厚”標簽。
萬商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這個自定義標簽頁面不完全由玩家控制,還要參考npC詹水香的心理想法。
“但這好像又很合理。
不管怎麼說,詹水香確實是這個孩子的生母,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有一些自己的期待,非常合合理啊。”
萬商一邊玩游戲一邊對自己說,“不過這游戲怎麼總是在這種細節上顯得如此真實?難道這就是游戲故意設置的賣點嗎?”
詹水香生出來的這個孩子就是詹木寶。
他的真實生日比現在明面上的生日小了三個月。
為了把他順順當當地記在萬商名下,大家只能當做萬商親的那晚就懷孕了,所以月份上就要故意往大報三個月。
懷他的時候,大家住在山里。
生他的時候,接生這種事是由萬商的嫂子詹花花和詹母一起來的。
所以關于詹木寶的世,真正知的只有詹父、詹母、詹水香、萬商、萬茍、詹花花六個人,后來還多了一個先侯爺詹水。
如今詹父、詹母、詹水香、詹水都已經去世,知道真相的就只有萬商、萬茍和詹花花了。
就連詹木寶自己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年前,他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救國難于危機,怎奈何功高蓋主,群臣妒能,慘遭鳩酒賜死,幸得天命存活。十二年后,天下再次動蕩,國之將覆,當年手下八位虎將千里迢迢尋他領兵出山,卻不料,他早就看透了權利漩渦,一心只想做一個廢物贅婿,守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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