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夜風起,吹了謝時暖的耳墜,劉斯年下外套,給披上。
謝時暖仍陷在悲傷中,異常的順從。
“起初我只是給了曾叔一個大致的經營方向,告訴他,要想生意長久,太白了不行,太黑也不行,越是混沌越是安全,沒想到他干的很不錯,用這艘船做到了我的要求,艾倫號聲名鵲起,在公海上非常逍遙,也算得上是日進斗金。”劉斯年將外套的扣子扣好,“所以,謝時暖,這艘船從一開始就是你的,我只是歸原主。”
“我不要!”
劉斯年的手一頓。
“你還是覺得我在害你?”
“不是!”謝時暖忙道,“我只是周興腹子,緣上的兒罷了,和他沒有更多關系,對這艘船也沒有任何貢獻,我不能因為一點緣就接你和曾先生這麼多年的心,太占便宜了,我不要。”
“噗。”
劉斯年笑道,“真不愧是我的時暖姐,占便宜的事都不肯要,你這份品德都可以去評中國了。”
謝時暖一跺腳。
“笑什麼,就是不要!”
“不笑不笑。”劉斯年笑的更歡,“沈敘白的份也是他的心,你怎麼就接了?”
謝時暖一噎,磕道:“他沒問我,自顧自就立囑了……我也沒辦法……”
“哦,就是說我也得立囑你才能接。”劉斯年一轉頭,看向船外,“看來這江,我是非跳不可了。”
他說著話便往欄桿邊走,謝時暖慌神的功夫,他的一條竟然已經過了欄桿。
“劉斯年!”
謝時暖慌張的跑過去,,“你發什麼瘋呢!”
“投江啊,死了后給你囑,以后每年的忌日,記得包兩顆粽子紀念紀念,我也就瞑目了。”
“劉斯年!”謝時暖又是張又是想笑,表古怪極了,“你別開玩笑!”
“我說正經的,你再不答應,我真跳。”
“你!”
謝時暖鼓著臉,生氣又不敢生氣,為難得很,劉斯年瞧著,心里舒坦極了,猛地就往外頭一晃,看在謝時暖眼里就是他要掉下去了。
幾乎是本能的就撲了上去,閉著眼死死拽住男人的胳膊。
“我答應我答應!你別死!”
答應完,才睜眼,劉斯年仍舊好好的坐在欄桿上,甚至,人家那條懸在外面的還了回來。
“你故意嚇我!”
“誒,我可聽到你答應了。”
謝時暖口一起一伏,猛地松開手。
“你這跟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啊,管用就行。”
劉斯年雙臂一支輕松跳回了甲板上,他繞到謝時暖眼前,眉開眼笑,“謝時暖,這條船每年的收益,比金誠那些份只多不,沈敘白能給的,我也能給。”
謝時暖忽然明白了。
他確實沒騙,這一整天,他其實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向證明,他不比沈牧野以及沈敘白差,甚至,他可以給出更多。
哪怕手段極端,行為古怪,毫無疑問,這都是一種示。
他不過是在示。
……
沈牧野一整天滴米未進,除卻沒心,更多的是沒時間。
劉斯年找的麻煩委實有些水平,沈延清上的是老宋的錄音,彼時老宋正跟孫恒聯絡,有些話說的含糊,很有發揮空間。
顯然,這應當是劉斯年傾提供,案件調查就此出現了岔路,而沈牧野就得被耽擱在這條岔路上。
更麻煩的是涉嫌壟斷,部東的捅刀比外部競爭對手來的狠,沈牧野料到他們會生事,但確實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
法務部的意思是,可以擺平但需要時間,也需要沈總這段時間謹言慎行,以防萬一。
“這姓劉的小子有點東西啊,圖的就是拖住你,讓你沒法第一時間把小謝找回來。”陸淮南贊嘆道,“他要不是你的敵,個朋友還蠻好的。”
沈牧野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凝遠方一言不發。
彼時已是深夜,京市麗的夜景正在上演,但現在,他不會有心欣賞。
“野哥,你別急,剛才孫恒不是說,查到他們出現在貝市的碼頭了嗎,那段時間貝市碼頭駛出的船沒幾艘,要鎖定是分分鐘的事。”
“他們應該在江河3號。”沈牧野淡淡道,“它的另一個名字,你也知道。”
“艾倫號?”陸淮南喜道,“這好辦,跟A先生打個招呼,他是個老狐貍不會隨便蹚渾水,咱們施個,區區一個劉斯年,他不會強保。”
“呵,區區一個劉斯年,淮南,這一天的消息你也聽了夠多,難道沒發現什麼?”
陸淮南撓頭:“發現什麼?發現這小子鬼鬼的?一會兒機場一會兒高速一轉頭又去了碼頭,哪哪都有他,搞得我們花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他確切的位置,他要是犯罪,肯定是個高智商罪犯。”
“他折騰這麼多最終卻上了艾倫號,必然是艾倫號給了他躲避我的自信,你說,A先生和他有沒有關系?”沈牧野依舊著夜景,“蕭老四說,劉斯年是艾倫號上的臉,別名L先生。”
“他就是L先生?臥槽!”陸淮南大驚,“這船我就去過兩回,一個上午一個白天,晚上的重頭戲從來趕不上,就聽過別人提了一,說L先生可能是這艘船的實際掌舵人,沒想到,居然是他。”
“這就麻煩了,這艘船……牽連太廣,除非下死手不然不了,就算,一時半會也不會有結果,江河3號在蒼蘭江的行程只有三天……倒不如,三天后,在碼頭搶人。”
“……”
陸淮南一拍腦袋。
“哎呀,我忘了,小謝是自愿跟他走的,我們搶了,小謝不愿意離開怎麼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陸淮南剛提完就知道不好。
沈牧野雖然沒回頭,但看背影更郁了。
他接下來兩天都要和警方打道,無法離開京市,偏偏心尖上的人跟敵跑了,這心陸淮南想想都覺得難。
“野哥,你別愁,說句你不聽的,劉斯年雖然總在背后搞事,但沒有一次傷了小謝,我猜小謝也清楚,這才敢跟他走,九天時間說長也不長,九天后,如果劉斯年不遵守承諾,小謝肯定不會再心,到時,你再去接,事半功倍。”
“因為上一輩的恩怨,他們之間過于復雜,不是一句心可以概括。”
沈牧野終于開口,“我在想,劉斯年和做這個九天的易,目的究竟是什麼,他之前一定恨過謝時暖,想過要的命,但顯然,沒有一次下得去手,那麼現在,他得出了什麼結論?”
陸淮南聽得懵,正要問,沈牧野的手機響了。
來電是蕭老四,語氣頗急。
“沈老六,你人船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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