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布包落地面發出一聲撞擊的脆響,借到力的形終于稍緩,被正后方趕來的向穩穩接住。
一場樓梯間踩踏事故消弭于無形,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鐘。
余葵驚魂未定站直,抬頭掃一眼,后知后覺發現,眼前幫自己免于丟臉摔跤、救苦救難的大英雄,竟然是一群生早自習課間趴在欄桿上剛剛欣賞過的男生!
那英俊的臉蛋近在咫尺,皮比還白凈!
干了什麼?
剛剛抓到了漫畫男主角的手和胳膊!
余葵咽了口水,心臟砰砰狂跳起來,眼神飛不敢再看,倉促低頭道謝。
年眼皮半掩,下淺淡一頷。
算是回應。
他個兒太高了,從余葵的角度,只能看到人收手,腕部很快地轉了轉,一言不發回校服兜,冷淡地順著人與肩而過。
余葵肩膀沮喪地下垂,回神,向地面。
譚雅勻的書本灑了一樓梯,那傳來碎裂脆響的臺階上,已經淌了一大灘米白稀泥般質地的。
誰能想到,竟然差錯拽掉了始作俑者的帆布包,這算不算現世報了?
有人校被泥點飛濺到,還彎腰拉查看了瓶子碎片。
“我靠,是底啊!”
“還迪奧的呢,高端品牌啊,我說怎麼都不掉。”
到底摔壞了東西,余葵本來還下意識不安,聞言驀地抬頭。
“同學,你認識這種底,多錢一瓶?”
男生以為害怕賠錢,嘟囔撓頭,“我也是看我媽用的,好像是五百來塊吧。”
話音剛落,瞧著余葵形發,好似被嚇到了,又趕補充,“不過也可能我記得不太準……”
第7章 第一個愿
余葵當然沒有被嚇到,事實上,激得都快哆嗦了。
中學生化妝這件事在譚家是被明令止的。去年,譚雅勻有段時間下晚自習在家練習匯演舞蹈節目,涂了繼母梳臺上的口紅,被爸下班回家撞見,立馬勒令去洗臉。
這麼昂貴的化妝品,只能是買的。
譚雅勻的零花錢從不會有結余,錢從哪兒來?
碎的不是底,而是證明自己清白的鐵證啊!
得現在就去樓上找媽下來看看,讓們以后還瞎冤枉人。
才轉,余葵的肩膀便猝不及防被撞開。反應過來,譚雅勻已經越過,一聲不吭撿拾臺階上被底染臟的筆記和課本。
在學校知名度很高,余葵能約聽見周邊有人講閑話。
“你說譚雅勻現在臉上沒底?平時在學校是不是也帶妝?”
“這麼近距離看,臉好像是比脖子白一點。”
“哇塞,學校這麼早上課還化妝,這得幾點起,我聽說帶妝時間長很傷皮的。”
“我早懷疑了,上次英語比賽演講時候,譚雅勻不是號稱每天一定要睡滿八小時嗎,還吹牛自己晚上十點就睡,這個人偶像包袱真的好重,作息是假的,連皮白也是早起抹的……”
議論窸窸窣窣,譚雅勻置若罔聞。的鬢發垂落下,形抿,神格外清冷孤傲。
但用力發白的指節昭示著此刻心并不平靜,這種狼狽場面對高高在上的校園神來說,已經算是奇恥大辱了。
不蝕把米。
余葵都懶得評價是活該,還是活該。
關鍵時刻,向英雄救,“別看熱鬧了,有什麼好看的,樓梯間都堵了。”
他揚聲下,催促故意放慢步子的學生們加速離場,幾個和譚雅勻識的男同學也紛紛留下幫忙,還有人拿來了打掃工清理地板。
各班下課,理一班的家長會也已經散會。
眼見樓梯間一片混,班主任姚老師在人群中隨手揪了個學生,詢問底下發生什麼事,還兼任年級組長,才開口問話,前頭的學生主讓出一條逢,幾個快的竹筒倒豆子般七八舌拼湊出事發經過。
“老師,主要是那個底弄在地板上本拖不干凈,拖把肯定也廢了,洗都洗不掉。”
“好倒霉,我腳也被濺到了,剛洗過的校。”
……
在聽清下面摔碎的貴重品是譚雅勻的底時,姚老師眉頭一皺。
陪在老師邊下樓的余月如聞言,忙解釋:“姚老師實在抱歉,今天出門忘記帶手包,就把底隨手塞孩子的包里了,沒想到還搞出這種事故。雅勻這孩子就是太老實,實話實說不就行了,連面霜和防曬都分不清呢,哪里就會化妝了…這事兒怪我,我來給孩子們出干洗費。”
四下喧嚷嘈雜,恰巧這是一句不偏不倚涌進余葵的耳朵。
在攢的校隙間,見到了一雙悉的香奈兒拼高跟鞋。
視線上移,余月如溫聲笑語立在姚老師側,正不惜撒謊替自己乖巧的兒描補形象。
樓梯間即將被打掃干凈,余月如招手譚雅勻到邊去,視線掃過樓下時,只在余葵上短暫地停了一瞬,然后便倉促錯開眼,親熱攬著兒肩膀,與班主任說話道別。
余葵上一秒都還在想,要找媽媽來主持公道。
也許在知道真相后會覺得虧欠,畢竟親生兒被冤枉得那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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