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珹覺背影眼,但他沒有在意。
丁雪潤回到教室后,那天周五,一整天都沒有見過樓珹了。
他這種外地來的學生,周末大多都待在學校學習,有的會去外面上補習班,有的會趁著周末出去玩。
他們六中原本星期六要補課一天的,后來不知道被誰給舉報了,學校就再也不給學生補課了。
有些學生高興,有些學生卻覺得吃了虧,尤其是學生家長,埋怨道:“現在補習班好貴的啊,一節課兩個小時三百起步,那個舉報的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學校給我們做家長的省了多錢啊!”
丁雪潤覺得沒課好,他上午便早早地出門,查了市區的公路線,坐地鐵然后轉公,去了一家名向日葵的殘障人士家園托養中心。
他之前在網上了解過這個托養中心,里面住著大量的殘障人士,小到幾歲孩子,大到花甲老人,整個家園住有四五十個人,他們有的呢,早年因鐵路事故導致大截肢,被家里人送到這里來,有的呢,從出生開始就是智障兒,和常人不同,他們被家人放棄,也被送到托養中心來。
這是一群被社會拋棄的人。
丁雪潤提前打過電話,一過去就見到了院長,發現這個來電的志愿者居然是這麼小的學生,院長臉上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失來。
“丁同學,你還在讀書吧”
“嗯,我周末沒有課,可以過來幫點忙。”丁雪潤提著一個大的手提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家園看起來并不大,這其實就是小區鋪面,朝外有個門,朝也有個門。
丁雪潤是先進小區,才按門鈴進來的,因為他打電話時,對方特地告訴了他:“外面的門我們上了鎖,是出不去的。”
聽見丁雪潤的話,院長勉強地笑了一下:“那謝謝你了,我替孩子們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孩子。對了丁同學,你帶了份證和學生證嗎先做個登記吧。”
他跟著院長進了辦公室,院長看見他的學生證:“你是六中的學生啊。”
“是。”
“那你績一定很好,”院長笑著說,“你一看就是好學生。”
丁雪潤說:“院長,您這里有家園里病人的資料嗎我想了解一下他們。”
“有的。”院長調出電腦里的資料來,“你就在這里看吧,這些資料不能外傳的。”
所謂資料,就是每個病人的姓名、照片還有醫生診斷證明。
丁雪潤一邊慢慢地看,一邊聽院長說話。
“向日葵家園立久了,九五年立的,經歷過三次搬遷,名字也換過兩次。”
“靠著一些社會心人士、政府的支持,也維持到了現在。”
院長說了一會兒,又以一種溫和的目著丁雪潤道:“丁同學,現在像你這麼有心的孩子不多了。”
丁雪潤臉上有一落寞,接著笑了笑說:“我家里人和他們一樣,所以我很想做些什麼。”
“可憐的孩子。”院長道。
“不過我錢不多,也沒法為家園做太多。”他說完彎腰從自己帶來的手提袋里拿出來一些文,“我聽說這里小孩子很多,所以就帶了點他們用的上的東西來。”
院長看見這些市面上很見到的、漂亮巧的文,非常高興,站起來跟他說謝謝:“你還是學生,就這麼有心……”
丁雪潤說應該的。
他母親是個聾啞人,天生有缺陷,可是長了一張漂亮得讓人驚艷的臉蛋,跟丁兆文在一起不久后,就生下了丁雪潤。
聾啞人和健全人的結合,仍有一定幾率產下聾啞兒,丁雪潤剛出生時不哭不,丁兆文沒有去管孩子,第一時間去看妻子。
妻子又聾又啞,聽不見孩子的哭聲,非常著急,比劃著手語,問丁兆文孩子怎麼樣了。
護士在孩子屁上擰了一把,丁雪潤才哭出來。
丁兆文安妻子說:“他哭了,出聲了。”
不知是什麼原因,丁兆文對小孩不太好,生活上不苛待他,但是在上……他并不是一個好父親。
丁雪潤從前年紀小,那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上沒有缺陷,所以父親才不喜歡他。這漸漸地就為了他的一種偏執,他會鉆牛角尖,學會煙后不久,他往手上燙了第一次。
那種痛很讓他釋放了力,他暢快地看著那塊爛掉的皮,覺自己上有了缺陷,心理就會變態地得到一定的滿足和安。
不過他控制得很好,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也不會做更過分更可怕的事。
丁雪潤在殘障人士家園里做了一天的義工,到了晚上,才做地鐵回到學校。
周六的校園,幾乎沒有人,丁雪潤肚子了,他在學校對面坐著吃了一碗牛面。
校外的牛面和校食堂的價格,差價不多但是味道更好。
他吃完面,拖著累了一天的疲憊軀,向學校走去。
他進校門時,正好接到了丁兆文打來的電話。
丁雪潤走在夜晚靜謐的校園里,丁兆文在電話里道:“快遞給你寄過去了,明天就到了,給你寄了棉被子,還有和羽絨服,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不,需要爸爸給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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