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邁大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
大雄寶殿中供著三尊大佛,佛像面前擺著許多團,為僧人誦經使用。這片區域用紅繩圍了起來,外面擺了供香客使用的三個團。
姜初妤跪在裡面,外面香客來來往往,打擾不到分毫。
周華寧素來禮佛,顧景淮雖不全信,但也知道過佛門需祭拜的規矩,便每日都過來拜上一拜。
他本來站在一側,背手等待香客拜完騰出位置,可那日撞破他們份的尼姑認得他,以為他要到姜初妤邊去,便過去解開紅繩,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景淮:「……」
他也不計較這些,抬邁了進去,與隔著一個團跪下。
大殿點著燈,佛像金高高矗立,威嚴肅穆,在燭燈的映照下添了幾分神之。
滿目金中,顧景淮餘忽然瞥見了白,定睛一看,是的指甲。
的指尖細長白皙,越靠近尖越發蔥白,瞧著晶瑩剔的,似是抹了什麼瓊脂。
他端詳了片刻,闔起雙眼,祈求大周國泰民安、家人平安康健,默念完,緩緩彎腰跪拜。
此時,姜初妤已念了許久,口乾舌燥,想稍作歇息,睜開了眼。
被金耀花了眼,瞇著眼睛緩了一會兒,輕輕轉了轉腦袋,霎時被嚇了一跳。
他怎麼在旁邊?
滿腦子都是「並非毫無峰迴路轉之可能」,咽了咽口水,竟有些拿不準要出去還是繼續跪著了。
「念佛不專心,這回又要立什麼功佛祖原諒你?」
顧景淮緩緩睜開眼,斜睨著,著聲音說道。
「我在想……」
姜初妤差點把「峰迴路轉」說了出來,連忙捂。
「在想什麼?」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
角翹著,重新閉上眼睛,向佛祖許了一個與阿姐無關的願。
誰知第二日,就「峰迴路轉」到了一條迷霧重重的路上。
-
清早,晨傾瀉在殿堂的飛檐上,熠熠生輝。
姜初妤推開房門,赫然發現門前放著一隻籃子,裡面的襁褓把嬰兒裹得嚴嚴實實的。
來不及想是什麼人做出這種事,姜初妤怕嬰孩被悶死,趕上前將襁褓解開,可當嬰孩的臉出來時,被嚇了一大跳,驚著跌坐在地,渾的寒都豎起來了。
「啊——!」
驚聲尖,竹楦聽到了,忙奪門而出,跑過來一瞧,也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誰幹的?!」
只見襁褓中本該白白胖胖的嬰兒,卻被燒得皮全是黑的,像塊炭,表痛苦得像在嚎啕大哭,宛如厲鬼。
姜初妤別過頭去不看它,扶著牆慢慢站起來:「快去請住持來!」
竹楦連忙跑去請住持,姜初妤不敢靠近也不敢過它進屋,冷汗流過鬢角,風一吹都覺是風。
昨日解簽說的招致災禍,就這樣應驗了。
在這種形下,看見顧景淮自遠款款走來,真如見著了神明。
「怎麼了?」
他正在六角亭附近找那隻傷的野貓,被一聲喊吸引了注意。
這時他也注意到籃中之,擰了擰眉,走上前將布蓋在了死去嬰孩的臉上,抱起籃子背對。
「你先回房休息,這裡給我。」
姜初妤魂游天外,雙眼有些發愣,緩不回神來。
顧景淮手正了正的幃帽,難得放了聲:
「聽話。」
第14章
顧景淮檢查了一番死嬰,發現襁褓中有一張寫著生辰年月的紙,看了片刻又放了回去。
住持等人姍姍而至,顧景淮出面,略將事講了講,單手豎在前行了一禮:「調查清楚此事後,還請住持超度了它。」
住持雖面苦,卻沒有太多驚訝的表,只不住地說著「阿彌陀福」。
「依住持之見,寺中怎會平白無故出現死嬰?」顧景淮凌厲的眸子掃過住持與他旁二位高僧,「夫人乃是為婉妃娘娘祈福而來,此明晃晃地衝撞,不給一個解釋,恐怕沒法向皇上待。」
住持一聽罪名這麼大,慌忙說道:「或許只是有心懷不軌之人肆意擾佛門清淨,與婉妃娘娘無關。」
顧景淮指了指籃子,眸中冷更甚:「那請住持現在檢查一番,看看有什麼發現。」
他走到八角亭中,把籃子放下,住持左邊的高僧翻開襁褓,小心地拿出死嬰給另一高僧手中。
死嬰的下著一張黃紙,上面寫著:「征平一年二月」。
「師兄,這是……」兩位高僧面面相覷。
「就算不是佛門弟子,也能看出來,很明顯的詛咒之。」顧景淮從高僧手中出黃紙,舉給三人看,「而婉妃肚子裡的皇子,算算日子,便知是今年二月懷上的。」
住持的臉徹底白了,合起掌來躬道:「還請大人給老衲些時日調查此事。」
「不必了。我又怎麼能確保,你們沒有參與此事?」
顧景淮並未佩劍,可冷厲的話語像利劍一般出鞘,住持慌忙跪下,以自己的信仰起誓絕不知。
他乘勝追擊,問道:「但這死嬰從何而來,你是知道的吧?」
住持的雙肩癱了下來,整個人瞧著落寞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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