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寧晚上夜班，恰逢急診有重病號。

喊了上級醫師來手，就算是兩個人人手也不夠，手持續一整夜，一直到早上六點多才結束。

下手回科室的時候才被告知陸言深昨晚就辦出院離開了。

顧舟寧：！！！

的飯！的眼淚！終究是喂了狗！

林政合走過來安：“寧姐，看來你的副高，得明年了。”

“死開！”顧舟寧給了他一拳。

顧舟寧一晚上沒合眼累的夠嗆，可現在就算躺床上也睜著眼睡不著。

突然，記起來當時有留下崔助理的名片！

顧舟寧立馬從床上蹦起來開始翻找。

當時是跟傳喚單一塊收的，放在了包包隔層里，還好找到了。

顧舟寧對比著上面的手機號就給崔丞打電話。

電話倒是沒響幾下就接通了，傳來崔丞禮貌客氣又疏遠的聲音。

“您好，哪位？”

“你好，我是顧舟寧，我想問一下陸先生現在有時間嗎，可以讓他接個電話嗎？”

“陸總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顧舟寧臉白了白，這種“開會不方便接電話”的說辭，難道不是最蹩腳但是最好用的推辭借口嗎。

莫非撤訴真的沒有希了？

就剩三個月就能回京都醫院了，今年副高提材料的就一個，如果到時候上這一份評審報告，最遲今年年底就能被聘上！

這樣的話，就每個月可以多一份錢來給……

顧舟寧不想放棄，“崔助理，陸總什麼時候開完會，我到時候再打個電話過來。”

崔丞有些為難，畢竟總公司這群人早就蓄謀已久，這次理起來有些棘手。

他如實回答，“會議結束時間未定。”

顧舟寧咬住，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陸言深擺明了就是要躲著。

昨天晚上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看到陸言深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忍，果然是看錯了。

還以為有戲，只要再堅持送幾天飯，在他面前刷刷好，他說不定就心簽個諒解書……

“顧醫生，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崔丞已經在電話那邊催促了。

顧舟寧有些不甘心，對陸言深的行為無疑更加鄙夷和暗罵。

同時又有一深深的無力席卷心頭，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可就是因為陸言深的幾句話就要上法庭，要延期審核培訓……

深吸一口氣，“還有最后一件事，能把陸總的私人號碼給我一下嗎，我就是想問問他，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抱歉顧醫生，陸總的私人號碼不方便給你。”

崔丞那邊好像有人在喊他，他急匆匆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也不等顧舟寧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顧舟寧心低落了一陣，又去醫院天臺上大罵了一陣，然后回值班室收拾東西，找其他家可以培訓審核的醫院。

這麼多年，什麼奇葩的病人沒遇到過，這次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見識。

不過，跟陸言深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直到顧舟寧離開京都醫院的時候，對陸言深還時不時罵上兩句。

林政合去送，嘿笑幾聲，“寧姐，陸總下個月就回來復診，到時候弟弟幫你出口惡氣！”

顧舟寧正在聯系培訓醫院那邊的租房，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嘖嘖兩聲，“林政合你出息了，那就讓你幫我把他壞掉的闌尾再給他塞進肚子里吧，謝謝。”

林政合：……

寧姐還在氣頭上，他說幾句。

***

這一次聯絡的培訓醫院就在京都的郊區。

顧舟寧報道以后，就開始著手搬行李。一切準備妥當，第二天準時帶著審核報告去上班。

上次那家醫院的事，已經在圈子里傳開了，何況被誤診的還是陸家新任家主。

大家都是看熱鬧的居多，提起來的時候，偶爾會順帶說幾句那個年輕醫生真不會做事，這麼大的事，竟然當著病人的面去糾正李主任，故意挑起醫患之間的矛盾。

簡直太不懂事了！

京都第十八人民醫院。

“你聽說了嗎，就上次在海江醫院鬧事的那的，要來咱們醫院培訓了。”

“真的假的？就是那個當著病人的面糾正主任，最后被醫院趕走的那個的？”

“對啊，我醫務科的朋友跟我說的，昨天去材料了。”

“嘖嘖，等著吧，這樣的人到哪都是禍害。咱們小心點，別被抓住了把柄，這樣的人可不能跟相！”

顧舟寧來醫院病房的時候，就覺得這里的護士看的眼神不大對。

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外科醫生比較不常見的原因。

但是進了醫生辦公室說明來意后，問周圍同事哪個是的工位，結果大家都很冷漠的假裝沒看到也沒聽到說話。

顧舟寧皺眉，這時候不怪多想，科室里的氛圍確實有些反常。

站了一會兒，就坐在沙發上看郵件，論文返修還沒改稿，得抓時間。

又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打算起來活一下時，突然注意到辦公室里有人悄悄看了一眼，是一位年紀比小一點兒的醫生，看起來也就剛大學畢業。

接到顧舟寧的目后，快速地低下了頭，繼續忙自己的。

已經過了十點，這辦公室里各忙各的，就像沒有顧舟寧這個人一樣。

只有剛才那個小姑娘，拿著水杯出去接水，路過顧舟寧邊時，假裝不經意的往那邊靠了靠。

顧舟寧只覺得眼前暗了一下，接著手里掉下來一團紙。詫異的抬頭，就看到那小姑娘對著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會意。

小姑娘離開后，才打開那團紙。

“姐，主任下午三點來醫院開會。”

顧舟寧明白了，科室里這群人的態度，很有可能跟科室主任有關。

收拾好東西，顧舟寧準備下午再來。

搬來的東西都在出租屋里堆放著，先回去收拾收拾。

下午四點多，顧舟寧終于在主任辦公室門口堵住了開完會就想溜的錢主任。

錢主任見到顧舟寧時也大吃了一驚，對于顧舟寧的事他早有耳聞，他著實不想將一個這樣的不定時炸彈放在邊。

“小顧，是這樣的啊，咱們科醫生現在正好平衡，把你分到哪個組都不合適。”

錢主任心思一轉，“前幾天急診科趙主任跟我借人，你看要不你先去急診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