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嬤嬤冷著臉,一副刻薄相,說話也不客氣,換做其他小姑娘,早就被嚇住或者惹惱了。
琥寶兒渾然不覺,一手上扁平的小肚子:“了。”
醒來沒吃早飯,就給折騰著挪地方,真忙呢。
這好拿的乎模樣,把阮嬤嬤給看笑了,并不掩飾自己眼底的輕視意味,隨手指了個使丫鬟給們:
“一日三餐自去后廚提食盒,過點不候。”
放下這話,派頭十足的老婆子領著一群人退了個干凈。
小院子霎時間安靜下來,月蘿咽不下這口氣:“夜玹王府欺人太甚,毫無禮數規矩,就不怕傳出去遭人恥笑麼?竟然這樣對待王妃……娘子你還有心思吃飯?”
琥寶兒正在打量這個弄玉軒,地方不是很大,但勝在雅致,平日里有人灑掃,不至于破落。
估計王府里也挑不出幾個破舊的建筑來。
沒有多大不滿,一邊回道:“不是說我犯錯了麼,所以王爺不想看見我。”
不見就不見,理虧的人哪有話語權。
“可是娘子已經嫁過來為王妃……”
月蘿還要說,琥寶兒面好奇:“我原先,是爭強好勝之人麼?”
“這……”月蘿倏地噎了一下。
大小姐何止是爭強好勝,還心高氣傲呢。
但眼前這位……
琥寶兒自己擇了個凳子坐下:“住這里沒什麼不好的,你也知道,婚事是怎麼來的。”
琥寶兒醒來后被告知失憶前的言行,堪稱膽大妄為。
沈若緋,是沈家大小姐,慕夜玹王陸盛珂,為了嫁給他,生生謀劃了一出落水。
本是籌謀兩人一同掉下去,誰知陸盛珂手不凡躲開了,獨自一人落水。
結果可想而知,聲名盡毀。
即便如此,這門親事還是順利賴上了,沈大小姐清譽有損,夜玹王若是不娶,定會被史臺參奏。
陸盛珂上頭兄長乃是太子殿下,溫潤仁善,他外祖許氏一族更是底蘊深厚的書香世家,秉持君子之風,這才被輕易裹挾了。
如若不然,換做其他人,大抵是不認的。
琥寶兒腦袋養傷期間,沒被沈夫人耳提面命,要安分守己,切莫闖禍累及沈家。
月蘿清楚得很,沈家只想收拾爛攤子,就算得知娘子在王府了委屈,也會讓息事寧人。
畢竟,這位又不是夫人捧在掌心的那個……
阮嬤嬤留下的丫鬟名桐枝,腳還利索,去廚房沒多久就回來了。
只是提回的食盒里,粥菜小點全都冷了,而且分量不多。
月蘿了碗碟,春日里氣候微寒,也不至于涼這麼快,“別是被揀剩下的吧?”
桐枝搖頭道:“奴婢沒瞧見,只有這些了。”
琥寶兒自然是不喜殘羹冷炙,一手拿起筷子,不不慢的:“這門親事是非結不可麼?”
別說男方不樂意,同樣不愿。
瞧這架勢,不像結親,倒是結仇來的,飯都不給好好吃了。
“娘子可別再說這種話。”
大清早開始,就沒一件順心事,月蘿為大小姐的婢,何時遭過這種冷遇。
不得不耐著子安:“待午時再瞧瞧,廚房那邊不知輕重,奴婢就去說他們。”
“好,”琥寶兒聽勸得很,一邊點頭一邊認真提醒:“吃飯可是大事,馬虎不得哦。”
“……”月蘿懷疑,要是一日三餐出了問題,這位主估計就不干了。
然而到了中午,月蘿跟著桐枝一起去了廚房,拿回來的菜肴不盡人意。
不僅全都冷掉了,其中還有兩道菜湊在一的‘拼盤’,越看越像是剩菜。
顯然是故意為之。
夜玹王府是何等地方,婢小廝一應吃穿用度,都比尋常百姓要好得多,哪有誰揀剩菜吃的。
這種小伎倆也不可能是王爺的吩咐,無非是底下人落井下石罷了。
他們最擅長拜高踩低見風使舵了。
月蘿跟廚娘吵后回來的,了釘子,臉上猶有怒容。
知道這個婚事不被看好,沒想到會做到這般地步。
小娘子不待見,連帶著這個下人也盡冷眼與譏諷。
桐枝放下食盒就躲出去了,弄玉軒外靜悄悄一片。
琥寶兒揪著小眉頭,無法接沒有熱騰騰食的局面,想了想道:“不吃他們家大米了,月蘿,你拿銀錢出去買。”
總歸這樁婚姻維持不了多久,些攀扯,來日橋歸橋路歸路。
小院落偏僻,挨著一個側門,偶爾都能聽見街道上響亮的吆喝聲。
聽不清楚是賣些什麼,反正有銀子就不死。
雖說婚事草率,但琥寶兒的陪嫁頗為厚,畢竟是抬王府,沈家就是為了做臉面,也不能太過寒酸。
聽說要嫁妝,月蘿嚇了一跳:“這怎麼行呢……”
“為何不行,”琥寶兒撐著小下:“那是我的銀子。”
有好多錢呢。
“可是……”
月蘿被明確吩咐過,要替大小姐守著嫁妝……不過距離回門沒兩日,稍微用一點也無妨。
屆時再把府里的況稟報夫人。
*******
王府不讓隨意走,側門倒沒有拘束,琥寶兒解決了吃喝大事,放寬心就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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