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滾。
過兩分鐘,他又發微信過來:要我陪你去嘛?
言晏:你打他主意!(咒罵)
蔣文煜:呵呵,我賭一包辣條,你們準見死。
言晏:死也好過被你綠!
蔣文煜:……
蔣文煜是言晏的發小,對方別男,好也是男。他嚴格意義上是深柜,父母都是傳統的人,他不期父母能接他的取向,不過也從不自我唾棄些什麼。
就這麼深著,他始終認為,與興趣好一樣,是要說給懂的人聽,當然在懂得的先前之前,他認為尊重比懂得更重要。
他喜歡男人,在他第一次朝言晏袒心聲時,言晏只回復了一個字:哦。
第二天依舊給他帶早飯,依舊管他要那一塊五錢,蔣文煜說先欠著,欠到周五一道給,言晏搶回他手里的滋飯團,才不買他的賴皮賬,堅持銀貨兩訖。
高二的時候,班上有個男生追言晏一段時間,始終被晾著,結果那男生一掉頭又去追們同寢室的一個生了。
言晏跟蔣文煜吐槽這件事的時候,純粹在講一個笑話,即便不喜歡那個男生,可是這馬不停蹄地追求節奏,也確實令言晏尷尬至極。
結果蔣文煜仗義,在那個男生與室友同學打得火熱的時候,他跑來跟言晏“表白”,天天二十四孝男友似的守在言晏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徹底折磨得言晏沒脾氣了,二人這緋聞,火速傳到謝冰慧耳里,問言晏,和蔣家那小子的事是真的?
那時候母關系就已經一見面就吵了,言晏自然不會跟解釋這七拐八繞的始末,費勁,索就招了:啊,真的。
直到現在,蔣謝兩家都認為兩個孩子曾經過一段,外婆卻老放在心上,什麼熊孩子,拿當兒戲,不讓你們談的時候吧,天天膩在一起。一扭頭,又不談了,不談還沒事人似的一起廝混,像什麼話。
兩個討債鬼!
蔣文煜更是戲,每次到謝家,都一副苦大深求復合的樣子,跟外婆說,他尊重言晏的一切決定,只要沒喜歡的人,不嫁人,他都守著!
守你大爺,言晏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賤人!
言晏脾氣不好,這些年下來,也沒幾個知心朋友,吵吵鬧鬧,蔣文煜自然算一個,再一個,便是木木了。蔣文煜好心提醒言晏,面基歸面基,防人之人還是得有。
安全講座說了一大船,言晏聽得耳朵起繭,“行了,我有分寸。”
“屁分寸,……,你老實說,在你心里,那個姓林的是不是早已超過我了。”
咦,這話怎麼這麼酸呢。
“不一樣,他是對象,你是姐妹。”
“死一邊去。”臭家伙不知道哪筋不對,嘟地一聲,撂了。
說的不對?
嘖嘖嘖,男人醋勁上來,也是夠你喝一壇子的。
言晏微信安蔣某人:我見完他,找你喝一杯?
蔣文煜:文煜已死,有事燒紙。
*
林嘵元起迎言晏的時候,顯然有些意外之。
言晏中規中矩的白底細黑條紋T、黑休閑長,T恤正面的下擺被隨意地束在腰里,時近仲秋,夜的晚上有點涼,一件薄外套挽在手臂上,朝他和打招呼的時候,林嘵元刻意試問一句,“言晏?”
“是,我是。”
在他的相冊里見過他的照片,誠然地講,算不上多出眾的相貌,可是這個人很真實地陪伴了八年時,從一無所知地漫天胡侃,到叛逆期互訴心事,到青春期高考升學,再到大學畢業,言晏很認真對這個男生一字一字地敲出了太多話。
的這些話,現實中,蔣文煜未必不懂,可是言晏私心把林嘵元定義的就有些模糊,乃至曖昧。
不是沒想過與他見面,可是對方從未提過,再者,脾蠻橫無理,可是說到底,是弱的,沒勇氣主開始一段未知的,也沒勇氣對誰說我你。
父母失敗的婚姻,加上母親這些年飄忽不定的生活,多挫敗了些言晏的認知。
林嘵元這次的主約見,給了言晏太多震撼,以及……期許。
“你……我講實話啊……不要怪我唐突。”林嘵元手,有些不安地飲一口手邊的咖啡,“你明明很漂亮啊,為什麼每次邀你視頻,從來都不理!”
林嘵元的口氣里,不無責備的緒。
二人面對面尷尬地坐了許久,他才想起來讓言晏東西喝。
林嘵元比大兩歲,他們兩座城,離了太多距離,這本也讓言晏有些退了,略微局促地笑著他,把之前的躲閃與卑微,自嘲歸咎于自己大概病太多了吧,不喜歡視訊,也不喜歡任何語音方式的聊天。
“神,高冷。”
言晏被他一聲“神”嘲笑得,有些分神。
不誆說,真得張出一手汗。
難得明明見一個陌生人,卻心安得出奇。
林嘵元說他這次都千千里迢迢奔赴過來了,也不能再有不給他微信的理由了吧。
于是二人換微信的時候,他看見微信備注他名字,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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