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逢春(下)H(6000+)
大家到的是宿舍附近的一家砂鍋粥店,都是同事,今晚沒班的都過來了,老闆對他們已經很悉,一來就上了幾壺桂花茶。
謝道年和方思賢過來時,周圍幾個同事都靜下來,目集中在那個最高大的影上。
謝道年面不改,時不時看看手錶。
方思賢覺得跟他走在一起很有力。
落座後,蔣曼麗從隔壁桌坐過來,拿了啤酒,晃了晃,聲喊,「嗨,道年!」
方思賢挑挑眉,往邊邊坐一坐。
謝道年看一眼,微微點頭。
自從上一次他挑明以後,就收斂許多,大家彷彿回到同事關係。
蔣曼麗靠近些,今晚穿了一件白連,剛洗完澡,穿著一雙黑厚底人字拖,眼睛一眨一眨,皮很是水,問,「喝酒嗎?」
23歲的年紀,外表天真爛漫,也甜。蔣曼麗有後臺,來的時候做足了功夫,收買人心還是很擅長的,雖然有些任,大家看這小姑娘伶伶俐俐,長得也可,也就不放心裡去。
「抱歉,我不喝酒。」
蔣曼麗手頓了頓,放下酒瓶,笑著問,「你喜歡吃什麼?大家都在點燒烤。」
方思賢拿了三串韭菜過來,「道年,給。 」
謝道年對蔣曼麗說,「已經有了。」他接過韭菜,輕輕嚐一口。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在這種行政機構,大家的嗅覺無比敏銳,蔣曼麗之前追著經濟師的侄子那麼久,大家都等急了,也不見他們有什麼進展。
孩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有時候又像一個死心眼的驢,在磨盤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即使上面沒有任何給碾的東西,也要轉下去。
這些心思,只有自己知道。
「我們來玩子好不好?」
謝道年吃完韭菜,喝了一杯水,看看方思賢,「一起玩吧。」
被他眼風一掃,方思賢正襟危坐,「好。」
蔣曼麗笑了,喝一口啤酒,臉頰邊垂下兩頭髮,眼睛亮亮的,仔細一看眼尾好像有些上挑,「我玩的不好,還請高抬貴手啊。」
單純的乞求,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對於男人來說,這是很用的一招。
謝道年看看手機,想著什麼時候要回去睡覺,他說,「開始吧。」
周圍的同事開始把眼投向這裡。
蔣曼麗搖起子,玩了幾把,要麼是謝道年贏,要麼是方思賢贏,臉開始不好了。
蔣曼麗咬,「都不讓讓人家。」
方思賢輕咳一聲,「我來搖吧。」
謝道年點頭,蔣曼麗哀怨地看著他,謝道年靠在椅子裡,看著桌子若有所思。
子聲令他想起了去年夏天帶陸胭到荷花場,那傢伙輸了死不賴賬,死活要和他再來一局,怎樣都要扳回一局,扯著那唯一的不鬆手。
陸胭廝殺起來可是連謝道年都得讓路。
想著想著,角就勾起弧度。
方思賢靠近他,「想什麼這麼開心?」
謝道年問他,「我有嗎?」
方思賢點頭,「有。」
蔣曼麗臉有些紅,坐在謝道年對面,剛剛他的笑容彷彿是對笑的。
以為他剛剛那幾把是在試探。
然而接下來,又輸了,方思賢已經在心中咆哮了一萬遍。
他不想再玩了。
蔣曼麗走了,走之前還看謝道年一眼,咬著牙,眼睛含著淡淡的怨,還有期待,很淺很淺,需要人想多一會才能回味過來。
同事們沒了可以看的八卦,一一低頭喝粥,談天說地。
走了以後,謝道年喝著水,問:「還玩嗎?」
「你是故意的吧?朋友管得很嚴?」
謝道年將手放在腦後,長展,「沒有,不管我。」
第一次聽他提起朋友,方思賢很好奇,他放下杯子,靠近他,「我就在想了,什麼人能拿下你?你又是怎麼追到的?」
謝道年轉著子,目淡淡,「追的。」
方思賢更好奇了,「什麼?」
他重複了一遍,「追的。」
方思賢的眼睛瞪地銅鈴一樣大,「我的天吶,你看起來好難追,肯定吃了很多苦。」
謝道年剝了一顆開心果,放進裡。
他淺淺笑了,「還是追到了。」
方思賢今晚看他笑了兩回,嚇得不輕,他猛灌一口啤酒,「我真的很好奇,是一個怎樣的孩?你和分隔兩地,不擔心嗎?」
「彼此信任,擔心什麼?」
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麼,肯定能覺出來。你騙了對方,以為能瞞住嗎?
明知道不應該還去犯錯的人,遲早會有敗的一天,僥倖?是不可能的。
方思賢搖搖頭,「我真佩服你,你說你這麼規律的一個人,你過嗎?」
?
有的,23歲的端午節,他和發生關係。
「有。」
「上鉤了嗎?」
「嗯。」
方思賢總算覺得有些安,至這傢伙還沒那麼不食人間煙火。
他繼續八卦,「什麼?」
謝道年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方思賢悻悻地喝一口酒,「你朋友一定很優秀吧。」
謝道年想一想,「不會特別優秀,但很專注,想法比較多,膽子大,很會生活,也很真誠。」
第一次聽他私下講那麼長一段話,方思賢已經不想停下今晚的談話了,他趁熱打鐵,「那你們不是互補?沒有缺點嗎?」
謝道年吃了一顆開心果,「有,懶的,也很放肆,有時候想。」
著完全是一個墜網的男人會說的話啊。
看著謝道年,方思賢覺得他好像不那麼難以靠近了,而且他說起朋友時角淡淡的笑,那是完全騙不了人的啊。
還是初,簡直羨煞旁人。
「什麼時候結婚?等著喝你的喜酒啊。」
「再等等吧。」
不過他也覺得快了。
謝道年看看手機,「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嗎?」
「走走走,今晚收穫不,回去了回去了。」
謝道年掃他一眼,方思賢馬上起脖子,「我保證,守口如瓶。 」
他繼續走,「我說出來就不打算它能瞞住。」
方思賢腹誹,怎麼又居下風一次。
天空飛過飛機,轟鳴聲像怪一樣。
······
見微知著工作室。
周圍安安靜靜,只有陸胭敲鍵盤的聲音··
陸胭看著電腦,手快速敲,屏幕的打在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忙起來都忘記吃飯,陸胭業績刷新特別快,有幾次還會留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對於來說,這份工作既是的熱,也是的生活來源,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
當然,還是要謝老大的賞識。
席風第一次見時,陸胭抱著一堆證書還有手工作品來應聘,黑子,腳踝細細,從背後看去,細白的脖子像天鵝一樣。
面試時,對答如流,不怯場,面對不會的問題,老老實實說出會的地方,不會不懂裝懂。
工作室有一抹珠簾,由朱紅的木珠子串,拉起來有滴滴答答的清脆聲,席風一次出門,陸胭恰好進來,那天很熱,從學校騎自行車過來,臉曬得有些紅,臉頰邊還沾著汗水,的眼睛很亮,朝你看來,即使還未打招呼,眼神就已經提前一步說話了。
席風不知道那種覺是什麼,僅僅一個眼神,一句話,腦子裡就想起第一天見那副模樣,細細的腳踝,還有天鵝般的脖子。
好幾次下班了都見認真畫圖,附近的布料店都混了,一問才知道私底下做過那麼多布藝品,而且還是從十歲就做起。陸胭對圖案的把握也是信手拈來,他很好奇,是多大的熱才讓有如此就?
越好奇,越探尋,然後,以小見大。
雖不夠優秀,卻有韌,不斷挑戰自己的韌。
還有一種專注又投的力量。
如果一個人追求自己的極致,那麼配得起敬仰。
他很賞識這種員工,也會給陸胭許多指導,在一次次進步中,席風都為高興。
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已經誤迷局。
今晚,又加班了,在趕一個單子。
電腦敲得劈裡啪啦,手稿丟在一邊,手機調了飛行,避免別人打擾。
陸胭工作時只能工作,如果有別人打擾,會接不上。
敲累了,微微靠在椅子裡休息,拿起一邊的娃娃,上幾針。
這是在做的謝道年2號,比上次改良了一些。
一杯咖啡端過來,抬頭一看,是席風,他也在喝咖啡。
「老大。」
「下班吧,別太累了。」
「很快,弄完這個就走。」
他點點頭,看看手裡的娃娃,「這是手辦嗎?」
舉給他看,「好看嗎?」
「好看,誰啊?」他不記得哪個漫角長這樣。
「我人。」說這話時微微笑著,眼睛裡都是溫的。
席風一愣,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下,但他又笑不出來,顯得有些矛盾。
「···這樣啊。」
「老大,你先回去吧,我走的時候會鎖好門的。」
「別忙太晚了,雖然我很希員工勤,但真的別太拼,為重。」
對他微微一笑,「好。」
他把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喝掉,裡一片苦。
謝道年回到宿舍,給陸胭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通,他發了幾個視頻邀請都沒人應。
洗完澡出來,還是沒人應。
看看時鐘,已經11點了。
他看了手機好久,放到一邊,吹乾頭髮後,躺到床上,關燈睡覺。
天空時不時有飛機聲,轟鳴聽起來比以往焦躁。
翻來覆去,被子被掀到一邊,想了想,手去拿手機,打開之後,嘗試著再打過去,發現還是關機。
他把手機放進屜裡,躺下睡覺。
飛機飛個不停,寂靜的夜裡,比蚊子還煩人。
·······
陸胭完一個單子,席風放休息兩天,隨後陪他到G市出差,順便參加一個展覽。
去之前,打了電話給謝道年,「長庚,我要去出差了。」
「去哪?」
「G市。」
「和誰?」
「總經理,還有幾位同事。」
謝道年遲疑一下, 「什麼時候的飛機?」他要送。
「下午1點。」
「我送你。」
陸胭笑了,「好,到了那邊,視頻好不好?」
「好。」
掛了電話,謝道年再做幾個俯臥撐,舉了幾組啞鈴,洗漱過後去上班。
今天的航班特別多,人流,席風和幾位同事在等候,陸胭東張西,然後眼睛一亮。
謝道年迎面而來,他今天穿了青藍襯衫,手袖捋到手肘,灰長,姿拔,在一群旅客中鶴立群。
跑進人群,席風眼睛跟著的影。
他開車過來,時間不多,陸胭一把抱住他,他們見了面就親起來。
席風別過臉去。
「長庚,我好想你。」
謝道年在額頭留下一吻,帶到角落,「準備登機了,有沒有帶違品?」
陸胭打他一下,笑得,「你才違。」
滿心都是他,眼睛裡都是他,謝道年那點小不甘也煙消雲散了。
他的手按在部上,「小心扣押你。」
陸胭靠近他耳朵,「我真的藏了,在行李箱裡,按了開關會的那種,你要看嗎?」
謝道年深深看著,陸胭在他耳邊吹一下氣,「今晚給你看。」說完趁沒人看見了小長庚一下,小跑走了。
謝道年深呼吸,看看周圍,「幸好是監控死角。」
廣播在催登機,陸胭邊跑邊向他揮手,他站在原地,笑著目送離開。
······
陸胭和席風見完客戶,幾位同事們去吃飯,小魚拉著,賊兮兮地問:「今天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