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喬木生滿臉神氣,手里揚著請柬大步走來,他后跟著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傲慢,肚子得高高的,每走一步,上的仿佛都跟著晃悠一下。
“拿著!這是我們的請柬!”喬木生帶著幾分炫耀,將請柬猛地遞到保安面前,那作就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他能進這里是多麼了不起的事。保安不慌不忙,接過請柬仔細查驗,而后皺著眉頭,神嚴肅地說道:“這里止大聲喧嘩,你們要控制緒,不要大聲說話!”說罷,幾個保安像訓練有素的士兵,整齊地轉散去。
一場小小的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場。那中年人慢悠悠地走過來,目一掃,瞬間眼睛瞪得溜圓,滿臉堆笑地快步朝赫麗麗走去。“赫經理,哎呀,真是您啊!這可都是誤會,誤會!我是速達快運的喬國慶,咱們一直有業務往來,您不會不記得了吧?”他一邊說著,一邊點頭哈腰,那模樣和剛才的傲慢判若兩人。
“喬經理,沒想到在這兒到您。您也喜好珍玩古董呀?今天我是陪我們小姐來參加這品鑒會的。”赫麗麗禮貌地回應著,隨即手一指草莓,介紹道,“木小姐,這是速達快運的喬經理,和咱們九州航運在運輸方面有不合作,大家認識一下。”
“喬經理好!多謝您多年來對九州航運的支持!”草莓大方地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喬國慶連忙握住,臉上堆滿了恭維的笑:“哎呀,木小姐客氣了,能和九州航運合作,那是我們的榮幸!”
站在一旁的喬木生和趙心如,此刻完全驚呆了。他們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喬木生心里直犯嘀咕:認識草莓都三年了,平日里看吃飯都專挑最便宜的,怎麼突然就搖一變,了有錢人,還和這些商界人士打道了?趙心如也在一旁小聲嘟囔:“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藏得也太深了吧!”
就在這時,品鑒會外場的廣播里傳來主持人清脆的聲音:“品鑒會鑒寶環節將在蒼松廳舉行,請各位嘉賓移步到場參與。”
聽到鑒寶要開始了,草莓趕禮貌地跟喬國慶告辭,而后帶著楊康,和一臉懵圈的喬木生、趙心如一起,快步朝蒼松廳走去。蒼松廳里早已人滿為患,人們像水一般涌,個個都長了脖子,想要湊近看看那些珍貴的古董。草莓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人群中勉強出個位置,站定后,便專注地看向鑒寶臺,準備好好學習專家們是如何鑒定古董珍玩的。
“你這件西漢・鎏金‘王宮鼎’銘三足鼎,一眼假,假得不能再假!就是個現代的工業品!你要是說這是真的,那定州博館里的那個算什麼?”范老師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后,毫不留地直接指出三足鼎的破綻。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鼎上的銘文,提高了音量:“而且,這里還有個錯別字,寫的是‘王公鼎’,而不是正確的‘王宮鼎’!這‘宮’字都寫錯了,太明顯了!”
持寶人一聽,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煮的蝦子,他向前了一步,大聲爭辯道:“范老師,您是不是看錯了?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怎麼可能是假的!”周圍的人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有的對持寶人投去懷疑的目,有的則滿臉好奇,等著看這場爭論如何收場。
“你這天珠,是典型的遐想臆造級仿品。天珠哪有挫所謂金的呀!這本不是金,是銅!你再看看這上面皮殼的狀態,嶄新嶄新的,這就是現代用酸咬完后再拋的特征,太明顯了。”白老師接過一串天珠,只看了一眼,便果斷地下了結論。
持寶人一臉不服氣,還在繼續追問:“白老師,那您說這是什麼材質的呢?”
“瑪瑙,材質是瑪瑙!”白老師斬釘截鐵地回答。
持寶人卻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白老師,我覺得是頁巖石。”
“頁巖石?你確定?這明明是二氧化硅質晶質集合,也就是瑪瑙的一種。”白老師皺起眉頭,眼神里著一不耐煩。
持寶人一聽,不依不饒地說:“咱們錄個視頻,如果不是瑪瑙,是頁巖石,您能退我鑒定費不?”
“能!你這東西假得不能再假,現代做工痕跡太明顯了,上放大鏡一看,機械打磨的痕跡清清楚楚!來,下一個!”白老師被持寶人的糾纏弄得有些惱火,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
草莓三人看著這混的場面,都傻眼了。本以為是一場高端大氣的鑒寶大會,沒想到卻像個糟糟的菜市場,各種爭吵聲、辯論聲此起彼伏。
“我這邵大亨紫砂掇球壺,可是大師臨終前最后一爐燒出來的紫砂壺,博館里有一件,我這也有一件,博館那件沒蓋,我這件有蓋!怎麼到您手里就假的了?”一位持寶者緒激,臉漲得通紅,在大廳中央大聲吼起來,他的聲音幾乎蓋過了周圍所有人的聲音。
范老師一臉無奈,嘆了口氣,說道:“價值是衡量藏品的重要標準之一,你現在把你的紫砂壺拿去拍賣,看看拍賣行收不收,不就知道真假了!”
“這個壺我自己都養了二十年了!每天心呵護,怎麼可能是假的呢!”持寶者還是不愿意相信,他的眼睛里滿是憤怒和不甘。
“我見過故事比你編得還好的,編得自己都信以為真了!但假的就是假的,從年代特征上看,就完全對不上!”范老師也提高了音量,語氣變得強起來。周圍的人群開始躁,有的在小聲議論持寶者的固執,有的則在猜測這紫砂壺到底是真是假。
草莓三人站在一旁,就像看一場熱鬧的大戲,好奇地東瞅瞅西看看。突然,一幅橫幅書法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此刻正有專家在鑒定這幅作品。這幅《秦婦》長篇橫幅書法的持有者信誓旦旦地說是五代楊凝式所書,專門進行字畫鑒定的張老師拿著放大鏡,在橫幅上反復仔細地觀,試圖辨別真偽。
“楊凝式字景度,號虛白,華人。唐昭宗時進士,歷仕后梁、唐、晉、漢、周五代,至太子太保,世稱‘楊師’。”張老師推了推眼鏡,不不慢地介紹起作者的背景,聲音沉穩而有力。
“其書法初學歐詢、真卿,后又學習王羲之、王獻之,風格獨特,用筆奔放奇逸,無論布白還是結都令人耳目一新。而這幅字,雖然看著奔放,但仔細看卻并不自然,飄逸有余,靈不足,只能說寫得還算工整。再看這幅字所用的紙張,紋理過于均勻、,完全缺乏古舊紙張特有的自然質與歲月痕跡。真跡所用紙張歷經歲月,會有自然的泛黃、蟲蛀、纖維老化等現象,而此紙明顯是現代工業化生產的,與該字畫創作年代的紙張特征不符。”張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紙張的細節,向周圍的人解釋。
持寶者一聽,滿臉疑,皺著眉頭問道:“我1986年在鄉下收的這幅字,到現在也快四十年了,這些年找了不下百人品鑒,怎麼從來沒人說是贗品呢?”
“不可能啊,這幅畫別的不說,單單看這紙張,就是建國后的產。這紙質過于,五代時期造紙還未普及,造紙質量也不高,本做不出這種紙張。這麼多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啊!”張老師也到十分不解,他再次拿起放大鏡,湊近紙張仔細查看,希能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草莓站在臺下,眼睛盯著那幅字。突然,發現這幅字竟然閃爍著紅,這讓不想起在港府拍下的那幅唐伯虎的《退食閑宴》。那幅畫也是暗藏玄機,由三幅畫粘而,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裝裱匠把它揭裱。難道這幅《秦婦》也有類似的況?
這時,幾位字畫品鑒專家都圍了過來,仔細觀這幅《秦婦》。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和研究,最后一致斷定這幅字是贗品。持寶者一聽,頓時臉煞白,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珍藏了近四十年的寶貝竟然是假的。憤怒和絕瞬間涌上心頭,他猛地沖上前去,一把抓起那幅字,大聲吼道:“我不甘心!我要毀了它!”說著,就要將字撕個碎。
草莓見狀,趕大聲喝止:“大爺,沒必要毀了它啊!就算它不是五代楊凝式的真跡,就當是一幅普通書法作品掛在書房,也不錯的呀!”
“我近四十年的心啊,怎麼就了這樣?”大爺雙手抖著,眼里滿是痛苦和不甘,里還在不停地嘮叨著。
“您要是認識好的裝裱師傅,不妨讓他們看看,說不定能解開您心中的疑呢?”草莓走上前,輕聲安道,“要是您真的不想要了,我也可以收了,掛在我書房里,也算是有所值。”
“哎!我不甘心啊!聽你的,我這就找人去看看!”中年人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地抱著那幅字,匆匆離去,也不知道他又要找誰去重新鑒定去了。
這個小曲并沒有影響其他人的參觀心,草莓和楊康在這一天的品鑒會中,學到了不鑒寶知識。他們看著那些形形的持寶人,聽著專家們專業的講解和激烈的爭論,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古董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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