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傅瑜君坐了起來,抬手一臉,滿手的冰涼。
夢裡剜心一般的劇痛還在,抱過邊的枕頭,在無人的深夜裡,低下頭繼續小聲啜泣著。
過了幾分鐘,才從溺水般的抑中緩過神,用手背慢慢去了臉上的淚水。
開了床頭的小夜燈,拿過黑屏的手機,解鎖屏幕,點進關菡的微.-信裡,聊天背景是和關菡的合照,的臉枕在關菡的肩頭,背景是公司的落地窗。
關菡應的要求角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從那天晚上關菡給提供選擇到現在,們倆已經往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以來,關菡對千依百順,有求必應,沒有紅過一次臉,也沒有對說過一句重話。傅瑜君讓吻便吻,而且極盡溫,除了依舊不願意讓進絕對的私人空間,幾乎稱得上是24孝完人。
但傅瑜君總覺得了什麼,關菡很好,很完,完得不大像真人。像是一臺被寫了程序的機,扮演著大多數人都會稱羨的好友。
有一次關菡陪傅瑜君出席通告,晚上送傅瑜君回家,傅瑜君撒讓留下來陪,關菡沒經過什麼掙扎便答應了。傅瑜君洗完澡有些蠢蠢,正當年齡,佳人在側,想做。在房間裡猶豫要不要去客房,剛往不久便迫不及待,萬一關菡又說急。
想讓自己的印像在關菡心裡好一點,哪怕答應往了,也是在考驗期,不是麼?
誰料到關菡居然自己主過來了,傅瑜君心花怒放,抱著又親又吻,跌跌撞撞地帶到床上,呼吸織,房間的空氣升溫,傅瑜君被上的香氣俘獲,整個人意識都飄忽起來,更加熱切地吻。
到中途,傅瑜君沒能繼續下去。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抑或是所有的覺都不對。關菡回抱,關菡回吻,但沒有像第一晚那樣,到兩顆向彼此靠近的靈魂。靈魂靠近的時候,一個擁抱都能讓彼此戰栗。
靈魂疏遠的時候,們倆離得再近,也只有生的本能反應。靈魂反作用給軀,沒有上次準備得充分,也無比慢熱,像一鍋再怎麼升溫也永遠燒不開的水。
傅瑜君慢慢地收回了手,睜開了眼睛看著下方的人。
關菡也看著,眸裡的湖水平靜得不起任何波瀾。
傅瑜君將擁懷裡,輕輕地拍著人的背,道:“睡覺吧。”
關菡:“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能睡客房嗎?”
傅瑜君放在背上的手作一頓,語氣緩慢地說:“好。”
兩人當夜分房而睡。
傅瑜君看著聊天背景裡的合照,指尖過關菡角的弧度,現在看來,也像心計算好的,微笑。
夢境太長,太深刻,傅瑜君看著空的臥室,十分害怕現實的時間線已經跳到分手以後,而真實的陷在回憶裡,一直走不出來。
不敢半夜麻煩關菡,惹不快,於是給唐若遙打了個電話。
如果可以,的格是不會在深夜擾人清夢的,但真的沒辦法證明夢境不是現實。
響了很久,唐若遙接起來,帶著醒後的鼻音:“餵。”
傅瑜君像抓住一救命稻草,用力地攥手機邊緣,深深地大口呼吸著,張了張,想開口問話,眼淚卻先掉了出來,沉默而洶湧。
唐若遙慢慢坐直了:“老傅?”
傅瑜君另一隻手拳頭握,指尖掐進掌心,輕微地哽咽著問:“我有和你說過,我和關菡往了嗎?”
唐若遙說:“你們吵架了?”
傅瑜君吸了吸鼻子:“沒有,我就是想問……我們倆分手沒有?”
唐若遙:“……”
秦意濃聽到邊的靜醒了,了朦朧的睡眼,唐若遙對著手機麥克風說了句“你等一下”,俯在秦意濃額頭吻了吻,按住話筒溫道:“我去打個電話,傅瑜君的。”
秦意濃重新合上了眼睛,半張臉都埋進溫暖的被子裡。
唐若遙去了洗手間,輕輕帶上門。
“你怎麼了?”擔心地問。
“你先回答我,我們分手了嗎?”
“沒聽你說過。”唐若遙先給餵了顆定心丸,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鬧矛盾了?”
“不是,”傅瑜君調整呼吸,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已經不再哽咽,但是聲音依舊有點啞,“我做了個噩夢,夢到我們倆……”
唐若遙笑道:“做噩夢不給你老婆打電話,跑來找我?明天秦意濃的醋缸子就要翻了。”
“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打擾。”傅瑜君說完,覺得不妥,下意識為關菡開解道,“也不是,是我覺得既然睡了,就不要吵了。”
“不吵,所以吵我,合著我不是人?沒想到你也是重輕友之人。”唐若遙嘖道。
傅瑜君低笑出聲:“沒有啦,我和剛往不久,我不想讓覺得我事多。”
“但是人的話,就是要互相麻煩的啊。”唐若遙不假思索道。
“互相……麻煩?”傅瑜君覺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旋即自嘲一笑。
唐若遙和秦意濃如膠似漆,哪怕麻煩,也會覺得對方是甜的負擔,甘之如飴。
和關菡本來就是強求的結果,關菡不止一次讓放棄,是非要堅持,強扭下這顆不甜的瓜,還想捂熱關菡那顆石頭做的心。
關菡是的非卿不可,是關菡的可有可無。
怎麼好去麻煩?更不敢去麻煩。
傅瑜君不止一次想過,的堅持到底是不是一種自私,想要關菡留在邊,就像祈求草原上的雄鷹折斷翅膀,為一個人的寵,如果真的,難道不該放自由?
的究竟是關菡,還是自己?
要月亮奔而來,可月亮是
高高懸掛在九天之上的,它什麼都不必追求擁有,什麼都有,不缺一個人的懷抱。
這三年來付出的一切努力,究竟有什麼意義?
唐若遙:“傅瑜君?你還在嗎?”
傅瑜君說:“在。”面無表地去下頷的淚水,說,“我想睡覺了。”
唐若遙:“我也去睡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晚安。”
“晚安。”
傅瑜君打開窗簾,坐在床頭著沉沉夜。
深濃的墨一一地被走,像一幅隨著時流逝褪了的筆劃,餘下的灰撲撲,就了清晨的。
等天際破曉,白乍現,城市也變得清新活力。
麻雀躍上枝頭,啁啾地著。
又快是一年夏天。
關菡八點左右出門去公司,傅瑜君在七點半的時候給發了條消息:【早安】
關菡回:【早安】
傅瑜君向後倒回了床上,閉上了雙眼。
關菡用完早餐,換好服,將手機裝進兜里的時候打開瞧了眼,傅瑜君沒有再回消息。
沒放在心上。
出門,坐電梯去地下車庫,開車去公司,按部就班,數年如一日。
忙碌的生活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發生改變。傅瑜君很守分寸,大部分時候都讓覺得省心,偶爾恃寵生,關菡據邊秦意濃和唐若遙的例子,謹守人的本分,不再像從前那樣訓斥。
關菡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工作、生活、,無一例外。沒有誰告訴應該怎麼對待這份不在人生規劃當中的,所以列了一個詳細的表格。
一共只有兩大項:的底線和朋友應該做的事,涇渭分明。
們像普通的人那樣,擁抱、接吻、上床,雖然傅瑜君反常地拒絕了最後一個選項,但關菡依舊按照計劃,在扮演的朋友角。
只是三個月過去了,關菡有點迷茫。
們之間,似乎了點什麼。
作為經紀人和藝人,們相的工作時間其實是很長的,尤其是在外跑通告,幾乎形影不離。但關菡覺不到網上說的“熱期”,甚至,促使和傅瑜君在一起的那份喜歡似乎有退卻的跡象。
還不如們倆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對視便能讓心跳快上半拍。
對視的時間長了,更會忍不住臉紅,別開目。
為什麼在一起後沒有當初的覺了,是這樣的嗎?
無人詢問,無從知曉。
還有更深層次的問題,如果就是這樣,還要嗎?在三個月前提出往時預想過將來有分手的一天,但真的面臨可能到來的分手,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的……捨不得。
或許是自己沒想過,和傅瑜君的緣分會只有短短的三個月。
今天路況擁堵,關菡花了比平時多一半的
時間,才將車駛進公司大廈的地下車庫,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關菡在車上坐了很久,坐到鼻子都有些發酸,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摘下白手套,推門下了車。
這天傅瑜君沒有通告,關菡也不用出去應酬,一整個上午過去,傅瑜君沒有來公司。
這放在往日是不合常理的,恨不得每時每刻和關菡黏在一起,瞅準關菡空閒的時間,一會兒要親親一會兒要抱抱,沒有底線的縱容。
中午下班後,關菡去公司食堂吃飯,曾經在的助理時代就在公司的老員工紛紛退避三舍,新員工則用余看,也不敢離得太近。
今天的關總比昨天更恐怖的樣子。
關菡一個人“霸占”一張靠窗的桌子,把手機放在餐盤旁邊,一邊吃一邊看著,幾乎把屏幕燒出一個來。
關菡食不知味地嚥下一口米飯,拿起手機打字道:【吃飯了嗎?】
傅瑜君沒回。
關菡點進電話通訊錄,指尖在“傅瑜君”的名字上懸停了幾秒,慢慢地挪開,將手收回桌子底下。
下午五點,下班了。
關菡去車庫取車,練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手機放在中間的置臺,前方紅燈,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前停下,一鼓作氣地拿起手機,沒給自己猶豫的時間,直接撥號給了傅瑜君。
按了耳邊的藍牙耳機,聽著裡面規律平穩地拖長了音的“嘟——嘟——”
手指有細微的抖,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第二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綠燈。
關菡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在前方路口猛打方向盤,掉頭朝傅瑜君家駛去,黑的車在暮裡像閃電的影。
***
們倆往後關菡第一次來傅瑜君家,傅瑜君就在門鎖錄了的指紋,並把碼告訴了。
但這是關菡第一次自己開家的門。
給人的覺仍然大而空曠,沒有人氣。
客廳的窗簾只拉了裡面的那層輕紗,靜謐的風吹得溫捲起,進淡金的夕。
關菡從鞋櫃裡拿出那雙的拖鞋,輕輕地踩在木質地板上,往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開著,窗簾也沒拉,正中央的大床上隆起小山包。
關菡不明顯地鬆了口氣。
在門口站了會兒,方往裡走去。走近了才發現,傅瑜君的臉不正常,近乎病態的紅,呼吸很沉,乾燥得了皮。
關菡手探向人的額頭,滾燙。
眉頭鎖,推了推傅瑜君的肩膀:“傅瑜君?”
傅瑜君闔了兩下,關菡湊近了聽,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關菡指尖了乾燥的,快步出門走近了廚房。廚房的熱水壺是空的,一燒一晾不知道
要多久,幾乎是跑著衝到餐廳的冰箱,從裡面翻出一瓶礦泉水,倒在杯子裡,回到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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