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樊星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神很較真， 「哥哥是不是把我當孩子了？我也是男人，會打架，能保護好自己的！哥哥如果做什麼事都想著護著我，那我豈不是了哥哥的累贅了？」

賀清墨這才明白樊星的意思，他與樊星握的手輕輕了，笑問：「若今天是你看到我要挨打，你會怎麼做？」

「我……」會擋啊。

幾乎口而出的話被樊星卡在了嚨裡，他看著男人不說話，心裡已經明白男人的意思了。

賀清墨了他的臉頰，語氣輕聽，「我可沒把你當人，不過是本能反應而已。你也會有這種本能，難道是把老公當人了？」

樊星鼓著腮幫子沒說話，心底卻涌起了一暖流，還有些甜的。

本能反應……嗯，就是本能反應，跟對方是男是沒關係，僅僅只是不想對方傷而已。

這樣的認知讓樊星的心極好，清澈的眸子裡也出清淺的甜，特別賞心悅目。

男人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卻暗淡了幾分，輕輕了他的頭髮，問：「你以前真的經常跟人打架？」

上次樊星跟顧明宇打架後，告訴賀清墨自己沒有吃虧，賀清墨是有些不相信的，因爲樊星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可這次他親眼看到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跟賀清墨和e日c這種打架很厲害的人不一樣，樊星的材相對來說更纖細小巧，沒有那麼絕對的力量制，但是他很靈活，還特別善於用巧勁兒。

剛才在酒吧那場混戰中，賀清墨親眼看到他是怎麼靈活的避開攻擊，又是怎樣把好幾個人撂倒在地上的。

賀清墨甚至覺得，如果樊星擁有跟自己一樣的材和力量，還有那樣敏銳的察力和技巧，他估計是贏不了的。

而向來對人都很寬容友善的小朋友，究竟是在怎樣的況下學會這些的呢？

樊星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一時出於本能想要迴避，可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眸，他改變了主意。

沒什麼不能說的，至在賀清墨面前，沒什麼不能說的，不是嗎？

他衝男人笑了笑，輕聲道：「因爲我生活在國外，跟他們長得不一樣，而且我學習績還特別好，所以從小就會有很多西方的孩子過來找我麻煩。我要保護自己，當然要跟他們打架了。他們人多，而且格要比我健壯些，所以一開始我是只有挨打的份的，但是時間長了我就越來越有經驗能跟他們周旋了，到後來他們人了，還不一定敢跟我手呢。」

說到最後，樊星還有點得意，白淨的小臉笑的明。

可是他邊的男人神黯然，看著他的眼神也著藏不住也懊惱與疼惜。

樊星後知後覺得發現男人的緒，抓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笑的眉眼彎彎，「我知道哥哥現在聽到這些，心裡一定不舒服。可是都過去了，而且這些經歷隻占據我過去人生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時候我遇到的都是好人。就像我有個好朋友，Jacky，從小開始，只要有人找我麻煩，他比我還生氣，每次都跟我一起打架，然後被打的鼻青臉腫，回家還要被他爸爸教訓，但是他下次還會幫我。還有一年，我們新來了一個數學老師，是個很漂亮的金髮姐姐，知道我們班有幾個同學每次放學都要攔我，連續好幾個月每天晚上都等我到放學，然後帶著我一起走。還有，哥哥你知道我跟e日c是怎麼認識的嗎？我在……」

「不想知道！」

樊星正說的投，結果男人忽然一臉不爽的打斷了他。

他怔了怔，隨即笑的起來，湊上前環住男人的脖子抱住，在男人的耳邊輕聲安，「哥哥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說，我只是想告訴哥哥，不用介意過去的事，我沒事，我的邊不都討厭的人，大部分都是很可很仗義很善良的好人。」

男人輕輕著他頭髮，沒有說話。

其實上次樊星跟顧明宇打架後對他說自己小時候經常打架，賀清墨就察覺，樊星小時候一定遭過校園霸淩。

可即便有心理準備，真正聽樊星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難，心疼，還有懊惱。

但樊星說的輕描淡寫，仿佛那段經歷與他來說不過尋常。

賀清墨一直都覺得很奇怪，樊星爲什麼不管遇到什麼境況似乎都能心平氣和，即便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那麼傷害了，他也只是在做好決定以後與對方老死不相往來，卻從沒有因爲這種事影響過自己的緒，也更沒有因此在心裡記恨樊熙，想著幫自己報仇泄憤。

在樊星那裡，似乎不管遇到什麼糟糕的事，他睡一覺都會忘掉。

賀清墨知道他幷沒有忘掉，他只是不計較了。

這種寬容豁達，是很多生活在極其幸福溫暖的環境中的人都未必會擁有的，可是樊星的上有。

這不是很奇怪嗎？

賀清墨覺得易地而，自己說不定會變一個反社會型人格，更別提會跟樊星一樣寬容待人了。

但是他現在明白了，樊星的天就是會善於記住別人對他的好。

賀清墨相信，不管是幫他打架的發小，還是每天等他放學的數學老師，一定都是極數。

在樊星的人生中，遭遇過的困難不堪一定比遇到這些偶爾的善意和溫暖多得多，但是他會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些善意和溫暖，幷且非常珍惜。

正是因爲這種天，才會讓他不管遭遇過怎樣的境遇，都始終保持著一顆乾淨的心。

賀清墨的抱著他，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覺，心疼但又覺得慶幸。

他把臉埋在小朋友的肩膀上，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真想早些遇到你。」

這樣，你就不用經歷那些不堪的事了。

樊星輕輕拍著他的背安他，聲音輕輕，「我覺得現在遇到哥哥也很好。」

賀清墨沒有說說話，只是抱著人不撒手，直到飛機開始降落的時候，才捨得放人。

飛機降落在B市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東方著一點亮，氣溫有些涼爽。

等到他們驅車進城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e日c跟醉死過去了一樣，而且鼻青臉腫，這模樣要是讓季謹見了，又得心疼的掉眼淚，何況賀清墨覺得現在的e日c不適合跟賀家人見面。

所以直接開車把人帶到了前天晚上他讓樊星看的那套清大附近的房子裡，這樣樊星去學校也方便。

e日c倒是睡的雷打不，人從江南迴到B市，換了地方換了床也完全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

賀清墨把他丟上床後，顯然是不打算管他，自己拉著樊星去主臥，打算趁著這會兒讓樊星好好休息。

畢竟這幾天事太多，樊星都沒好好休息過。

要知道小朋友今年才十八歲，還在長，睡不好怎麼行？

可是樊星看著糟糟被男人丟在床上的e日c，有些過意不去。

他拉住男人，語氣特別乖巧，「那個哥哥……咱們要不給他洗個澡換乾淨的服？你看他一的酒氣不說，服還破……」

樊星的聲音在男人的注視下越來越心虛，後面的話卡在了嚨裡。

男人也不說話，就只是看著他，神有些不爽，但不是真的生氣，更多是孩子氣的賭氣。

其實樊星也知道，不管是對e日c來說，還是對賀清墨來說，他都應該跟e日c保持適當的距離。

可是他覺得就這樣丟下e日c不管不太合適，特別是在知道e日c的遭遇之後，他更覺得他們應該更加關心e日c。

所以他輕輕挽住男人的胳膊，衝他笑的溫清甜，聲音糯討好，「他可是哥哥的親侄子呢，哥哥也不忍心就這樣丟著他不管的對不對？」

我忍心！

這話在賀清墨舌尖打了個來回，咽了回去，他賭氣的在樊星的臉上了一把，走過去扛起醉死過去的e日c進了浴室。

樊星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就知道賀清墨就是心的，然後跟了過去。

結果賀清墨把e日c丟進浴缸後，回就過來把他擋在門外，挑眉看著他，「怎麼，想留下來幫他洗？」

樊星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開玩笑，要是他幫e日c洗澡，賀清墨說不定會生氣的把e日c丟外面去。

而且，他跟進來只是有點擔心賀清墨不會，畢竟賀清墨怎麼看也不想會幫人洗澡的樣子。

不過，算了，就算賀清墨不會，也不可能留下他來幫忙的。

所以很乖的接了一句，「那我先出去，哥哥有事我。」然後轉跑了。

賀清墨這才滿意了，轉回去伺候大爺去了。

樊星出了客房也沒什麼事可做，便稍稍打量了一下新房子，跟之前在視頻中看到的差不多，不過臺上多了一個跟家裡差不多的吊椅，而且廚房跟冰箱也都有了生活的氣息，想必是昨天準備的吧。

他跑到臺上坐在吊椅上試了試，清晨這裡的空氣也很清爽，對面的風景也極好，覺很舒服。

他原本就一夜沒睡，窩在這裡搖搖晃晃的吹著風，漸漸有些睡意。

所以賀清墨終於伺候好醉鬼大爺出來時，就見他已經睡著了。

看著他眼下的疲憊，男人覺得心疼，彎腰過去把人抱起來，準備送進臥室，樊星卻醒了，輕輕推了推他，從他懷中跳了下來，「我回學校睡，我怕e日c醒過來看到我，他也許現在不想見我。」

「管他……」

男人不爽的開口，卻被樊星摀住，衝他甜甜的笑，「哥哥也不想我見他不是嗎？好了，我回學校了。」

他說話間已經走到玄關換鞋，然後把拿著車鑰匙跟過來的男人攔住，「不用送我，這麼近，我走著就去了，哥哥也趕洗澡休息。」說完自己出門，順便把要跟出來的賀清墨推了回去。

賀清墨看著關上門，心裡很不爽，他準備這房子可是爲了讓自家媳婦別那麼累的，現在倒好，敵睡的舒服了，他家媳婦還得回學校。

他越想越有衝給客房的親侄子丟出去。當然，也就想想，真丟出去他爸媽跟大哥要跟他拼命，媳婦也會跟他拼命。

所以只能忍下了，然後洗澡睡覺。

折騰了一天一夜，還打了一架，這會兒他也困的很，上床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他迷迷糊糊拿著手機看時間，就見有無數個未接電話，基本都是家裡人打過來的，季謹一個人就打了幾十個。

他靠在床上，了眉心，正要打過去，季謹的電話又進來了。

「賀清墨你死哪兒去了？宋說你今天早上就帶著寧寧回來了，現在人在哪兒呢？那可是你親侄子，我跟你說你要是爲了什麼……」

「好了，人跟我在一起，這會兒睡著，等他醒了再說。」賀清墨有些頭疼，他這個媽，大部分時候是講理的，可不講理起來很麻煩。

「什麼等他醒了再說？你們在哪兒？我們現在過去。」

「你確定他想見你們嗎？」賀清墨問。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是他親，爲什麼不想見我？」

正好賀清墨聽到外面有靜，起出去，就見e日c宿醉之後捂著頭晃晃悠悠從客房出來，四下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賀清墨直接把手機遞過去，「你找你，接不接？」

e日c抬頭，眼神有些渙散，盯著賀清墨看了好一會兒好似才認清，本來就白的臉更白了，迷糊的神也瞬間冷凝了下來，轉就要走人，本不理會手機裡傳來的季謹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