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是難得了一把，可惜人家大爺不領，始終坐在沙發上一不，跟定了一樣。

賀清墨哪有那個好脾氣？一聲沒回應，自己就直接坐下開吃了，兒不打算再管他。

結果此時，樊星的微信進來了--e日c醒了嗎？他昨晚喝醉了，今天起來肯定不舒服，哥哥多照顧點哦。冰箱裡有現的餃子，哥哥辛苦點，給他煮一點唄。

男人正夾著蘸了醋的餃子準備送進裡，看到這條信息，頓時覺得不用蘸醋了，胃裡面一酸水翻涌起來。

接著樊星的信息又來了--哥哥也要多吃點哦，我包的是哥哥吃的薺菜餡的。

男人胃裡面那酸的覺霎時又散去了，舒服多了，拿起手機回信息--既是給老公包的，怎麼能給別人吃？

回完他端著餃子去客廳直接放到茶幾上。

e日c卻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撇開臉看向另一邊。

賀清墨沒理他，自己在對面坐下一口一個，吃的賊香。

樊星的廚藝本來就好，這薺菜餡的餃子又是賀清墨最吃的，所以他做起來也格外用心些，薺菜的清香混合上醬，香味兒在空氣裡瀰漫，格外人。

關鍵是e日c已經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前天晚上雖然跟樊星在清大的食堂吃了晚飯，可是當時他已經沒有食了，隨便應付了幾口，後來還跟秦修明打了一架，第二天一早幾經周折去了太湖，到了地方已經是下午了，他訂了民宿之後直接去了酒吧，把自己喝的爛醉，胃裡面除了酒什麼都沒有。

如今宿醉過後，上各種不舒服，最難的就是空空如也的胃。

本來沒看見吃的也還好，這會兒偏偏有個人在自己面前吃的津津有味，餃子的香味格外濃鬱，他自己能忍，胃卻忍不了，開始咕咕咕的唱歌。

賀清墨已經差不多吃飽了，順手把剩下的推到他面前。

e日c捂著咕咕的肚子，一副絕不爲一盤餃子折腰的倔樣。

賀清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你這是打算絕食啊？不稚？是男人就吃飽了單挑。跟個人一樣賭氣絕食，你怎麼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誰他媽絕食？我就是不想看你這張臉，懶得跟你廢話！」e日c瞪著賀清墨很有氣勢，可惜肚子不爭氣，還是咕咕。

賀清墨冷笑，「特煩我是吧？行啊，我說了，是男人就吃飽了打一架。你這鬧的跟個小姑娘似的，我看著也膈應。」

e日c的中文也沒多好，論吵架那肯定是吵不過賀清墨的，關鍵是賀清墨的語氣真的特欠。

e日c本來就在一衝的年紀，面對自己敵如此挑釁，頓時就冷靜不下來了，狠狠的盯著賀清墨，咬牙切齒，「你說的？」

賀清墨無所謂的聳肩，「我說的。」

「好，你別跑！」e日c說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一來是想趕快吃完好跟賀清墨乾一架，二來是他真的，原本一口沒吃還覺得能忍，此時熱騰騰還特別可口的餃子實打實的吃進裡，他才發覺自己真的的不行了。

十**歲的男孩子的食量本來就大，一盤餃子很快就被他吃的見底，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抬頭看了看廚房裡面，似乎想自己進去再盛一點。

對面的賀清墨不爽的在茶幾上敲了敲，「別看了，就這麼多。」

這孩子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這餃子可是他媳婦給他包的！

賀清墨忍不住腹誹，然後起把碗筷收拾好進了廚房。

開吃前信誓旦旦要單挑的e日c此時吃飽了腦子好像清明多了，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然後發現，他是中了賀清墨的激將法。

賀清墨就是想讓他吃飯而已。

切！多管閒事。

發現自己被敵當小孩子一樣對待，e日c非常不爽，不就是比他老了十歲，有什麼好得瑟的。

於是賀清墨從廚房出來時，就看到大爺一雙眼睛比之前瞪的更狠。

不過，沒有直接撲上來跟他乾架，可見還算冷靜。

賀清墨對此算是比較滿意，走過去在對面坐下，雙臂舒展的搭在沙發背上，雙疊著長，姿態很散漫，語氣更散漫，「腦袋清醒了，咱們就來說正事兒。說吧，你什麼打算？接著鬧？」

e日c盯著他，一直的充滿敵意的眸子忽然平靜了下來，似乎還有著幾許挑釁，「你是不是特盼著我走？走得遠遠的，最好別出現在樊星的面前。你是不是特怕我待久了，會挖你墻角啊？」

賀清墨沒說話，只是波瀾不驚的看著他，似乎在期待下文。

e日c笑了起來，語氣頗有些得意，「雖然我昨晚喝醉了，沒什麼記憶，不過，我還是約記得是樊星去酒吧找我的，似乎還爲了我跟別人起了衝突，你說… …」

「你說你這麼大的人，做事不計後果，害得樊星折騰一整夜，差點傷不說，今天還要強打著神去上課，你有什麼好得瑟的？」賀清墨冷然的打斷了他。

「你說什麼？樊星他怎麼樣了？」聽到樊星差點傷，e日c冷靜不下來了。

「他怎樣不用你心，管好你自己就行。還有……」賀清墨維持著散漫的姿勢沒有，眼睛直直的盯著e日c，語氣很不屑，「你說我怕你挖牆腳？想多了，憑你？我只怕你惹事生非，給我媳婦添麻煩！」

賀清墨覺得自己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就賀舒寧這種小屁孩，放以前他早揍一頓丟出去了。

他這邊好心給人煮了餃子，還費心讓人吃下去了，這孩子居然轉頭跟他示威挑釁，誰給的臉？

不過，他很快發現e日c的緒發生了變化。

不再對他怒目而視，也不再挑釁，而是垂著頭，讓劉海擋住眼睛，雙手的攥拳頭用力的抵在沙發上，良久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也沒有說話。

看起來整個人都著濃鬱的失落與傷。

賀清墨心裡有火，本不想管，起要走的時候，卻忽然想起樊星早上離開的時候跟他說的話，樊星說：「哥哥，我知道你因為我的關係可能有些不喜歡e日c ，但是他是你侄子，不管大嫂跟他媽媽之間有什麼恩怨，都改不變不了你們之間是至親的事實。而且，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爲都是原因的，他失了，而且害他失的人是我跟你，所以對他好點，多點耐心，好不好？」

賀清墨了眉心，有些頭疼。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樊星說的對，e日c之前只是在國外不回來，偶爾鬧失蹤，但等兩天就會安然無恙的回家。

賀家的人，特別是賀城毅跟季謹每次過去看他，他也會盡心盡力陪著。就算是賀清墨自己偶爾過去看他，兩個人雖不算，沒多話，但e日c也從來沒有什麼不禮貌的的言論跟行為。

他這次會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失。也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回國，卻發現自己連家都不能回。

想到這裡賀清墨心也了幾分，他調整了坐姿，前傾，雙手叉撐在桌子上，聲音平和：「我知道你現在聽到我這些話心裡不舒服，但你很清楚這是事實。你我都瞭解樊星是怎樣的人，他是那種結婚之後會在外面搞的人嗎？何況，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他喜歡的人是我。」

e日c依然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知道賀清墨其實是在安他，告訴他之前說那種不把他放在眼中的說辭的真真原因，不是他沒資格，是樊星的爲人讓賀清墨非常確信，樊星本不可能背叛他，這是樊星的本，何況他們之間還有。

可這種說辭並不會讓e日c好點，事實上讓他難的原因是他發現，他原來很自私。

當他知道樊星已經心有所屬，他……沒有任何機會之後，他只覺得自己了這世上最可憐的人，他想放縱自己一把，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而他要用一場旅行，一場他曾經細細規劃過的，準備跟樊星一起去完的旅行來祭奠他開沒開始就結束的。

但是他忘了，樊星會有擔心他。

即便他清清楚楚的聽到樊星親口說了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他也知道以樊星的脾氣秉，在拒絕他的之後心裡一定充滿了愧疚與不忍。

若是他能平和的走出來也就罷了，可如果他沒有，爲此折騰自己，樊星一定會把這一切都歸結到自己的上，覺得自己造了這種後果。

他認識的樊星一直都是這樣，從來都不願意傷害別人，更不願意傷害那些真心對他的人。

e日c在昨晚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約看到了樊星的影子，今天醒來人已經回到B市，可見昨晚真的是樊星去找他了。

他最開始發現這個真相的時候，是有些欣喜的，所以他帶著挑釁去跟刺激賀清墨。

可賀清墨一盆冷水澆的他心涼。

對啊，他得瑟什麼？得瑟自己不管不顧的闖禍，讓樊星幫他去收拾爛攤子嗎？

他說的喜歡，就是這種任稚自私的喜歡嗎？

他忽然到一種從來沒有過了挫敗，比被樊星當面拒絕的時候都要嚴重，他發現自己真的跟賀清墨說的一樣，稚，而且本不像個男人！

良久之後，他才終於把這挫敗了下去，抬頭看著賀清墨，眼神已經平靜了下來，「我想問你個問題。」

賀清墨點頭，「問吧。」

「雖然樊星說著他結婚的人是他母親，但是這件事終歸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選中了他，他就不用放棄學業，著自己跟不認識的人結婚。不管你們現在怎樣，你必須承認是因爲你的心來改變了他的人生。如果不是你，他現在會跟在一起，會上自己最嚮往的大學。你幾乎毀了他的夢想，你爲此到愧疚過嗎？」e日c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的盯著賀清墨，仿佛怕稍有不慎，賀清墨會跑了一樣。

賀清墨幷不迴避，幽深的眸子正對上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如果沒有我的心來，樊星很可能會因爲負擔不起的醫藥費不得不放棄學業去工作，就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上班，不吃不喝都未必能付得起後續的治療費用。你該明白樊星有多在乎，如果真的因爲他付不起醫藥費，影響的治療，你以爲……」

「我可以幫他！」e日c忍不住抬高聲綫打斷了男人。

賀清墨笑了，「如果在樊星的眼中，你真的是那個可以讓他尋求幫助的人，你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問我這個問題了。」

e日c的雙手再次握，骨節因爲太用力而泛白，可是他知道賀清墨說的沒錯，樊星本就不會找他幫忙。

換句話說，他們從前集太，偶爾的幾次見面還總是匆匆而過。

他知道樊星有些迴避他，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也不想樊星為難，而且那時候他們都還小，所以他總想著再等等，再等等。

以至於，他們認識好幾年，卻終究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他不知道樊星過的那麼難，樊星也未必知道他能幫的上忙。就算知道，誰又會跟一個尋常的朋友開口借一筆巨款呢？

e日c即便已經接事實了，此刻賀清墨的話還是讓他覺得心酸。

怪只怪他太天真，以爲所有的好都可以等到以後，讓無數的機會悄悄的從自己手中溜走了。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的護照呢？給我，我現在去機場，就不跟他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