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次違規

游大佬一句話效果拔群。

屋子裏瞬間恢復寂靜，每個人都覺得瘮得慌。

廚房的隔音不太好，細細索索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沒過片刻，他們聽見裏頭又是一聲重響。就像是……什麼大而冷的東西被擱在了案臺上。

沒過片刻，便響起了剁骨頭的聲音。

一下接一下。

•

櫥櫃上的時鐘不不慢地走，每一秒都很熬人。

過了一百年吧，廚房門終於開了。

飄散出來的味道變得更加古怪。

就像在之前的基礎上，添了一凍過的味，幽幽帶著腥氣。

獵人甲撈了一條黑乎乎的布巾手。

他探出頭來，安眾人：“馬上就好了，你們知道麼？凍過的，口非常妙，帶著一點兒冰渣，嚼起來嘎吱嘎吱的……”

這大白臉描述著那種聲音，自我陶醉了片刻，然後說：“你們會喜歡的。”

于聞在人群裏，仗著他哥又醒著，用氣聲罵：“……這個變態。”

剛說完，他就聽見他哥的肚子了一聲。

于聞：“……”

獵人甲忽然笑了，說：“啊哈！我聽見了！很高興有人跟我一樣期待餐。來吧，東西有點多，我需要一位好心的客人幫我一下。”

那雙瞳仁過大的眼珠緩緩轉了一圈。

幾乎所有人都在往後，只有游沒。

他不僅沒，似乎還想站起來。

于聞一臉驚恐地摁住了他。

“不不不，我知道你們都很害，不用遂自薦。”獵人甲說：“我自己來，食來之不易，我要挑一個細心穩重的人，否則要是打碎了盤子，那多可惜。”

他挪著寬大的往客廳裏走，因為比例不協調，走得有點笨拙。

•

眾人大氣不敢，目飛快地朝某掃了一下。

那邊的牆角裏，瘋瘋癲癲的禿頭男人了影。他似乎本不知道屋裏多了一個人，依然碎碎叨叨地念著什麼，前後小幅度地搖晃著。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獵人甲的注意力都在大部隊這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那個落單的人。

就在獵人甲走到禿頭邊的瞬間，人群中有人驚慌地了一氣。

“嗯？”

獵人甲突然停住步子，歪過頭。

“臥槽。”

于聞低呼。

獵人甲這頭歪得十分嚇人，脖子扭轉的角度絕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就像個貓頭鷹，臉橫在肩上。

他就這麼歪著頭，看到了在腳邊的禿頭男人。

“啊……這裏還有一個客人，我怎麼給了，讓我來看看。”獵人甲說。

他太，蹲得十分艱難。

禿頭兩眼渾濁，完全沒發現面前多了一張大白臉。

獵人甲不滿自己遭到無視，著禿頭的下，拍了拍他的臉：“醒醒？親的客人？”

醒了兩下，沒醒功。

獵人甲“啪”地給了他一掌。

眾人：“……”

禿頭一個激靈，兩眼終於聚起焦。

他瞪大渾黃的眼珠，跟獵人甲無聲對視。

兩秒後，獵人甲的鞋被尿了。

甲：“……”

張白臉了一下，又裂開笑了：“我看這位客人就很符合我的要求，來，幫我端一下盆子好嗎？”

禿頭癱在地，完全不會。

“起來！”獵人甲站起，一把將禿頭拎起來。

禿頭瘋狂發著抖。

“站直！”

禿頭被嚇住，巍巍地站在那裏。

獵人甲又笑起來：“看，這才是一位好客人。跟我來。”

禿頭男人回頭看了看人群，還沒等得到回應，獵人甲又說：“我希其他客人呆在原地，誰一下，我都會不高興，那這位客人就很危險了。”

原本想給他打手勢的人都默默回來，禿頭嚇得再不敢回頭，抖抖索索跟著獵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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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甲準備食很暴，廚房到都濺著碎。

案臺上擺放著13個空瓷盤，剁好的則裝在一個玻璃盆裏，擺得滿滿當當。

凍得很，一時間看不出來源。而餘下的都被扔回了麻袋，麻袋口紮著。

禿頭抖如篩糠，渾黃的眼睛瞄著桌上的剁骨刀。

“您在看什麼？親的客人？”獵人甲突然輕聲問。

禿頭一，連忙收回目。

“啊，這樣才對。”獵人甲拿了兩個盤子放在他手裏，說：“盤子可能有點重，你的又抖得這樣厲害，一定要小心謹慎，走穩一點。如果你不小心摔了它，那……我們的食可能就夠了。”

禿頭嚇蒙了。

走出廚房的時候，獵人甲又對著所有人強調了一遍：“記住了嗎？幫我忙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這屋子裏，誰不小心損壞餐，誰就會到罰。唔……你們也不想著肚子，變別人的食吧？”

眾人聽見這句話，不約而同看向答題牆。

那上面，答題要求後面就跟著一句話——不得損壞餐。

原本他們以為這道題的死亡人數是1，萬萬沒想到後面還跟了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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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頭和獵人甲把13個餐盤端出來，沿著長桌放了一圈，又把盛著的玻璃盆放在桌子正中間。

擱下最後一個餐盤的時候，禿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順著桌沿下來，兩戰戰地癱坐在椅子上。

“別！”

有人驚了一聲。

禿頭愣了一下，看向人群。

就見老於眉弄眼地指了指答題牆。

禿頭慌忙看過去。

•

之前題目更新的時候，禿頭剛從閉室回來，從頭至尾一直癱在牆角發癲，本不知道變。

他看見那句“只能宴請12個人，有一個人註定死去”，臉刷地就白了。

誰知道他坐的位置是不是要死的那個？

禿頭掙扎著要起來，一雙大手重重摁在他的肩膀上。

獵人甲湊在他耳邊說：“你已經選好座位了，不可以再換，站起來也沒用，算了吧。”

一句“算了吧”，把禿頭當場算暈了。

他陷在椅子裏，再沒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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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甲有點憾：“哎……怎麼就暈了呢？這才剛把端上來而已，還有酒呢。”

飯都還沒吃，先倒下去一個。

獵人甲那雙瘮人的眼睛又瞄向了其他人。

“我還需要一個人，來幫我拿一下酒杯。”他又笨拙地走向眾人，裏咕咕噥噥：“誰呢？我喜歡孩子，挑個孩子吧……”

他說著，眼珠滴溜轉了一圈，目落在了于聞上。

于聞瞬間沒了氣。

獵人甲笑著抬起手。

“就你吧——”

話音剛落，游一聲不吭，橫在了于聞面前。

“——孩子”

獵人甲剛直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指著他。

大白臉瞬間僵。

游涼涼地看著他，“我？可以。”

獵人甲：“……”

可以個屁。

他看上去有一點點生氣。

游又說：“反悔了？”

獵人甲回手指，皮笑不笑地了一下，說：“不會，怎麼會。作為主人，當然要說話算話。”

他嫌棄了片刻，還是招了招手：“來吧，好心的客人。”

說的是“來吧”。

聽著像“你怎麼不去死”。

獵人甲轉往廚房走去。

游眼也不抬，就要跟過去。

于聞嚇了一跳，急忙拽住他，低聲喝道：“哥！你幹嘛！”

游瞥了他一眼：“端酒。”

“你沒聽他說啊！不小心摔一個杯子，那是要死的！”于聞急道。

游：“……我是偏癱還是麻痹？端個杯子都能碎？”

于聞：“……”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他總覺得他哥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先告訴我，你幹嘛要主端杯子。”于聞不依不饒。

游朝答題牆抬了抬下，把袖子從于聞手裏拽出來，說：“看見答題要求了麼？”

“當然啊，我又不瞎。”

游不鹹不淡地說：“那教你一件事。”

“什麼？”

“越是強調，越是有鬼。”

說完游便走了。

于聞在原地愣了半晌，猛地看向他爸：“我哥他什麼意思？？？我怎麼這麼慌？！”

老於更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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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來到廚房。

獵人甲正在腰間掏鑰匙。

黃銅圓環上一共栓了7把鑰匙，他從中挑出三把來，依次打開紅木櫃右邊的門，慢吞吞地從裏面拿出了13只高腳杯，在案臺上又排行。

游隨手拿了一隻起來翻看。

乍一看就是普通的高腳杯，沒發現什麼特別。

獵人甲皺著眉發脾氣：“放下！我讓你了嗎！你這位客人怎麼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游嗤了一聲，把杯子擱回案臺。

他越過門，朝客廳的鐘看了一眼，冷聲催促：“以你的速度，一天的時間夠兩頓？”

獵人甲：“……”

他瞪了游一眼，低聲咒駡了幾句，又勉強出一個笑：“沒關係，沒關係。大度的主人總能容忍客人出言不遜，我知道你是太了。”

游冷笑一聲。

獵人甲：“……”

他可能頭一回到這麼剛的客人，頓時不想再說話，扭頭準備他的酒去了。

趁著獵人鼓搗酒杯，游扶著木櫃門，把櫃子裏的東西掃了個遍。

除了已經佈置好的瓷盤，還有正在準備的高腳杯，櫃子裏只剩下銀質的醬小盅，一捆刀叉和一捆銀勺。

“好了！”獵人甲突然出聲，“看是不禮貌的行為。”

游沒搭理。

獵人甲又說：“幫我把刀叉銀匙一起拿出來，謝謝。’

游瞥了一眼他的表，把櫃子裏的東西掏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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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甲小心地把鑰匙掛回腰間，又出圓形的託盤，把高腳杯一一放上去。

游說：“我發現一件事。”

獵人甲作一頓，大白臉盤子警惕地看著他：“什麼？”

游：“你對高腳杯格外小心。”

獵人甲：“……”

他沉默了片刻，又辯解道：“你看錯了，用餐是一件神聖的事，我對每一樣餐都很虔誠。”

游“嗯”了一聲。

獵人甲依然警惕地看著他。

游：“我剛才胡謅的。”

獵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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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于聞正為他哥牽腸掛肚，生怕游天不怕地不怕，把廚房餐悉數搗毀。

結果就聽獵人甲一聲怒氣衝衝的：“滾！”

游面無表出來了，兩手空空。

“什麼況？”

眾人俱是一愣。

“杯子呢？”于聞比劃著，“不是讓你端杯子去嗎？怎麼被轟出來了？”

游沒有回到人群裏，而是著口袋站在餐桌附近：“他改主意了，打算自己端。”

眾人驚疑不定，總覺得惹怒獵人甲不是什麼好事。

人家是題目啊！

誰知道能幹出什麼事來？萬一張口就能說死一個人呢？

就在大家面面相覷的時候，獵人甲自己端著一個大託盤出來了。

上面放滿了高腳杯和刀叉。

獵人甲把游轟開一些，自己一套一套地擺放起來。

不知為什麼，游就那麼站在一旁看，好像擺放餐是個多值得觀賞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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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聞快要急死了，他用誇張的口型招游：“哥！哥你先過來啊！站那兒幹嘛呀！”

游卻像是沒看見一樣，一直垂著眼，懶懶地看著獵人甲。

“滾開！”獵人甲毫不客氣地沖游罵。

罵完，他又轉頭對眾人出一個笑：“怎麼傻站著？快來坐啊，我們就要開飯了。”

他說著，似乎有點，便自顧自地停下來，手從玻璃盆裏抓了一塊生。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張得像個黑，把整塊吞了進去，連骨頭帶渣地嚼著。就像他之前描述的那樣，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兩個老太太一屁坐在了地上。

屋裏恐慌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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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甲吃完，了一下自己的，又輕聲細語地說：“啊，失禮了。”

他指著游責怪道：“都是這個莽撞的客人，讓我有一點生氣。我這人有個病，一生氣肚子就會。”

他眼珠又轉了一圈，數了數盆中的塊，說：“怎麼辦，我不小心吃了一份，只剩11份了。”

眾人一愣，死死盯著他。

獵人甲端起最後一個高腳杯，笑著說：“那只能委屈你們……再死一位了？”

眾人臉上瞬間沒了。

一片死寂中，一個冷調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這不合規定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游。

獵人甲一愣，想要轉過頭去看他，但因為子不協調，又扭了一個怪異的姿勢。

“又是你！”

獵人甲皺著眉，正要發怒。

游突然抬起長，對著他就是一腳。

一瞬間，天旋地轉。

接著就聽“啪”的一聲，他那張大白臉就摔到了地上，跟他一起摔下來的，還有他手裏的那只高腳杯。

“……”

獵人甲盯著杯子碎片茫然了兩秒，眼睛陡然瞪大，滿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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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沒有人敢。

所有人都維持著某個姿勢僵在那裏，目瞪口呆。

接著，讓人心驚跳的半夜又來了！

四個多小時沒靜的答題牆上，又多出來一句話。

違規警告：違反考試要求，已通知監考。

監考：001、154、922.

眾人：“……”

于聞瞪著答題牆，傻了半天，突然有點心疼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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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深的小洋樓裏，922抓著一張通知單跑進了辦公室。

“老大……”

秦究皺起了眉，第一反應是去看鐘。

“別看了，剛送回去一小時。”154一臉木然。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聲，不知喜怒：“這回又是什麼？搶著答題？”

154搖了搖頭：“不是，比這個嚴重一點。他搞死了題目。”

秦究：“搞死了什麼？”

154面無表地說：“您沒聽錯，題目本人死了。”

秦究：“……”

跟上來的922一臉懵：“題目還他媽能死？怎麼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