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江家,程錦容又去了公主府。
康寧公主不像裴繡那樣別扭,立刻了朱巧兒出來,笑地說道:“巧兒快過來,見見你未來婆婆。”
程錦容笑著說道:“我今日是登門來見你們說說話,你這麼說,倒讓我著實不好意思,也讓巧兒不自在了。”
朱巧兒臉頰微紅,很大方地接了話茬:“表嬸幾日前回來,我就想去拜見長輩了。只是,我不便出門去賀府,怕別人笑話,這才忍著沒去。表嬸今日來了,我心裡實在歡喜。”
說著,斂衽行了一禮。
程錦容笑著扶起朱巧兒,心裡十分欣。
江婉婉溫文靜,朱巧兒大方爽朗,都是極出眾的姑娘。的一雙兒子,能娶這樣的好媳婦,都是有福氣的。
朱巧兒平日說話,今日有程錦容在,便收斂了一些,坐姿也十分端莊。
康寧公主心裡暗暗好笑,又有些心疼兒,對著程錦容笑道:“我和駙馬平日最疼巧兒,對也未免慣了些。”
“子活潑些,爽朗大方,說笑。幸好賀家是家風清正開明的人家,不然,若是嫁到規矩嚴謹的夫家,我哪裡舍得。”
為公主,可以住自己的公主府,駙馬是上門的婿,和半贅差不多。
巧兒是有郡主之位,不過,大楚朝的慣例,郡主不能單獨開府。也要嫁進夫婿家生活。
程錦容何等聰慧通,一聽便知康寧公主的心意,笑著說道:“你就放心好了。我就喜歡巧兒這樣的子脾氣。等日後他們小夫妻了親,不必伺候公婆,也沒什麼規矩可立的,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
康寧公主聽了這話,十分舒心:“像你這樣賢惠寬和的婆婆,尋遍大楚也找不到第二個。巧兒真是有福了。”
程錦容暗暗失笑。
和康寧公主相識多年。康寧公主的脾氣一直都不錯,也從不擺什麼公主架子。不過,天家公主,金枝玉葉,也不必對誰低頭就是了。
現在,為了兒,康寧公主對著說話,帶了幾分示好。
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
程錦容握住康寧公主的手,誠懇地說道:“公主,你我相識多年,都悉彼此的脾氣。好聽的話我不必多說。你且放心,巧兒過門後,我怎麼對賀,就這麼對。”
康寧公主微微紅了眼眶,用力握程錦容的手。
待程錦容離去,康寧公主輕聲歎道:“巧兒,你今日見著你未來婆婆了。這下總可以放心了吧!”
朱巧兒抿一笑,悄聲道:“娘,表嬸娘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輕更好看,也更和藹可親呢!”
康寧公主笑著了朱巧兒的頭髮,低聲叮囑:“此次回來,是特意為了你們的親事。等你們親了,住不了多久,就要離京去邊關。再重逢相聚,不知是多年後了。你過了門之後,要多孝敬親近婆婆。”
朱巧兒乖乖應下:“娘放心,我知道。”
……
又過兩日,程錦容領著賀晨住進了仁和宮。
裴太后邊伺候的宮們,已經換了一茬,伺候了十余年的老人已經不多了。
不過,有一個算一個,對程錦容都很悉。背地裡不得要告訴新來的宮們:“程神醫以前是太醫院院使,太后娘娘和皇上對頗為信任倚重。”
新宮們點點頭,表示明白。
程神醫得好生伺候,不能有半點疏忽。
其實,就是老宮們不吭聲,們也不敢怠慢啊!
程錦宜可是一品的國公夫人,長子次子都在前當差,三子賀曜也住在宮裡,在上書房裡讀書。稍微長點腦子的,也知道得小心伺候著。
程錦容這一進宮,裴太后心別提多好了。
“孩子們平日都在上書房裡讀書,早晚來請安,有時候正午陪著哀家用膳。”裴太后笑道:“你這一來,哀家邊整日都熱鬧了。”
可不是麼?
有活潑可的小賀晨在,裴太后笑得合不攏。
程錦容看著裴太后眼角的細紋和鬢邊的白發,心中滿是憐惜:“我給娘娘開些滋補的藥方,好好調養一段時日。”
裴太后隨口笑道:“哀家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老了,生些白發長些皺紋也是難免,這一把年歲了,還有什麼可調養的,你也不必費心了。多陪哀家說一說話便是。”
聽了這樣的話,程錦容心裡微微泛酸。
握住裴太后的手,久久無言。
先帝離世多年,宣平帝繼位也有十七年了。裴太后住在這深宮裡,沒有大悲,也沒有大喜。就這麼一日日地慢慢過下去,蒼老得也格外快一些。
父親程,說起來比裴太后還大了一歲。有妻和一雙兒,每日在軍營裡忙忙碌碌,回家有妻兒相伴,日子過得充實又幸福,看著也就四十余歲的模樣。
裴太后似是猜到程錦容在想什麼,手輕輕拍了拍程錦容的手背:“錦容,哀家現在這樣很好。”
程錦容眼眶有些發熱,半晌,才嗯了一聲。
賀晨在外玩了一圈,跑了進來。
裴太后笑著衝賀晨招手。
賀晨年齡小, 還沒到學規矩的時候,一派天真活潑。對著裴太后也沒半點拘謹,笑著撲進裴太后懷裡,甜甜地了一聲“姨祖母”。
裴太后是程錦容的“姨母”,論輩分,這麼一聲也合適。
裴太后笑瞇瞇地了賀晨的小揪揪,耐心地和說話。
孩子是最敏銳的。誰真心喜歡自己,誰真心疼寵自己,孩子就親近誰。賀晨住進仁和宮五六天,就習慣了依偎在裴太后懷中說話了。
也不知裴太后和賀晨都說些什麼,一會兒說一會兒笑,轉眼就是小半日。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仁和宮也是最熱鬧的時候。孩子們散學過來了,宣平帝有空閑也常來,梁皇后自是日日都帶著元熙過來。
賀朝賀要當值,隔三岔五來一回仁和宮。賀曜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他每天都能看見親娘和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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