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武九年,就當「魏楚戰爭」如火如荼之際,秦國的長信侯王戩,仍在力進攻蜀國。
此前,因為國的不合作,秦軍攻伐蜀國的道路僅僅隻有「劍關」,此關隘地險要、易守難攻,縱使是王戩這等悍將,亦屢次山興歎,難以寸進。
然而後來國出現巨變,「閬中」被秦軍所占據,至此,秦軍便將攻略重心,從「劍關」轉移到了「梓(zi)潼」。
梓潼,東倚梓林、西枕潼水,也算是一座有險可守的城池,至在國與蜀國那長達百餘年的戰爭中,人雖屢次越過潼水,但卻始終無法攻克梓潼,故而為蜀國抵人進攻的堅實‘東壁’。
然而現如今,這座城池卻遭到了秦人的進攻。
蜀國的軍隊死守梓潼數個月,但最終還是在魏昭武八年的冬前,被秦將王戩攻陷了這座城池,切斷了「劍關」與蜀國本土的聯係。
由於該年冬季將至,秦將王戩並未急著繼續向蜀國的王都「都」進兵。『PS:都的法來自‘一年所居聚、二年邑、三年都’的說法。而‘’也有‘終’的意思,指代蜀國最後的都邑。覺有點上天注定的意思?』
魏昭武九年開春,魏國忙著對楚國開戰,而此時,秦將王戩則先取「劍關」。
由於梓潼已被秦軍所攻占,蜀人沒辦法路徑這座城池支援劍關,以至於駐守劍關的蜀軍苦苦抵抗秦軍的前後夾擊,直到糧草耗盡。
在糧草告罄的況下,守衛劍關的蜀軍兵將決定背水一戰,試圖向梓潼方向突圍,奈何他們的對手乃是秦國的名將王戩,以至於強襲不,反而落了王戩的伏擊,全軍覆沒。
至此,秦軍占領劍山,而蜀國則失去了這道天然屏障,徹徹底底地暴在秦軍的眼前。
占領劍關後,王戩這才按部就班地攻打「涪」地。
此時,蜀王杜盧也意識到他蜀國已在生死存亡的邊沿,遂號召國軍民抵抗秦軍,組織了一支八萬人的軍隊支援涪城,試圖在這裏擋住秦軍進兵的腳步。
此後,秦蜀兩軍在涪城、涪水一帶對峙了將近數個月,期間發生了十幾次中、小規模的戰事,但由於秦軍兵將的整實力遠遠超過蜀軍,導致這場兵事較量的勝勢,逐漸向秦軍那邊傾斜。
在最後關頭,蜀國將領杜明決定背水一戰,率領全軍進攻秦軍的中軍,試圖殺死秦將王戩,但憾的是,蜀軍這次孤注一擲的進攻,並沒能達目的,反而使得近十萬蜀軍被二十萬秦軍所包圍。
這場仗持續了整整三日,近十萬蜀國兵將半數戰死,其餘兵卒則在秦軍那「降者不殺」的口號下,放下了兵,投降了秦軍。
於是,這場「秦蜀涪水戰役」,最終以秦軍的完全勝利而告終。
涪城失守,意味著蜀國的王都都已徹底暴在秦軍麵前,也意味著蜀國基本上已經沒有挽回局麵的機會。
魏昭武九年五月,秦將王戩揮軍攻打都,蜀王杜盧親自登城防守。
但僅僅隻防守了三日,秦軍便攻破了都。
見大勢已去,蜀王杜盧便向秦軍投降,以保全治下蜀人的命。
事實上,王戩當時並沒有加害蜀王杜盧的意思,畢竟他秦國可不單單隻是想要蜀國這片土地,還想要得到蜀人的真心臣服。
是故,在接蜀王杜盧投降的當日,王戩便按照此前大庶長趙冉的意思,準備代鹹立杜盧為「蜀侯」,借杜盧在蜀國的名聲與威,使他秦國能更順利地得到蜀人的民心。
奈何蜀王杜盧自覺有愧於祖宗,遂並沒有接秦國的‘善意’,寧可以‘亡國之君’的份自盡而亡,也不願侮辱地被他國的君主封侯。
於是,王戩便代鹹扶持蜀王杜盧的兒子杜理為「蜀侯」。
至此,蜀國覆亡,降為秦國的附屬侯國。
正如當初魏人張啟功、北宮玉所判斷的那樣,在蜀、兩國皆覆亡之後,秦將王戩立刻撕毀了此前與苴國的協議,回頭把苴國也滅了。
距離蜀國覆亡後隻有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苴國亦被秦國滅亡。
至此,蜀、苴、三國皆亡,除國暫時‘借’給楚國以外,其餘兩地皆被秦國所占領。
此時,王戩這才有空閑去關注魏國與楚國的戰爭。
其實早七八月的時候,王戩派出的細作,便打聽到魏國的軍隊已攻占了楚國的「巫郡」、「西郢郡」兩地,他由此判斷楚國在與魏國的戰爭中恐怕並不樂觀,遂有意占領國。
不過鑒於當時他正回頭攻伐苴國,便暫時沒有跟駐守國的楚將鬥廉產生。
九月時,秦國王都鹹派士卿「張若」前來蜀國擔任蜀相,在途中拜訪了王戩。
期間,王戩便對張若說道:“楚國已失去巫郡、西郢兩地,或不能抵擋魏國許久,我收回國,不知鹹那邊作何打算?”
張若回答道:“在下此番前往蜀國赴任,並未帶來鹹對將軍的命令,在下隻是覺得,以將軍的勇武與謀略,收回國不過是覆手之間,但此舉或將加促楚國的潰敗。”
聽了這話,王戩深以為然。
畢竟駐軍在國的楚將鬥廉,其麾下不過寥寥數萬兵力而已,且其中半數是不堪大用的糧募兵,若他王戩揮軍攻打國,輕易就能擊敗鬥廉,徹底占領國。
但問題是,楚國若失去了國,自然會加促潰敗,為一點小利而使楚國加促潰敗,被魏國覆亡,這豈不是變相幫助了魏國?
於是,王戩親自寫信給駐守國的楚將鬥廉,表示願意協助鬥廉奪回「巫郡」、「西郢郡」,再次打通楚國與國的聯係。
此時的王戩,當然不會料到楚國接下來會在短短半年時間,就被魏國打地遷都,且丟掉了大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倘若他提前料到此事,相信就不會再做無謂的‘支援’,保準會先拿下國再說。
反正楚國已注定覆亡,一個覆亡的國家,還需要國做什麽?
數日後,在收到王戩的書信後,楚將鬥廉倍意外,意外之餘亦倍欣喜。
畢竟他此前已經做好準備,倘若王戩在覆亡苴國後撕毀協議,那麽,他便將駐軍在西郢郡的魏軍放國,秦魏兩軍‘惡狗爭食’,打個兩敗俱傷。
沒想到,王戩非但沒有奪取國的意思,反而主提出幫助他楚國的建議,這讓鬥廉莫名欣喜。
哪怕鬥廉其實心中也明白,明白王戩‘幫助’他楚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不管怎麽樣,在秦國的王戩與魏國的伍忌兩人當中,他暫時還是選擇了前者。
九月前後,秦將王戩兵出國,進攻西郢郡。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駐守在西郢的魏將伍忌為之一愣。
他也沒想到,王戩放著國這塊‘鮮’不取,居然打他西郢的主意。
“他(王戩)要戰,那就戰!”
伍忌冷笑著對其部將說道。
雖說長信侯王戩乃是秦國的名將,但伍忌可不會畏懼前者。
在他心中,唯獨他魏國的君主趙潤,才值得他敬畏。
王戩?哼!
九月十五日,秦將王戩與魏將伍忌在「夷陵」一帶撞見。
時王戩麾下有八萬秦軍,且剛剛覆滅蜀、苴兩國,士氣高漲。
而伍忌麾下呢,則隻有近兩萬商水軍與三萬西郢楚軍——也就是西郢君熊燾投降之後被他收編的楚軍。
二人在夷陵一帶展開了一番惡戰,當時王戩吃驚地發現,他麾下士氣如虹的八萬秦軍,竟然愣是無法戰勝對麵的伍忌。
王戩並不知曉,雖然伍忌麾下隻有兩萬商水軍,可這兩萬商水軍,乃是商水軍的銳,像冉滕、項離、張鳴等商水軍的驍將們,此刻皆在伍忌的麾下,王戩想要擊敗這樣一支銳的商水軍,可不是那麽容易。
在到阻礙之後,王戩派人請來楚將鬥廉,希鬥廉出麵策反伍忌麾下的楚**隊,即西郢君熊燾先前的部將。
鬥廉接了王戩的提及,遂在王戩與伍忌二度鋒時,於陣前喊話,試圖挑唆伍忌麾下的楚兵臨陣倒戈。
但出乎意料的是,西郢君熊燾的那些部下,本沒有搭理鬥廉的意思。
皺著眉頭思考了半響後,鬥廉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老子忘了那伍忌其實也是楚人出!
不錯,這正是西郢君熊燾那些部將沒有聽從鬥廉的教唆而臨陣倒戈的原因,就因為魏將伍忌也是楚人出,這使得伍忌在收編西郢君熊燾的部下時,非但沒有出現阻礙,相反異常順利。
此前各為其主沒有辦法,而現如今,就連西郢君熊燾都投降了魏國,後者的那些部將們,豈會不牢牢抱著伍忌這棵大樹?
這些人會因為鬥廉的教唆而臨陣倒戈?怎麽可能!
不同於秦人,近三十年來,楚人已被魏國打得畏懼不已,要說曾經中原諸國誰最了解魏國的實力,相信絕對不是與魏國發生了四場國戰的韓國,反而是楚國。
別忘了,先有「五方伐魏」時的壽陵君景舍,後有「諸國伐魏」時的楚水君,在這兩場戰爭中,楚國有最起碼一百五十萬的人死於這兩場戰爭,論兵力損失,可能比韓國還要多得多。
更要的是,如今中原各國接二連三地被魏國覆亡,隻剩下一個楚國,這使得楚人對魏國更為敬畏,又怎麽可能聽從鬥廉的教唆,棄魏投秦呢?
對於大部分敬畏魏國的楚人而言,他們甚至不知秦人。
“魏將伍忌,他乃我楚人出,這多半是西郢君熊燾的部下不肯倒戈的原因。”楚將鬥廉將心中的猜測告訴了王戩。
“那伍忌真是楚人?”王戩心中大為驚訝,其實在秦國與魏國好的那段時期,他也聽說過這方麵的傳聞,不過並沒有在意,直到今日經鬥廉確認。
看著王戩那古怪的表,鬥廉心中亦頗為尷尬。
畢竟他楚國確實有不楚人在魏國為將,甚至於,其中不乏有能力的將領。
比如屈塍、晏墨、孫叔軻、翟璜、南門遲,等等等等。
毫不誇張地說,魏國的商水軍與鄢陵軍,其實就是兩支由他們楚人組的銳軍隊。
“當真無法策反伍忌麾下那些貴國的兵將麽?”王戩皺著眉頭又問道。
鬥廉頗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恐怕很難。”
見鬥廉回答地這般果斷,王戩頗有些頭疼,倘若單單隻是伍忌麾下那兩萬商水軍的話,他倒是還能憑借以黥麵軍為首的雜軍,不計傷亡將其拖死,但目前的況是,由於魏將伍忌乃是楚人出,西郢君熊燾的部下皆轉投了後者,這就意味著伍忌有足夠的兵力來應對他王戩的人海攻勢。
『難打了。』
王戩惆悵地想道。
後續的戰事,果然被王戩料中,雖他麾下兵將竭盡全力進攻魏軍,然而伍忌麾下的魏軍亦不好惹,你做初一、他做十五,隻要王戩采取主進攻,那麽次日,伍忌必然會率領魏軍反攻秦軍,在氣勢方麵咄咄人,毫不落下風。
除了氣勢以外,魏軍的戰鬥力亦不可小覷,王戩從來沒有想過,伍忌單憑兩萬商水軍、三萬餘西郢楚兵,就能跟他打得平分秋。
要知道在國時,王戩麾下的秦軍亦跟西郢君熊燾麾下的軍隊較量過,當時王戩可不覺得這支楚兵有什麽難纏的。
果然還是主將的差距所致。
直到臨近冬季,王戩還是無法攻西郢郡,隻好暫時收兵返回國,而伍忌,亦收兵返回西郢,雙方暫時休戰。
魏昭武九年十一初月,西路魏軍主帥沈彧的戰報送到了雒。
這並不是向魏王趙潤稟報「平輿君熊琥戰死」這則消息的戰報,其實在那之後,魏將沈彧亦陸陸續續派人向雒送遞了十幾則戰報,以此向雒匯報他這一路魏軍進攻楚國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