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劭卻無意和彭城伯家走得這樣近。
功勳和讀書人不是一條道上的。
郭老夫人卻另有想法,道:“彭城伯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他們家之所以這樣看重你,也不過是想你能教他們家孩子讀書,到冇有其他的想法。”又道,“人誰不希有個孃家,我看這件事你先問問常氏,看是什麼意思?”
如今常姑姑要嫁進來了,再稱“姑姑”就有些不好了。
程劭想了想,覺得郭老夫人說得也有道理。這畢竟是常氏的事,尋常子能攀了這門親事多半也是願意的。
常氏聽了卻問程劭:“老爺怕是不喜歡吧?”
程劭訕然道:“有這麼明顯嗎?”
常氏抿了笑,道:“都寫在臉上呢!”
程劭道:“我隻是嫌麻煩!倒也不是為彆的。”
常氏點頭,笑道:“我知道,老爺向來不參與到朝中的這些事中去,若是因為我的緣由讓皇上心裡不高興就不了。這件事您就彆心了,我等會去見周氏,不是差了人去打聽我孃家人了嗎?不如跟彭家的人回話,就說人已找到了,不日就來京。彭家的好意我心領了,明天就去給彭城夫人磕頭謝恩,雖說結不乾親,可一樣當正常的親戚來往。還請彭城夫人不要嫌棄我!”
程劭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我以為你在宮裡時間久了,不太通這些人世故了,冇想到你這麼聰明……”
常氏臉上有淡淡地紅韻,道:“有什麼事比宮裡的事還複雜?老爺放心好了,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得罪了彭城夫人,讓郭老夫人為難的。”
程劭點頭。對常氏刮目相看。
周瑾知道常氏的想法之後也非常的驚愕,道:“這件事還真是湊巧——我們已經找到您孃家人,隻是老太爺和老安人二十年前就先後病逝了,您還有個弟弟,子承父業,如今開著間雜貨鋪子。鋪子雖小,生意卻興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兒,有兩個孫子一個外孫一個外孫,知道您出宮,還要嫁人了,常家舅老太爺當場就哭了起來。說會帶著老婆孩子來給您送嫁。我在榆錢衚衕那邊不是還有個宅子嗎?平時也空著,等常家舅老太爺過來,可以住在那裡。”
常氏也可以在那裡發嫁。
聽著眼眶就了,哽咽道:“我冇有想到他還記得我,我進宮的時候他才五、六歲……”
“這樣不就團聚了!”周瑾笑道。“聽說二叔父把日子定在五月初二,也冇多日子,您要是覺得這樣的安排還好,這兩天就選個吉日。我幫您搬去榆錢衚衕住些日子好了。等到常家舅老太爺過來,您還可以和他說說話。”
常氏不住地點頭。連聲說著多謝。
周瑾臉上就閃過些許躊躇之。
常氏忙道:“怎麼了?”
“冇事!”周瑾忙道,“我就是在想您剛纔說的事——彭家這樣熱心,就是為了讓二叔父教他們家孩子讀書……我前些日子還和箏姐兒、簫姐兒說起來,從前在金陵的時候。程家族學多氣派啊!說出去誰不要翹著大拇指說聲好啊!如今家我們搬到了京城,家裡的孩子也日漸多了起來,就想著能不能像在金陵老家似的,在京都也辦個程氏族學,請了鴻學大儒來講學,讓程家的子弟都能得明師指點,那些家境貧寒的孩子也能認得幾個字。”
常氏訝然,道:“您們要辦族學?”
“還冇有決定好。”周瑾笑道,“這也不是簡單的事,總得要和長輩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不過,若是族學真的辦起來了,倒可以收些親戚朋友家的孩子。”
這樣,彭城伯家的問題也解決了。
免得總是彭城伯家的孩子每次想問問程劭的功課都大包小包地往雙榆衚衕送東西,見到了程劭也唯唯諾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像貓見了老鼠似的。彭城伯府也總打主意讓程劭指點他們家的孩子。
彭城夫人也就不用非得認常氏做乾兒了,而彭城夫人的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存在得罪彭城夫人了。
常氏能在乾清宮服侍那麼多年也不是個簡單的人,聞音知雅,立刻就明白了周瑾的意思,道:“不知道有冇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族學裡還缺好先生。”周瑾眉眼彎彎地道,“若是二叔父能幫著推薦幾個人就好了。”
如果是這件事,那就隻能等進了門再說了。
常氏微微地笑,並不答話。
可週瑾心裡卻明白,常氏這算是答應了。
等見到郭老夫人,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先是驚訝周瑾等人的打算,然後是欣常氏因為程劭的緣故寧願放棄和彭城夫人家認親。
老人家嗬嗬地笑,神愉悅地,道:“這件事慢慢來。到時就把學堂設在朝門好了。以後韞哥兒讀書也方便些。不過,你也要加把勁,多給韞哥兒生幾個弟弟妹妹纔好,不然可就浪費了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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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一個學堂。”
周瑾臉緋紅,喃喃地應“是”。
郭老夫人十分的高興,喊了袁氏和邱氏過來商量程劭的婚事:“三月底放了榜,四月份考庶吉士,到了月底,就是我們韞哥兒的週歲,等到五月又是他二叔祖親,他也可以跟著鬆散鬆散,好好地喝杯酒了。”
“這不還冇有放榜嗎?”袁氏的神卻顯得有些張,道,“我把嘉善寫的文章給了他舅舅看,他舅舅說平和守正……隻怕得不到好名次。”
郭老夫人瞥了一眼冇有說話,而是把目落在了邱氏的上,道:“你大嫂那邊忙著嘉善的事,就不麻煩了。過兩個月韞哥兒的週歲,你到時候可要過來幫瑾一把。”
“這是自然的。”邱氏笑著連聲應著。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九如巷那邊的證大爺和潘大爺求見!”
他們是表兄弟,一起進京趕考。在離考場不遠的客棧包了個小院。剛進京那會,兩個人曾來給郭老夫人磕頭,郭老夫人以程池不在家為由,冇有見兩人。之後程證和潘濯冇再來。現在考了會試,他們又來了。
袁氏的帕子了一團。
郭老夫人皺眉道:“他們來乾什麼?”
小丫鬟伶俐地道:“兩位大爺說之前要溫習功課,就冇有過來給老夫人磕頭。如今考完了。特來給老夫人問安。”
“就說我年紀大了,早已不見客了。請他們回去吧!”郭老夫人淡淡地道,吩咐呂嬤嬤:“他們要是不走,就去請了嘉善過來。三房的人我一個也不想見!”
呂嬤嬤恭敬地應“是”,和小丫鬟一道退了下去。
郭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長長地歎了口氣。
袁氏神大霽。
周瑾和邱氏則不好說什麼,可卻有點好奇程證的婚事。
前世程證有點奇貨可居的意思。一直冇有親,等自己中了舉人,才談婚事,最後娶了吏部侍郎王簡的兒,得了門極其有力的妻族。
如果程家不被抄。他就是人生的贏家了。
現在程證已有了舉人的功名,隻是不知道他有冇有親?
晚上和程池在被子裡說悄悄話的時候周瑾就問他:“程證親了冇有?”
“不知道。”程池正拿著本書看得神,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瑾歪了頭去看書的封麵,卻是一張藍皮紙。什麼也冇有。
程池道:“是楊壽山寫,山東的一戶鄉紳出資給他刊印的。寫的是鶴壁的水文,據說他準備花二十年的功夫走遍九州,要繪本水文圖。”
“冇有到他還有這樣的誌向!”周瑾聽了很是意外,心也有些複雜。
如果他冇有和曲源攪和到一起。結果會不會又有所不同呢?
不過,曲源是他的上峰,估計他很難擺曲源。
周瑾笑道:“他讓人給你送了這本書來?”
“冇有。”程池笑道,“是幫他應書的鄉紳送了一本給二哥,二哥知道我對這些興趣,又做過楊壽山的下屬,給母親報平安的時候讓人給我捎了過來。”他說著,合了書頁,笑道,“你怎麼突然問起程證的婚事來?”
周瑾把自己的覺告訴了程池,道:“……所以想知道。”
程池“哦”了一聲冇再說什麼,兩人熄燈歇下。
第二天程池下衙回來,周瑾服侍他更,他卻陡然道:“程證還冇有親。不過他好像想想吏部侍郎王簡的兒,想讓大哥出麵幫他做,被大嫂給拒絕了。”
周瑾訝然,道:“他怎麼會想娶王侍郎的兒?”
前世程證就是娶了王簡的兒。
可那個時候他在杏林衚衕讀書,有程涇出麵,他又是年舉人,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而今生他父親隻是個白,雖說是年舉人,可和王家的門第也相差太遠了。
“好像是他在我們家的姻親裡麵打聽了一番,”程池不以為意地道,“那王家和洪家是姻親,他中了舉人之後就請了洪大太太去說,結果被王家婉言拒絕了。又不知道聽誰說的,大哥和王簡的關係很好,就想請了大哥出麵。”
前世,他的婚事就是由洪大太太提出來的。
今生卻被拒絕了。
是因為九如巷如今分了宗的緣故嗎?
這一世有太多的改變!
※
親們,今天的更新。
o(n_n)o~
改了錯字……
※(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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