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瑤的符漸漸開始起效了,等常嶸跟魏波趕到巷子時,小老頭那張平淡無奇的褶子臉已經幻化了茸茸的另一張臉,寬闊的額頭,顴骨極高,骨型突兀,臉部線條到下時陡然變窄,往前尖尖凸起,上面竟然還掛著幾長長的鼠鬚鬍子。
藺效自從跟沁瑤結識以來,對各種奇聞異事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走到那似人非人的小老頭跟前,仔細端詳一番,想起往年狩獵時打過的些山,倒確實有些像獐子。
小老頭極力想彈,可額上那張符彷彿一座大石,鎮得他連繼續維持站姿都有些吃力。
沁瑤拿起它手中的紙包,打開一看,果然是藥材,而且都是些三七、黃之類的化淤止的藥材。
心裡那種違和更加濃烈了,一個剛幻化人形的小妖,竟然還知道去買藥材。
“這些藥給誰用的?”用力揪了揪小老頭的鬍子,下手一點也不客氣,獐子疼得倒口氣,頭上帽子隨之落,出一對尖尖的耳朵。
獐子只修煉了三百年,機緣巧合之下這才修了人形,雖聽得懂人話,卻不會說,聽沁瑤這麼問,黃黃的眼珠骨碌碌一轉,傲慢地看向別,拒不回答。
“不說?”沁瑤又給他上一道符,這符剛好在他魚腰上,上頓時又麻又,彷彿無數螞蟻在齧咬,獐子險些當場就現了原形,忙咬牙固住神魂。
“不說我就把你的小爪子一個一個剁下來。”沁瑤惡狠狠威脅它。近來長安的異事出了一樁又一樁,好不容易捉到一個活的,若不順藤瓜地追查下去,絕對會後患無窮。
因此沁瑤一點也沒有輕易放過這獐子的打算。
藺效卻繞過獐子,走到它後那口井前。這是一口陳年枯井,裡頭並無井水,站在井口往一看,黝黑一片,死氣沉沉,看不到底。
他想起方纔獐子推開井蓋準備下井的舉,莫非這井下另有地道不?
阿瑤還在審那個小妖,他蹙眉看著井下,猶豫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
忽然原本一片死寂的井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靜,聲音不算大,卻因出現得太過詭異,太不合時宜,在場幾人都是一怔。
沁瑤如臨大敵,撇下獐子,從袖中取出噬魂,跑到藺效旁,探往下看。
那靜越來越大,彷彿正有東西在井底深緩緩而行,子過牆壁發出含糊的聲響。
井下果然有東西!
沁瑤迅速擡起噬魂,遲疑了片刻,重又放下,若這時就用噬魂護住井口,雖然可以給尋常妖致命一擊,但若井中之來歷不簡單,貿貿然放出噬魂,只會打草驚蛇,說不定對方本不會出井,轉就從地道遁走。
是以最好還是按兵不,先引那東西從井中出來纔是正經。
藺效眼睛雖盯著井口,注意力卻放在腰間的赤霄上,井下的靜越來越大,但赤霄卻始終沒有示警,心裡疑竇叢生,莫非不是妖邪?
常嶸這時也已到了井前,雙手撐住井沿聽得真切,想起頭幾次見過的大妖,不知井下一會會冒出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臉不免有些發白。
他焦急地擡頭看向藺效和沁瑤,心裡好生奇怪,世子和世子妃爲何只顧站在當地,遲遲沒有行。
沁瑤凝神聽著井中的聲響,聽得“嘶”的一聲,彷彿什麼東西著火,隨後一縷似檀非檀的味道從井底蔓延出來,這味道再悉不過,先是一愣,隨即綻出個恍悟似的笑容。
那燃火聲越來越響,沁瑤擡眼見常嶸仍一不地著井沿站著,忙喊道:“常護衛,快退後。”
常嶸悚然一驚,匆忙往後退了兩步,只聽一聲尖銳的呼哨聲,有東西從井中一衝飛天,隨後綻出一片小範圍的煙花,落下好些畫好了符的符紙。
沁瑤見自己猜的果然沒錯,轉頭笑著對藺效道:“是師父他們!”
以往每回跟師父出去捉妖,遇到外頭況不明的時候,師父總會用這法子試著驅趕盤桓在外的邪。
藺效回頭吩咐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魏波,“點火摺子,給道長照路。”
沁瑤阻攔道:“不必,我引了噬魂下去就是了。”
說著便將噬魂從鈴鐺裡放出,三條火龍依次轉井中,過不一會,果然聽井下傳來清虛子的聲音,“阿瑤,是你嗎?”
“是我,師父。”沁瑤跑到井旁,探往下看,火龍將原本幽暗的井底照得亮堂堂的,井底兩人,上穿著道袍,正沿著井壁往上攀爬,不是師父和師兄是誰。
清虛子和阿寒艱難地爬到井口,似乎已經筋疲力盡,攀著井沿,一個勁氣。常嶸和魏波不等藺效吩咐,忙上前幫忙,將清虛子和阿寒從井中拽出來。
一老一上都灰撲撲的,頭髮上滿是灰塵,上道袍都破了好幾,很是狼狽。
阿寒胡拍了拍上的塵土,擡頭看向藺效和沁瑤,滿臉驚訝,“世子,阿瑤,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沁瑤手上拿著拂塵,正忙著告訴師父頭上哪還粘著一片樹葉,沒顧上回阿寒的話,藺效便道:“你師妹剛纔捉了一頭獐子。”
回一指那已現了一半原形的瘦小老頭。
阿寒眼睛微微瞪大,來得及搭腔,清虛子耳朵尖,早已聽見,理道袍的作驟然一頓。
擡頭果見不遠立著一隻獐子,頓時怒意上涌道:“這幫狗東西,越來越膽大包天了,不但前夜又擄走了一位小娘子,這會竟還敢明目張膽地進城!”
沁瑤一訝,又丟了小娘子?這兩日忙著大婚之事,一點風聲都未聽到。
藺效早上倒是恍惚聽到常嶸他們議論了兩句,便向清虛子確認道:“可是劉太醫家的小姐?”
清虛子仍舊惡狠狠地看著獐子,聽了這話,轉頭看向藺效,點頭道:“可不是,聽說是四小姐,生得著實不差。哼,這鬼東西倒知道挑,擄的這幾個都好模樣。”
又對沁瑤道:“自從上回你用噬魂灼傷了那鬼劍士,長安城總算是消停了一陣。近段時日,緣覺每晚都會派弟子巡城,雖然沒能找到那鬼劍士蟄伏之,卻也未曾有不妥之。誰知前日,緣覺奉旨出長安城一趟,調了大部分弟子隨行,了人巡防,鬼劍士便又出來作怪。
“也合該劉四小姐倒黴,本來都沒打算走青竹巷回府了,因在路旁買了些東西,這才拐到巷中,遇到那鬼劍士。劉四小姐被擄走之後,我跟你師兄追了大半個長安城,好不容易在城郊一座荒廟裡追上了那位鬼劍士,險些將劉小姐救出,可那鬼劍士似乎有遇土而的本事,纏鬥了大半夜,到底讓他跑了。“
遇土而?沁瑤想起頭兩回跟鬼劍士手的形,這東西遇火不化,幾次在眼皮子底下逃掉,原以爲是他道行太深所以才能來去無蹤,沒想到竟有遇土而的本事。
藺效看看清虛子後的枯井,問道:”道長,你們剛纔怎麼會在井中出來?可是在底下發現了鬼劍士的巢?“
沁瑤也擡頭詢問地看向師父。
清虛子疲累地擺擺手,“當時鬼劍士在我們眼皮子消失,我跟你師兄不死心,雖回了道觀,總覺得那荒廟又古怪。今日便一大早就去了那荒廟,四找了許久,發現廟後樹林裡有座荒廢已久的枯井,裡頭有妖氣,我跟你師兄便下了井,那地道極狹窄,我跟你師兄走了大半日才走到出口,險些活活憋死。”
沁瑤聽得一愣,隨後回一把將獐子拖到師父跟前,道:“師父,您的判斷一準沒錯,剛纔這獐子也打算下井來著,說不定那鬼劍士就是藉著這口井出長安城的。”
說著又將手中那幾包藥呈給師父看,“師父您瞧,這是這東西方纔買的藥。”
清虛子拈了幾藥材在鼻子上聞聞,臉上出個困的神,“三七?莫非是金創藥?”
沁瑤點頭,“我也覺得奇怪,不知這妖買金創藥做什麼?”
鬼上所的傷多半由佛道法造,比如那晚被噬魂灼傷的鬼劍士,所的傷就斷不是這些給人用的金創藥所能療愈的。
師徒兩人齊齊用銳利的目掃向獐子,這妖竟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進城買藥,絕不是心來,背後一定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緣故。
獐子面厲,尖閉得的,本沒有代的意思。
清虛子出手可不像沁瑤這麼客氣,見獐子不肯配合,拂塵一甩,便要讓它狠狠吃些苦頭。
藺效卻忽道:“道長,那日劉小姐被擄時,上可曾過傷?”
清虛子聽了這話,神一凜,拂塵甩到一半,又生生收回來,蹙眉思索,遲疑道:“當夜劉小姐始終被那鬼樓在懷裡,縱打鬥時也未被放下,不曾見傷啊——”
阿寒記憶力極佳,聽師父這麼說,直愣愣地反駁道:“怎麼不曾傷?記得荒廟裡地上有半截半條,劉小姐有一回被您的草繩捆住子,您想將從鬼劍士懷裡拽出來,可是鬼不撒手,你們倆扯了一會,劉小姐就從他懷裡跌到那木條上,當時劉小姐就痛昏了過去,我記得地上還流了一灘呢。”
藺效點點頭,皺眉道:“劉小姐前日被鬼劍士擄走,不幸傷,今日這獐子便出來買金創藥,有沒有可能這藥是買給劉小姐的?”
這推論雖然乍一聽極荒誕,卻恰好能解釋這幾樁事裡的不合理之。
沁瑤暗贊藺效聰明,笑著看他一眼,對師父道:“師父,世子說的有道理,無論是鬼還是妖傷,都不會想到要買凡人之藥療傷,這凡人的藥只能給凡人用。”
清虛子臉上喜憂參半,“難道說,到目前爲止,那劉小姐還活著?怪了,這鬼劍士擄了人不殺不吃,難道還養著不?只不知前頭被擄走的那位周夫人和程小姐是否還安在。“
低頭想了一回,擡頭對沁瑤和藺效道:”不行,咱們不能再耽誤了,既然眼下這幾人都還有可能活著,咱們需得儘快找到這鬼劍士纔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一座截天地造化的神碑,一塊聚天地元氣的靈石,當朱清從沉睡中甦醒從墳墓中爬出就註定這一世要腳踏諸天,拳破寰宇,戰天下至強。
世家弃少夏小宇,偶学绝顶医术。开启逆袭之路,最终得女神青睐,抱得美人归。
“美女,我是一個有節操的男人……”穿越成一個垂死皇子,開局美人在懷,卻是來要秦風命的。秦風有一副神奇地圖,可以一鍵刪除現實里可惡的管家,殺人無形!悄悄打通一條地道,無人知曉……面對父皇的打壓,兄弟的排擠,秦風決定不再沉默,親手打造一個盛世王朝……
微風小說網提供我這麽天才為何還要收徒弟在線閱讀,我這麽天才為何還要收徒弟由木易生火創作,我這麽天才為何還要收徒弟最新章節及我這麽天才為何還要收徒弟目錄在線無彈窗閱讀,看我這麽天才為何還要收徒弟就上微風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