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去秋狩,需在壽槐山中待上十日左右,既然要帶沁瑤隨行,當然得需提前做些準備。
溫姑跟採蘋忙至半夜,纔將沁瑤和藺效的品一一安置妥帖。
第二日天不亮,宮裡的馬車便到了瀾王府門前來接沁瑤,因秋狩不便帶太多人隨行,沁瑤只單點了採蘋一個同去壽槐山。
藺效將們主僕二人安置上馬車,令常嶸等人隨侍左右,便到宮裡爲皇上出行做準備去了。
等馬車往壽槐山的路上行了一半,沁瑤看著後面慢慢趕上來的雲書院的一衆馬車,才知道書院裡同窗也同去壽槐山。
忙令鄒公公將馬車停到一旁,派採蘋去打聽王應寧等人,過不一會,採蘋回話道:“王小姐、劉小姐、裴小姐在一,就在後頭第三輛馬車上,劉小姐們讓奴婢問世子妃,說好些日子不見世子妃了,能不能過來跟您同乘一車。”
沁瑤忙笑道:“快請們過來吧。”
若不是這幾日忙著找尋鬼劍士,早去找王應寧們了。
掀開窗簾,滿含期待往外看,誰知一人一騎剛好掠過馬車疾馳而過,見到沁瑤,那人急急勒住繮繩,回頭往沁瑤看來。
沁瑤察覺那人的注視,轉頭一看,見是一位年輕將軍,長眉秀眉,相貌堂堂,卻是夏荻。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沁瑤,目肆意甚至帶著幾分貪婪,渾然忘了掩飾。
常嶸臉一沉,一抖繮繩,策馬上前,剛好將夏荻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沁瑤一見夏荻,好心全都被破壞,迅速坐回座位上,冷冷將車簾放下。
夏荻目收回,淡淡看常嶸一眼,一揚馬鞭,仍往前疾馳去了。
過不一會,裴敏等人便戴著緯帽下車,笑嘻嘻地上了瀾王府的馬車。
見了沁瑤,裴敏第一個挨著沁瑤坐下,攬了細看一回,見沁瑤頭上高高梳著逐月髻,面龐雖然未施脂,卻如新芽蘭穗一般豔,上裾重重疊疊,是極飽和的桃紅,因白皙如玉,不但不見俗氣,反顯得極爲富麗絢爛,點頭笑道:“果然出了閣就是不一樣,都漂亮得跟畫上仙似的了。”
劉冰玉也挨著沁瑤另一邊坐下,上下看個不夠,笑著打趣道:“看你這裳就知道瀾王世子有多疼你了,頭上這簪子我也認識,東海寒玉做的,有價無市的寶貝,哎,我說,哪天劫匪如果上街劫人,搶了你一個,就夠活小半輩子了。”
沁瑤從幾上拈了一粒葡萄塞裡,佯怒道:“吃的都堵不上你的。”
王應寧輕拂袍袖坐下,將茜紅裾理好,笑道:“冰玉和阿敏這幾日在書院裡沒唸叨你,說你親幾日了,想來該忙的也忙完了,不知能不能去瀾王府找你玩。”
沁瑤想起近日鬼劍士又擄了人走的事,暗想回長安之前,務必跟們細說上一回,讓們在鬼劍士沒被收服之前儘量別出門。
可眼下幾人好不容易重聚,不想破壞這歡愉的氣氛,便只笑道:“你們要來玩,只管遞帖子便是了,我整日在家無事,不知道有多盼著你們來找我呢。書院什麼時候放假,你們提前知會我一聲,咱們聚了,還像往常那樣出去買好吃的好玩的。”
裴敏見沁瑤笑靨甜,說話仍像往日那樣暢快活潑,知道親後日子過得順心順意,不由發自心替高興,便道:“只要你出來方便,咱們相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劉冰玉吃了葡萄,忽然低聲音道:“哎,你們聽說了嗎?馮初月果然有孕了。”
王應寧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顯然也聽說了,倒是裴敏微訝:“這麼快?這才親多久?”
劉冰玉恨裴敏榆木腦袋,提醒道:“你忘啦?在盧國公府夜宴那次,跟夏二公子不是不就那什麼了嗎? ”
王應寧含著嗔意輕輕咳一聲。
劉冰玉聲音一頓,隨後又不以爲然道:“應寧,這事早傳出去了,不我一個人再說,早上我還聽陳渝淇們議論了,本瞞不住。聽說夏二公子自從親後,至今沒回過院,也不知這回馮初月有孕,夏二公子會不會對馮初月的態度緩和一點。”
沁瑤在一旁聽著,相比夏荻對馮初月的態度,更關心德榮公主兩口子對馮初月的態度,剛想開口,裴敏先一步問道:“那德榮公主呢?知道馮初月有孕,還像之前那樣對不理不睬嗎?”
劉冰玉搖頭,“我也不知。不過我聽我阿孃說,不管韋國公府願不願意,馮初月也是他們明正娶回來的媳婦,名字都上了夏家家譜的,現如今肚子裡懷的,又是夏二公子的頭一個嫡子,若有個什麼閃失,不說別的,寓意上就不好,因此德榮公主肯定會讓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的,至於往後如何,就看這馮初月什麼造化了。”
說著,又低聲音道:“我阿孃說,馮初月若這一胎是個兒子也就罷了,若生個兒,以後只怕就翻無了,因爲夏二公子寧肯多擡幾個妾回來,也不會願意搭理的,你們想想,任誰被這樣算計,心裡都不會覺得好,怎會順了的心意去擡舉呢。”
裴敏帶著恨鐵不鋼的味道冷笑道:“真不知馮初月是怎麼想的,榮華富貴就這麼好?要是我,我寧肯吃糠咽菜,也絕不去高門大戶這樣的氣。”
王應寧素來不發議論,卻也忍不住嘆道:“一人一個子,對你來說是折磨,對來說也許不過是求仁得仁,總歸都是自己選的路,冷暖自知,咱們何必做司馬相如之嘆。”
“也是。”劉冰玉和裴敏聽了這話,頓覺無趣,同時丟開手,將注意力放回到沁瑤上,笑纏著問,“說說這幾日都在家做什麼呢,爲何不來找咱們玩。”
沁瑤一邊跟們說話,一邊想到馮伯玉,前些時日未聽說他去過韋國公府,眼下馮初月有孕,若夏荻一如既往冷待馮初月,不知馮大哥能不能按耐得住不去找夏荻的麻煩。
幾人說著話,時間過得極快,到下午時,車外常嶸忽道:“世子妃,壽槐山已到了。”
沁瑤掀簾往外一看,見道路一旁出現巍巍一座青山,山脈蜿蜒,雲遮霧罩,看著頗有些肅殺之意。
呆了一呆,暗暗啓開天眼一看,果見山頂之上著煞氣,不算濃重,卻絕無可能忽視。
握著窗簾的手僵住,大奇道:此山分明有些不妥,緣覺不可能看不出來,爲何偏要說沒有問題呢?
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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