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男人
「大家都是年人,忘了我們就來複習一下……」
結果這一句話,兩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然後郁蔓蔓才知道,被這傢伙騙了。
這特麼哪裡是複習啊,這明明是連續幾個小時的預習和新課。
而且陪一起上新課的人貪婪又熱切,這新課上得渾酸,都不想一下,總算會到小說所寫的也不是假話了。
郁蔓蔓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腦子裡一團漿糊。到底是太蠢還是太主,居然跟他躺在床上討論「有沒有」的問題,結果本來沒有的事,現在這傢伙真真正正都給落實了。
連推說喝醉的迴旋餘地都沒有了。
郁蔓蔓不知道該罵他騙子還是罵自己蠢。
明明起初還推他的,可他的吻太溫太迷人,舌濡,肢纏,無法自抑的輕戰慄。
誰能拒絕一個你的和你的男人。
迷迷糊糊地想,反正都這樣了,是不是也算死而無憾了。
於是很快就投降淪陷了。
「醒了?」後的人上來,卻把轉過去進懷裡,低低的,暖暖的笑,好像剛做了一件多麼心滿意足的事。
「了。」了一下,大腦似乎還在休息,有點遲鈍的覺,「你不嗎?」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們好像,從早晨到現在,他們都還沒起床,沒吃過東西。
郁蔓蔓莫名其妙地就跟自己投降了,腦子清不清醒都抵不過心的。順從心的沉淪,是一種多麼好的覺。
「不。」他說,「我覺得活了三十幾年,就今天吃得最飽。」
「……」
郁蔓蔓很想一腳把他踢下去,可實際上,連都懶得一下。
索了手指,隨手掐了他一下。
也不知掐哪兒了,這傢伙哎了一聲,捉住兇惡的小爪子,一翻又把住了。
「主擾啊,你是不是想再複習一下?」
「起來,壞蛋騙子!」頓時又開始燥熱臉紅。
「昨晚是誰死纏著我的?」他笑,「我昨天夜裡就沒打算饒了你,不過看你喝醉沒捨得罷了。」
男人定力沒多麼好,他只是不想兩人的第一次,是在不太清醒的況下。
他說著吻上的耳垂,輕咬著,低聲笑問:「怎麼樣,我這個鴨子你可還滿意?」
「滾開,我沒說過那樣的話。」
打死也不承認某個關於鴨子的話,怎麼可能那麼說!不可能的。肯定是他胡說誣賴。
「酒是個好東西。」陶越不勝慨,酒算是幫了他大忙了,當然醉酒還是算了,所謂小酌怡。
「蔓蔓你說,我是不是回去多準備點紅酒在家裡,弄個燭晚餐什麼的。」
「去你的,我了。」郁蔓蔓綿綿地撒,「這都快晚上了,我一天都還沒吃飯,你捨得我死呀。」
「客房服務,還是出去吃?」
郁蔓蔓想了想,實在懶得,決定客房服務。
陶越於是拿起電話餐,郁蔓蔓則爬起來,床上沒看到自己的棉布小睡,隨手披著他的睡袍懶懶散散進了浴室。
「蔓蔓。」他跟在後面,郁蔓蔓驚嚇防備地堵著浴室門看他,「你走開,你不許進來,不行我不行了。」
「……」陶越看著笑得牙都出來了,他上隨手裹著浴巾,笑著說:「小姑娘你想哪兒去啦,我沒有你那個想法。裡面應該還有一件睡袍,你拿給我,這邊房間裡我沒有服。」
郁蔓蔓臉一紅,去浴室架子上拿了另一件睡袍,惱怒地兜頭扔給他。
陶越昨晚穿的服被吐的時候弄髒,本沒法穿了,他沖澡後只穿的睡袍,這會兒也沒有服可換。
郁蔓蔓進了浴室,而陶越則悄悄打開門向外看了看,沒人,趕做賊似的回自己房間拿服穿。也幸好兩個房間挨著。
郁蔓蔓刷牙洗漱,簡單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一下,覺得上力氣和神終於回來了一些。
原先穿的棉布睡大約是掉到床下去了,沒法再穿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撿起來,便只好仍舊穿酒店的睡袍。
等收拾好出來,餐車已經送來了,陶越換了西和羊衫,穿著拖鞋,很家居的樣子。見出來,先把一杯溫熱的牛遞給。
他點的餐中西結合,大約兩人早餐都還沒吃,可這個時候也不方便中式早餐,昨晚喝醉,吃其他東西又怕胃不舒服,牛麵包,烤蘋果派,溫熱的蔬菜湯麵,總的來說還比較溫和可口。
「你不是說,今天要和房主見面辦手續?」郁蔓蔓喝著麵湯問他。
陶越把手機屏幕對晃了下,笑著說:「馬上下午五點鐘了。我一早就跟中介說改天了。」
「哦,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吃完飯先回家?」
「回家明天不還得再來?我跟中介說了明天辦手續。我們今晚再住一晚上,明天臘月二十四,正好明天上午辦了手續回去,耽誤不了回家過小年。」陶越笑容愉快。
也就是說,這傢伙打定主意再住一晚上了。郁蔓蔓撇撇,似乎看了這傢伙沒安好心的本質。
「那你送我回去,你明天自己過來。」說,「我們昨天就出來了,今天還不回去,爺爺該擔心了。」
「沒事兒,我跟老爺子說。」
結果陶越當著的面打通電話,跟爺爺說有事耽擱,今晚怕沒法回去了。老爺子問都沒多問,一口就答應了。
「表爺,我這邊有個手續今天沒辦,得拖到明天了,跟人家約了明天一大早,這快過年了路上還堵,要不我和蔓蔓明天再回去行嗎?您老一個人在家多照顧自己,正好明天上午我們就在城裡多買點菜啊年貨啊,回去陪您過小年。」
電話那邊老爺子滿口答應著,還他們安心忙自己的事。
陶越掛上電話,笑著沖郁蔓蔓揚揚手機:「聽見沒,老爺子把你給我最放心了,我安心辦事。」
不知是不是錯覺,郁蔓蔓總覺得他格外強調了「辦事」兩個字——據說男之間一旦突破防線,再紳士的男人都會變流氓。
男人是不是都一個德行,怎麼一夜之間,這傢伙好像變得這麼無恥了。
郁蔓蔓沒再反對,潛意識裡,兩人在外頭怎麼瘋是一回事,但是回到家,回到爺爺家那個小院子,起碼表面上兩人都得恢復正常。
所以,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今晚也想趁這個時間跟他好好談談。
談什麼?
事突如其來,郁蔓蔓自己都還沒理清呢,自己都還沒想好跟他談什麼。
一邊想事一邊吃麵,陶越看著心不在焉的樣子,手了下的耳垂:「想什麼呢,再走神就該吃到鼻子裡了。」
「嗯?」郁蔓蔓抬頭,搖頭,「沒想什麼,我不習慣穿酒店的這個睡。」
「等會兒帶你去買。」
「買來的新服就能直接穿?你講不講衛生啊。」
「讓酒店洗了烘乾,很快的。」陶越笑笑,對小姑娘此刻的彆扭,很是耐心和縱容。
所以太落下去的時候,兩人吃完了當天的第一頓飯,從酒店出來上街。
陶越臨出門時,通知服務人員收拾房間。郁蔓蔓只裝沒聽見,實則心裡尷尬的要命。
想想那張七八糟的床……郁蔓蔓只想毀滅跡。而且昨天來的時候,兩人明明開的是兩個房間。
陶越卻很坦然,坦然摟著的肩出了電梯,出門上街。這次他開了車,逕直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場,七樓以上的品牌店,居然打算帶著去挑選睡。
「要不你……」郁蔓蔓沉一下,「你自己去找個地方坐坐吧,二樓餐飲區有咖啡座。」
「怎麼了?」
「賣睡的地方都是人逛的好不好,跟一塊兒賣的,你看有大男人進士店的嗎。」
「你看這兒哪有幾個人?除了營業員,我也沒看見有幾個顧客。再說了,男人就不穿睡?睡店還不是也要賣的。」陶越卻在振振有詞,真的很想跟一起買,畢竟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個時候,冬季下午五六點鐘,除了像二樓餐飲區人多些,別的誰閒的來逛商場啊,尤其這種本來就相對安靜人的高檔品牌區域。
結果就是,兩人買了款的睡睡袍,順便還買了。
「稚。」郁蔓蔓看著剛買的款睡,的質睡和外袍,故意彆扭吐糟,這傢伙對公主是有多麼執迷,給選這樣的。
陶越卻只管微笑,反正他達目標了。其實真要按照他本意,他還想買幾件「有趣」的小睡呢,不過想想還是沒敢,兩人才剛開始,這姑娘還有點彆扭著呢,也不能之過急了。
兩人買完東西,在二樓咖啡座坐了一會兒,看著窗外街上的人來人往。
新春將近,街頭已經滿是新年的氣氛了,大紅的福字,大紅的燈籠,郁蔓蔓不慨歎,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關鍵是許多事也變化得太快了,讓甚至來不及應對,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就像此刻,昨晚之前兩人還只是兄妹,這可好,今天就徹底地本質改變了。
稍晚些兩人回到酒店,服務人員笑容甜地打著招呼,陶越隨手把新買的睡給服務人員,囑咐清洗烘乾了就送過來,郁蔓蔓則自顧自推開房間進去。
一進去,便察覺到房間裡的一些變化,房間已經收拾過了,高品質的乾淨整潔。關鍵是,桌子上原本花瓶裡淡雅的鈴蘭花束,被換了幾枝長怒放的深紅玫瑰。
像是再正常不過的,兩人膩在一起看了會兒電視,膩膩歪歪的,客房管家很快把洗好烘乾的睡送來了。
這位年輕的客房管家姑娘,看向陶越的眼神總算比較正常了,送來以後,便態度親切地告辭。
陶越隨手拿了兩張小紅魚給做小費,認真說了句:「昨晚謝謝你幫我照顧朋友。」
「陶先生您客氣了。」客房管家姑娘微微躬告辭,臨走還特意跟郁蔓蔓頷首笑笑。
「昨晚怎麼照顧我?」等那客房管家走了,郁蔓蔓問他。
「給你換服,夜間來做房間清潔。」陶越笑。
郁蔓蔓這會兒明白,原來昨晚的服是客房管家換的。真的還以為是他呢。
爬起來跪坐在沙發上,故作兇悍地拉著他領質問:「壞傢伙,險小人,你既然一開始決定當正人君子,就應該好好當到底。」
「我又不傻,我小媳婦親口都跟我表白了,我當什麼正人君子呀。」
郁蔓蔓臉一紅,鬆開了手,陶越卻順勢把摟過來,親暱地靠在沙發上。
「蔓蔓,明天回去,怎麼安排?」
「什麼怎麼安排?」
「別給我裝傻。」陶越說,「熊孩子,你敢裝傻,我就敢跟爺爺揭底牌,大不了讓老爺子罵我一頓。」
「不是,這都什麼年代了……」郁蔓蔓磨磨唧唧地說,「這又不是古代,我們兩個年人,先讓我一下的過程也好啊。我們……這程序都不對,就跟三級跳似的,再說你回去要安排什麼,這也太快了。」
「蔓蔓,你應該明白,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既然越過這道線,就意味著什麼。」陶越的語氣輕緩卻鄭重。
他再不多說,郁蔓蔓卻完全明白的。這個世界最不缺男歡,縱然任何男都可以只和,上床,不必須代表什麼。
而他們,卻不同。
任何人都行,但是他和,卻絕不可能只維持關係,甚至,不可能只維持關係。
對於他來說,要麼是可以一輩子呵護關的小妹妹,要麼,既然發生了親關係,那就像一種靈魂和的雙重契約一樣,不可能當作沒發生,更不可能回到兄妹或者朋友。
他敢要了,大約就是要用這種親關係,去證實,去保證,彼此,不會再有任何退路。
他就這樣,切斷了所有推諉逃避和退。
要了,就是此生。
郁蔓蔓低頭半晌,不做聲,卻抓著他的大手,一直一一地數著他的手指,反覆數著,好一會兒,撒地主吻住他。
「華子哥,你看,我又沒說別的,我就是說,太快了。」
摟著他的脖子,把額頭著他的額頭,嘟嘟囔囔的呢喃:「壞蛋老男人,你得先學會跟小姑娘談,不然誰還理你呀。」
「老男人?」
陶越語氣中帶著某種危險,輕輕抱起。
「我老了嗎?」
他把丟在的床上,笑瞇瞇低頭看著:「看來我需要好好教育一下我們家小姑娘,老男人這話是不能隨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