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館長所說的研究生張錦，是一個很活潑健談的男孩子。王師傅一聽他也姓張，便有一種十分不吉利的覺。在帶著張錦往化妝室去的路上，他數次想要把真像告訴張錦。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沒有跟著張錦走進化妝室，當門在張錦後關上的時候，那砰的響聲在王師傅聽來是那樣的刺耳！他哆哆嗦嗦的點燃一菸，心裡不停的默唸著所有知道的祈禱詞：“佛祖保佑…….上帝保佑…….觀世音菩薩顯靈…….孩子啊，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實在是害怕啊！希你順利出來…….”。

化妝室裡只有一。奇怪的是並沒有蓋在白布下，而是依然放在袋，只有臉部用一塊白布蓋住。馬館長待了，由於家屬的宗教信仰問題，特意提出兒的不能讓化妝師看到。所以，只畫面部，上不用他管，更不要拉開袋。雖然這個家屬的信仰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是狂，對的更沒有興趣，自然不會胡去翻看。學殯儀的人就是要尊重死者，安生者。

他掀開面上的白布，觀察了一下死者的面容，驚奇的發現，這個死的斑異常的。但這可能是因爲死後不久便被冷凍起來了吧。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如何讓這個面容乾癟，臉蒼白的變得好看一些。本來是要先清洗一下的，但馬館長說要快，清洗便省了吧。他先是打了一層紛底，眼帶和鼻樑特意打的厚重一些。然後用眉筆簡單的勾畫了一下眉形。挑了一隻櫻桃紅的口紅爲死者勾勒出了一張好像在微笑的紅脣。都弄完，他退後兩步，覺得好像面容太過僵了，便準備在眼影上下些工夫。

他著下，歪著頭，微微彎腰去觀察整個臉形，然後將目定在一對眼瞼上。“紅吧，”他輕聲道：“一定適合你。”

他話音方落，突然便聽到一個細弱的子聲音說道：“謝謝你，不過我想要綠的。”

張錦渾一震，嚇得將手裡的眼影盒掉在地上。然後，他便驚恐的發現那個睜開了雙眼！那雖然依然平躺在那裡，但雙眼卻斜斜的看向張錦，看起來更是詭異！張錦腦子裡冒出一個字“跑！”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是殭？還是鬼？但不管是什麼，都要跑！

他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快速跑到門邊，卻發現門怎樣也拉不開！這時，他突然到有一隻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他驚恐的轉過，便看到一隻斷手漂浮在他後。然後，那突然發出尖利的笑聲，並大著：“死睜眼，喪師收手！”張錦並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只覺得心臟在不停的收，想卻不出來！他盯著那，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它不知何時坐起來。但，不知爲何那卻只是躺在那裡狂笑，笑得張錦渾的都快扭到一起了！然後，那隻斷手上了他的脖頸，冰冷的小手，指甲還塗著紅珠甲油，看上去是那樣的小巧玲瓏，然而，卻是致命的…….

杜亦羽看著對面一臉死灰之的王師傅，冷冷道：“出什麼事了？”

王師傅聽出杜亦羽語氣裡的冷漠，知道上次得罪了這個人。但他既然告訴自己出事來找他，想必他也不至於不管。雖然他只是個法醫，但王師傅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得病急投醫。更何況他總覺得這個杜亦羽上有種特殊的氣質，令他相信這個男人一定可以解決他們的難題。

王師傅咳嗽了一聲，才喃喃道：“那個陳小鈴的……”說到這裡，忍不住眼瞅了一下杜亦羽，他不知道上次杜亦羽是否相信了他的話，更不知道法醫是否也曾經偶爾遇到過那些奇怪的事。也許，這些法醫也有他們自己的辦法對付那些異常的？既然已經來了，好歹也要試試：“那陳小鈴的真的變殭了！……”他埋著頭，一口氣將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卻瞞了陳化鳴鉅額的報酬。才注意到杜亦羽一隻沒有說話。他心虛的擡眼看向對面的年輕人，才發現對方臉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懷疑、不屑、鄙視與嘲笑的神。他鬆了口氣又繼續道：“本來，我是主張馬上燒的，但馬館長說既然那銅符能鎮住6個小時，不如趁這6個小時化妝整容，追悼會，再燒。雖然倉促了些，但卻可以兩全齊。”

對面的杜亦羽聽到這裡終於說話了：“你們真的這樣做了？”

王師傅臉上出一的恐懼之道：“是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實在不敢，於是館長便從外面請來一個化妝師……”他了汗繼續道：“我們把那銅符放到包裡，囑咐那個化妝師只化臉，誰知道，還是出了意外……”王師傅說到這裡，已經將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他本以爲杜亦羽會非常的憤怒，誰知對面卻依然傳來杜亦羽平靜的語聲道：“那個化妝師也死了？心急梗塞？”

王師傅不由得擡頭看向杜亦羽，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何沒有生氣，難道是因爲他是法醫，見過太多的死人，把生死看了？還是他天生的冷漠呢？看當他看到杜亦羽的眼神時，心裡一驚，這眼神，他曾經見過，但那是一個爭戰了多年，見過無數同伴的死亡，無數無可奈何，又極之睿智的將軍。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不會生氣，而是太過深沉、冷靜，他一定經歷過很多非常的事！正想著，杜亦羽又問了一遍，王師傅才連忙點頭道：“是死了。但是我們還沒敢報警…….”

杜亦羽看了一眼王師傅，道：“那陳小鈴的呢？”

王師傅結結道：“還，還在化妝室裡，我們誰也沒敢進去，只是把門鎖上了。”

杜亦羽皺眉道：“那是誰發現的異常？”

王師傅面愧道：“是我……我本來是想進去催催進度的，可發現門不知爲何打不開。當時，我心裡就約覺得可能出事了。便又晃了兩下門，誰知第三下的時候，那門卻突然就打開了！門一開，我就看到那個化妝師倒在門前地上，而陳小鈴的，雖然還是躺在停臺上，眼睛卻已經睜開了！”說著，不又打了個冷戰，可見當時的景有多恐怖。

“那銅符呢？”

王師傅一愣，想了想道：“應該還在，因爲包好像沒有拉開。”

“好像？”

“我當時太害怕了，也沒太注意。”

杜亦羽聽後，略微沉思一會道：“人死了，你們不報警是不的。這樣，你現在就去警局報警。我會以法醫的份過去。”

王師傅詫異道：“可，如果警察看到那陳小鈴……”

杜亦羽一笑道：“這你放心，那些活都不傻，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

活？王師傅心中一，他記得孟大師也曾經說過活兩個字。而他們卻都是以殭來稱呼陳小鈴的變。這念頭只是在他心裡了一，便被認爲只是語言的運用問題，沒有再想下去。對於這件事，王師傅已經什麼主意都沒有了，杜亦羽說完，他便連連答應著。臨走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話？”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說過了，這世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