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隧道是筆直的,它能出現在右前方,就說明它已經拐進了岔路。
我立即使出了「背」的手法,將黑水棺的炁場集中在手指尖上,並將手指在隧道的道壁上。
通過黑水棺的知,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水貓在隧道中的行路線,它上的氣殘留在空氣中,形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長線。
可離我們最近的氣已經快散了,我立即朝劉尚昂招招手,帶著他追了上去。
水貓大概是聽到了我和劉尚昂的腳步聲,它的移速度又快了一些,但剛加了幾次速,它又慢了一些,看樣子,鎖魂符還是給它帶來了極大的阻礙。
我和劉尚昂就這麼一路追蹤。
一個個岔路像老樹盤一樣錯雜地盤轉在一起,我靠著對炁場的知才得以追蹤水貓,可如果等一會我們要出去……恐怕能出得去的幾率很小。
因為我和劉尚昂現在已經迷路了。
走了很長時間,我在隧道的更深發現了一強一弱的兩念力,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強的那一念力是梁厚載的,弱的一則屬於次旦大巫,念力未消,說明他們兩個都活著。
可沒等輕鬆幾秒鐘,我又變得擔憂起來,我想起了在杉樹林中見到的那個稻草人,仁青既然能將自己的念力附著在那樣的小東西上,未必不能將梁厚載和次旦大巫的念力附著在上麵。
如今我和劉尚昂有可能已經了被關在甕裡的活鱉,仁青說不定就在前麵等著我們呢。
而水貓此時就是朝著兩念力所在的位置移的,這加劇了我的擔憂,我覺它是故意要引我和劉尚昂過去。
我知道自己的疑心此時變得非常重,可我不知道自己的疑慮是否正確,畢竟這隻是疑慮,不是直覺,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佐證。
最後我沉了沉心,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如果前麵有仁青佈置的陷阱,我們也一定要過去看看,我相信,他既然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將我們引到這裡來,一定是需要我們為他做一些事,他不敢對我們下死手。
水貓停下了,它所在的位置就是兩道念力出現的地方。
我也加快了速度,一口氣追上了水貓。
這是一個布滿了不明粘石室,石室的左端和隧道相連,右端也連著一個口,除此之外,不管是開了口的石壁,還是另外兩側實心牆都是筆直的,四米高的天頂也非常平整。
種種跡象都表明瞭眼前這個石室是人工打造。
水貓現在就趴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它抬著眉頭盯著我,一邊還不停地出舌頭,不斷舐著地上的粘。
粘上帶著很重的氣,它每喝下一口,上的氣就重一分,這些氣正以很快的速度消耗著鎖魂符上的靈韻。
我不得不再嘆一次,水貓的智商確實很高。
但還不夠高。它見到我們以後,不該繼續地上的粘,應該第一時間逃走。
我出了最後三張鎖魂符,一腦地全撒在了水貓上,它大概是以為地上的粘能夠抵我的符籙,竟然沒有閃避,三張符籙全都在了它那碩大的腦袋上。
這一下,它就像是被打了麻藥一樣,四肢和後背都是突然一,然後就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毫的猶豫,立即湊上前去,端起青鋼劍,在它的口上狠狠來了一下。
加持在青鋼劍上的炁場在水貓死後又快速消耗著它上的氣,連同大片粘中的氣也一併被快速消耗著。
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疑,這些粘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們明明沒有腐臭味,為什麼卻又有這麼重的氣?
可現在顯然不是深究這種事的時候,梁厚載和次旦大巫的念力就在我左手邊的那麵石壁中,我立刻衝到那麵石壁前,就發現石壁的和地麵相的地方有一個掌大的石環。
我正懷疑這個石環是幹什麼的時候,劉尚昂已經手拉它了,他一邊抓著石環,力地向外拉,一邊問我:「載哥是不是在牆後麵?」
在幾秒鐘的猶豫之後,我也搭上了手,和劉尚昂合力將石環一點一點地拉了出來。
在石環後麵連著一條笨重的石鎖,當我們將石鎖扯出地麵一米長的時候,石壁先是震了一下,接著就有一大塊石磚從牆壁上落下來。
得虧我和劉尚昂躲得快,不然肯定被砸個正著。
這塊一米見方的石磚鑲在牆上的時候,幾乎嚴合,讓我以為那麵牆就是一型的,而在它落以後,牆壁上就顯現出一個很深的槽,梁厚載和次旦大巫都五花大綁地被塞在裡麵。
我和劉尚昂趕將他們拉了出來。
可能是石槽裡的空間過於狹窄,裡麵的空氣也不足以供應兩個人的正常呼吸,梁厚載被拉出來以後就大口大口地氣,次旦大巫則不停地咳嗽。
我暫時沒心思去管次旦大巫,第一時間湊到梁厚載跟前,先試了試他的額頭,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梁厚載大了一陣子,突然問我:「你和瘦猴怎麼找到這來的?」
他能這麼跟我說話,就說明人已經回復正常了。
我就對他說:「跟著水貓過來的。」
說話時,我還朝著水貓那邊揚了揚下,隨後對梁厚載「你怎麼退燒了,從河道裡出來的時候你的溫還很高。」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腦子裡有一個想法:眼前的梁厚載有可能也是假的!
這時候劉尚昂也在我旁邊幫腔:「對啊,這地方沒著沒落的,你揹包裡又沒有退燒藥,怎麼就退燒了呢。還有你上的暖寶呢,怎麼都沒了?」
梁厚載看了看劉尚昂,又看了看我,他先是問劉尚昂:「瘦猴,你進了這地方以後,是不是特別說話?」,完了又問我:「道哥,我記得你以前好像看過心理醫生來著吧,醫生說你的疑心比正常人重很多?」
我點了點頭,梁厚載又說:「咱們進這個地方以後,心理上的缺陷都被放大了。」
換句話說,他知道我現在正懷疑他了。
我問梁厚載:「還記得你怎麼來的嗎?」
梁厚載:「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我隻記得咱們落水了,然後也不知怎麼的,醒過來以後就和次旦大巫關在一起了。道哥,你們是不是先把我和大巫上的繩子解開?」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把他們兩個弄出來半天了,竟然忘瞭解繩子。
可我將青鋼劍在梁厚載前的繩索上時,又開始擔心他萬一是假的怎麼樣,於是用劍刃在他上輕輕劃了一下,還好,劍刃在那一瞬間變鈍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青鋼劍有辨別敵我的能力,我這一次絕對抓瞎,先是懷疑劉尚昂,現在有懷疑梁厚載,還險些將劉尚昂打昏。
我割開了梁厚載上的繩子,劉尚昂那邊也解開了次旦大巫上的繩索。
我對梁厚載說:「從河道裡上來以後你就變得不太正常,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大喊一聲就朝著深跑,我懷疑你那時候可能是得了突發的失心瘋。話說你是怎麼恢復過來的?」
「我得了失心瘋?」梁厚載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過了好一會,他才對我說:「可能是次旦大巫的救了我,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覺裡有一腥味,但我沒破,也沒傷,裡的應該是次旦大巫的。對了道哥,吳林和仁青是一夥的,他在小樓那邊放槍,就是要將咱們引到這裡來。」
我點了點頭:「我也這麼想。」
梁厚載接著說道:「我醒過來的視乎,聽到了吳林的聲音,當時他和另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就是仁青,他和仁青打算將次旦大巫帶到蛇牆那邊去,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挑了挑眉:「蛇牆?」
梁厚載:「我也不知道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次旦大巫大概是順過氣來了,他站起了子,跑到石室一端的口前仔細觀了一下。
當他從我邊走過的時候,我特意打量了他一下,他上看起來髒兮兮的,看不出有沒有傷,所以我也沒辦法確定梁厚載是不是喝了他的纔好的。
他趴在口觀了一會,接著又回過來沖我們招手,裡還說著我們三個誰也聽不懂的話。
這下麻煩了,我、梁厚載、劉尚昂,三個人都不當地人的語言,本沒辦法和次旦大巫正常通啊。
他吆喝一會,見我們三個無於衷,似乎變得有些焦躁,他用力指了指那個口,又作出一個走路的手勢。
我門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讓我們進那個。
我很想問他那個裡有什麼,但礙於語言不通,隻能做罷。
梁厚載看了看那個口,片刻之後對我說:「我被關在裡麵的時候,曾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那聲音,最後好像就是進了那個口。」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路能走了,或者說我也不知道走哪條路才能出去,隻能招呼了劉尚昂和梁厚載,在次旦大巫前麵進了口。
其實我並不信任次旦大巫,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就讓劉尚昂在後麵照看他,我和梁厚載走在前麵。
梁厚載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他恢復得太快了,本來我以為就算是找到他了,他也該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在我見到他之前,甚至想好了讓他恢復正常的辦法。
可他竟然自己恢復了,而且是不知緣由地恢復正常,不但神恢復了正常,連燒都退了,所以我總覺得很不對勁,即便青鋼劍已經認定了他不是敵人。
我嘗試著將這些想法都歸結於疑心病變重,可不管我怎麼勸自己,還是覺得梁厚載不正常,那個次旦大巫更不正常。
說是讓梁厚載跟在我邊,讓劉尚昂照看次旦大巫,說白了,我這樣安排隊形,隻是為了可以更方便地監視他們兩個,我監視梁厚載,次旦大巫則給劉尚昂來看管。
進石室之前,隧道中的岔路錯綜複雜,可和這個口相連的隧道卻隻有一條,它蜿蜒著向前方眼神,現在我已經無法辨認方向,隻知道我們一直朝著地底更深的地方移,蜿蜒的隧道中有著向下的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