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三省的警界流傳著一個說法,如果想要嚇唬一個警察,可以這麼說——你要是不好好工作,就把你調到大興安嶺森林公安局去。
貓臉老太能夠嚇唬小孩,大興安嶺森林公安局足以讓一個警察心生敬畏。
特案組輾轉奔波了整整兩天,纔到達了案發地。他們先乘坐飛機到哈市,又坐汽車到了塔林縣城,在火車站對過的燒烤攤吃了點東西,四個人全部拉肚子,苦不堪言,到了白樺鄉鎮派出所後,休息了一夜,次日凌晨,所長找了兩輛馬車,將他們送到大興安嶺十八里鋪國營林場。
馬車伕平時運送木耳和蘑菇,說出的話卻有些詩意,他對特案組說:
一直走,前面是十里鋪,遠一點,是十八里鋪,再往前就不要去了,那裡只有個大糞堆。
所謂的大糞堆就是縣城的垃圾理中心,周邊鄉鎮的糞便都集中在這裡,用作國營林場的料。大興安嶺森林公安局就位於林場和糞堆之間,一年四季臭不可聞,這個公安局在大興安嶺山脈腳下,條件非常簡陋。
一個縣級公安局,居然沒有辦公樓,院裡是三排紅磚瓦房,正冒著炊煙,周邊是非常荒涼的原始森林。
森林公安是我國公安機關和林業部門的重要組部分,有武裝質,兼有刑事執法和行政執法職能。這個公安局隸屬於林業部門,還停留在90年代的生存發展狀況,承擔著林區治安、森林保護、社會管理等任務。
案發地屬於這個森林公安局的管轄範圍。
那個小村子向村,就在山腳下,距離森林公安局並不遠,一對母子在通往村子的山路上被殺害,肚腸流出,臉慘白,脖子有齒印和吸吮的痕跡。
特案組到達的時候,局長正在院子裡訓斥一個新分配來的小警察。
局長說:像你這樣文章寫得這麼好,又懂音樂,還會畫畫、寫詩,說話那麼文雅又對生活這麼有悟的人,說實話,我一個能打三個。
小警察立正,眼裡含著淚花,委屈的說道:我來這裡是爲了實現我的夢想。
局長說:你個小燈,啥夢想?
小警察說:與各種犯罪活進行永無休止的鬥爭,直至流盡最後一滴。我要破大案子!
局長踢了他一腳,吼道:滾,擡木頭去,幹不完活,不許吃飯。
局長姓,年近五旬,是個五大三的東北漢子,他的姓非常生僻,不過也是百家姓裡的一員,姓人爲曹後裔,分佈很廣,全國約有姓10萬餘人。
局長的尊姓大名單屏,格豪爽,狂放不羈,心好的時候,別人喊他外號“蛋瓶”,或者“蛋局長”,他也不介意,心不好的時候,下屬開個玩笑,他就突然翻臉,拍著桌子破口大罵。
蛋局長喝酒,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但是從來沒有人見他喝醉過。
蛋局長設宴招待特案組四人,他居然用農藥瓶子裝著散酒,瓶子上還寫著“敵敵畏”字樣。蛋局長說,茅臺喝不起,用敵敵畏瓶子裝酒是獨門方,夏天的時候,放在井水裡,泡一晚上,冬天的時候,用錫壺燙一下,這酒會有一茅臺酒的香味。
只有畫龍陪著喝酒,特案組其他三人都不敢喝,那個裝酒的劇毒農藥瓶子非常考驗勇氣。
畫龍說:局長啊,你是爲了防止別人喝你的酒吧。
蛋局長說:哈哈,還是你們特案組牛,一下就猜到了。
酒過三巡,蛋局長講起了自己一生中最輝煌的事蹟。
東北大興安嶺地區到底有多冷呢,那一年,冬天最冷的時候,他在冰天雪地裡拉屎,他有點便,蹲的時間稍長,一大截屎橛子凍得邦邦的,堅如鐵,吊在空中。有隻狼悄悄近,他轉,站起,握住凍的大便中了狼的眼睛。狼嚇跑了,這是他這一生最輝煌的事蹟,用大便嚇跑了一頭狼。
蘇眉讚道:局長大人,您可真是夠傳奇的,東北有這麼冷嗎?
蛋局長說:老閨,幸好現在是春天,你們要是冬天來,能把你們凍人。
一些警員酒足飯飽,了警服,坐在炕上開始賭錢,他們剛剛發了工資。
蘇眉對包斬悄悄說:公安局裡都敢聚衆賭博,可真夠蛋的,他們居然還睡炕。
蛋局長說:你們也可以去玩幾把牌,千萬別見外,就把這裡當家。
樑教授說:好吧,我們鄉隨俗。
畫龍喝完最後一杯酒,拿出錢包,用出一個空,坐在炕上就賭。一會兒,輸了,來找包斬借錢,蘇眉捂住包斬的錢包,堅決不借。畫龍只好悻悻作罷,兩個民警因爲牌局爭執了起來,蛋局長大吼一聲,都給我擡木頭去。
蛋局長抱怨道:我們是森林公安,過的苦啊,每天才一千多元工資,還不如賣蛋的賺的多,你們能和上面反映一下,給我們加點工資啥的不?
樑教授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蛋局長說:我請你們特案組來,主要是因爲我們現在人手不夠,我們得防火,在這裡,
比兇殺案更重要的是森林火災,要是燒起來,就說山下的那個縣城吧,得死多人啊。要是燒到俄羅斯去,那可就麻煩大了,說不定,第三次世界大戰就發了。
樑教授說:我也看出來了,你們是中國警察中最苦最累的人,還得擡木頭,幹農活。
蛋局長只安排了兩個人給特案組調遣,一個老燈,一個小燈。
老燈是這個森林公安局年齡最大的人,臨近退休,早年當過兵,做過測繪勤務工作
,在這個森林公安局待了一輩子,他旱菸袋,總是咳嗽,一副老態龍鍾、弱不風的樣子。
小燈就是那個新分配來的小警察,南方人,他懷抱著遠大的理想來到這個公安局工作,結果發現理想與現實相差太遠,他理過的最大的案件,就是打架。有兩個東北漢子,誰也不認識誰,一個說,你瞅啥呢?另一個說,就瞅你了,咋地吧。沒有原因,僅僅是看對方不順眼,倆人就打了起來……直到穿警服的小燈上前把他們拉開。
畫龍說:好嘛,蛋局長還真是重視,給我們派了兩員大將,一個老頭,一個小孩。
大家都笑起來。
在此之前,這個地區還發生過兩起殺人吸案件,但是時隔久遠,已是懸案,併案調查難度很大,特案組決定從最新的一起殺人吸案件手。
向村距離森林公安局不遠,但是樑教授腳不便,山路坑窪不平,汽車難以通行,老燈找了一輛馬車,拉上樑教授和蘇眉,其餘人步行,大家很快就來到了向村。
死者是村裡的一對母子,案發當天去縣裡購,剛一出村就遇害了。
一些村民反映,村子周邊的山林裡,有怪出沒。
特案組找到了幾位目擊者,有的說,這怪全都是白,臉像是貓,看上去就是個彎腰駝背的老婆婆;有的說,怪是個野人,能夠直立行走,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爬行。衆說紛紜,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怪殺人是爲了吸!
包斬走訪時得知,死者當時帶著近千元,準備去縣裡買火車票,在村口不遠的山路上被殺害後,錢財不翼而飛,就連手上的金戒指也不見了。因此,特案組堅定了自己的看法:這起案子是人爲,不是什麼怪殺人。
然而,大家不能理解,如果僅僅是謀財害命,殺死一對母子,那爲什麼要吸呢?
據法醫驗報告上的傷痕測量,死者上的抓痕,與人類手指間距相吻合,如果是人類作案,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只用手指就能抓破肚皮,殺死一對母子。
樑教授問道:你們說什麼貓臉老太,什麼神野人,有證據嗎?
幾位村民拍表示自己是親眼看到,可以用人格來擔保所說事實。
小燈說:我們要相信科學,哪有什麼怪。
老燈說:年輕人,你是不知道,這大山,這林子,邪乎的很。
有個村民爲了證實自己的說法,領著衆人來到村口,村口有個老井,井邊有兩戶人家,一個是村衛生室,另一戶人家院門閉,裡面傳來汽錘打鐵的聲音,這是個鍛打農的手工作坊。村民拿子在井邊的草叢裡尋找著什麼,一會兒,他嘿嘿地笑了起來,說:在這呢!
草叢裡跑出來一隻,大家驚訝的看到——這隻竟然沒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