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婦人
呂所長毫不掩飾對特案組的怠慢,只安排了一名小協警供特案組調遣。水上派出所有一艘搜救船,分上下兩層,雖然老舊,但是各種設施一應俱全。特案組便以這艘船爲辦案指揮中心,食宿都在船上。樑教授打著傘,冒著風雪在甲板上釣魚,樂得逍遙自在。包斬在船艙裡忙著做飯。此地盛產一種黃河鯉魚,細鮮,包斬將鯉魚和螃蟹、河蝦一起燉在鍋裡,濃郁的香味四散開來。畫龍和蘇眉站在船頭,雪花依然鋪天蓋地地下,近的黃河,遠方的山巒,岸上的小路和村舍都變了渾然一的銀白,宛如話世界。
蘇眉笑嘻嘻地說:“前進,我們的泰坦尼克號!”
畫龍叼著菸,在背後攬著蘇眉的腰,蘇眉張開雙臂,秀髮飛揚,緩緩地唱起泰坦尼克號主題曲《我心永恆》: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
畫龍丟掉香菸,說:“我記得,電影裡的下一個畫面是兩人接吻。”
蘇眉笑著推開畫龍就跑,說道:“你想得……小包,飯做好了嗎?”
小協警送來了一些生活用品,還帶來了法醫的檢報告,特案組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案。
檢報告表明,死者是一名中年,30歲左右,生前曾被毆打,無法證實是否有侵跡象,死者被人裝進編織袋並且紮上口,拋進黃河。
死者著整齊,生前被拋水中,符合窒息溺水死亡特徵,由於冷水刺激呼吸道黏分泌大量黏,鼻腔、氣管和肺均有溺。一般夏季水中的,死後經過1至4天即可浮起,而冬天則要半個月至一個月。這在水中浸泡時間稍長,由於水流衝擊或浮游的撞,編織袋多破裂,的皮和自手、前臂、小及面部等剝落。在流水中的甚至可長出水草、棲息魚及甲殼類。
可以想象到水裡有一個編織袋,裡面的人劇烈掙扎,因爲空間狹小,拼了命也無法掙出編織袋,袋子漸漸地沉下去,水面泛起一些泡沫。
通過閒聊,特案組得知小協警剛剛從部隊復員不久,目前是水上派出所的搜救隊員,雖然工資微薄,沒有警銜,沒有福利待遇,但是小協警覺得這是一份充滿正能量的工作。他很珍視這個參與破案的機會,如果能夠破獲這起浮案,立功表彰,很可能會轉爲正式民警。
小協警與撈的衛氏父子是一個村子裡的,衛氏父子靠死人發財,小協警的工作是水上救援,每年夏季,尤其是高考過後,一般會有輕生者出現。
小協警說:“今年我救了五六個人,基本都是學生。”
樑教授說:“好樣的。”
包斬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儘管這是你的工作,我也爲你豎起大拇指。”
小協警說:“救人,有時候也很危險的,你
看我胳膊上,就是被一個人咬的,現在還有印。”
蘇眉說:“你救他,他還咬你?”
小協警說:“當時,那個人站在橋上要自殺,我抱住他,他咬了我,然後跳了下去。我跳到河裡把他救起來,他躺著緩了口氣,趁我沒注意,又跳了,這次……沒救起來,我真沒用。”
畫龍說:“唉,不怪你,那人是真不想活了。”
包斬說:“你知道所長爲什麼派你參與破案嗎?”
蘇眉說:“所長對破獲此案不抱希。”
畫龍說:“破不了案,出了事,你這臨時工就該背黑鍋了。”
樑教授說:“我們會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爭取讓你立功轉正。”
小協警立正,敬了個禮,說道:“保證完任務。”
大家莞爾一笑,眼前的這個小協警有些稽,但是心充滿正義,讓人到非常親切。
特案組和小協警整理了水中的,在兜裡發現了一個打火機,上面印著“洗車打蠟”的字樣,還印有地址和電話號碼,據打火機上的線索,順利查明瞭水中的份。死者名張靜,32歲,與丈夫劉偉在鎮上開著一家洗車鋪。夫婦二人正如他們的名字一樣,普普通通。洗車鋪非常簡陋,只因地段較好,位於黃河渡口,等待擺渡的車輛往往會順便在此洗車,一家人的收還算不錯。
小協警當過海軍,開船不在話下,順河而上,迎風冒雪航行數十公里,便來到了一個黃河渡口,岸上有個院子便是死者張靜夫婦的洗車鋪。此地雖然與發現的地點僅隔了幾十公里,然而已是外省,特案組需要與當地公安部門進行協調,才能展開下一步的偵查工作。
搜救船停靠岸邊,特案組有意培養和鍛鍊小協警,故意讓他一個人去死者家中走訪。
樑教授讓小協警帶上一個記錄本,找到死者的家人和鄰居,然後問了他們3個問題:
一、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間?
二、死者和什麼人有仇?
三、有沒有見過包裹死者的編織袋?
小協警無功而返,很快就回來了,他嘆了口氣說:“唉,家屬剛領回,哭天搶地,我也沒敢上前問,死者的鄰居也不配合,我一說我是公安局的,他們笑笑就走開了。”
畫龍說:“我教你個辦法,怎樣讓羣衆開口。”
畫龍把兜裡的一包香菸扔給小協警,讓他在走訪時,先遞上一菸,取得對方的好,再做詢問筆錄。這個辦法非常奏效,小協警先從外圍展開調查,從鄰居們那裡得到了死者張靜的第一手資料。
張靜口碑不佳,鄰居們對的死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鄰居甲說:“這個張靜30多了,長得也不俊,怎麼就讓人害死了?會菸,整天叼著菸,繫著個皮圍,穿著靴子,拿著水槍洗車幹活,是個‘婆婆’,死可能就死在那張上。”
鄰居乙說:“這個死婆娘整天造謠,說東家道西家,招人煩,說我妹妹在廣東做小姐,我去問,不承認。”
鄰居丙說:“我家娃在鎮上讀初中,星期六回家,胃
病犯了,捂著肚子從張靜門口過,看見了,第二天就對人說我家娃懷孕了,我家娃才16歲啊。”
鄰居丁說:“嚼舌頭、賤,我和老婆一吵架,就窗邊裡聽,見誰和誰說。”
通過調查,一個毒舌婦人的形象在特案組腦海中勾勒了出來。
很多兇殺案例的作案機極其簡單,因口角糾紛而引發的流案件數不勝數。山東高,徐某酒後與鄰居罵,殺死鄰居一家6口,包括家裡的小狗。廣東清遠,數名不良圍毆毒打一名生,在公共場所該生服踢踹下,起因只是懷疑該生背後說其壞話。雲南昆明,一男子因唱歌難聽與人發生口角,被十幾人當街砍死。
病從口,禍從口出,張靜會不會是因口舌之爭而惹來殺之禍呢?
經過協調,當地公安機關調民警與特案組聯合辦案,對死者的家屬進行了調查。張靜的丈夫,是個樸實的漢子,看上去一副窩囊的樣子。張靜的蒙著被單,停放在院子裡,不時有家屬哭著進門弔唁。劉偉還穿著洗車幹活的皮革圍,斜靠在裡屋牀頭,袖著雙手,閉著眼,臉上淚痕未乾,他因傷心過度而到極度疲憊,從聽聞妻子的噩耗到現在,整夜未眠,特案組和小協警找到他的時候,他竟然睡著了。
特案組說明來意,小協警遞上一菸,劉偉點菸時,大家發現他的一隻胳膊有明顯殘疾。
此前的調查中,鄰居們反映,劉偉沉默寡言,張靜特別嘮叨,夫妻倆不和,時常吵架。有一次,因爲一點蒜皮的小事,張靜數落了他一整個晚上,從天黑到天亮,始終嘮叨個不停。劉偉煩不勝煩,盛怒之下,拿斧子砍向自己的胳膊,造多骨折,落下了殘疾。
劉偉說:“我平時就喜歡打牌、鬥地主,又不玩錢的,我婆娘特別能嘟囔,連打牌都不讓我打,一說就說半夜,不讓人睡覺,我這條胳膊廢了,就是的。”
蘇眉說:“你還真是個老實人,拿斧子砍自己也不砍你老婆。”
畫龍說:“不得不承認,人的舌頭能把人瘋。”
包斬問:“你老婆失蹤當天,都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吵架了嗎?”
劉偉說:“唉,別提了,那天我也想拿斧子砍自己。”
前些天,鎮上來了一個歌舞團,在空地上搭起帳篷,表演二人轉、雜耍、魔和歌舞。音樂震耳聾,吸引了鎮上不遊手好閒的男人去看,小孩子也從帳篷隙裡鑽進去,隨後又笑嘻嘻地被人趕出來。劉偉不住,買票進去看了一會兒。張靜趕來,想要闖進帳篷尋找丈夫,卻被歌舞團的售票人員阻攔,繼而發生了爭執。
畫龍說:“你懷疑,你老婆是被那歌舞團的人打死的?”
劉偉說:“我不知道,當時,我婆娘和兩個跳舞的人廝打了起來,我婆娘要報警,說們跳腚舞,是黃表演。”
包斬問道:“都有什麼表演?”
劉偉說:“有跳舞的,有表演奇十八招的。”
蘇眉說:“什麼是奇十八招?”
劉偉低下頭說:“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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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我回局里,還是送你去醫院?什麼,你是成年人,全部都要?很奇怪的要求……好,滿足你!精英刑警刀鋒的“名言”。PS:本書并非單純破案,而是全景式展現九十年代公安機關的辦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