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工匠們也不知道自家皇上躲在房間裡搗鼓啥,隻知道他要了不陶瓷罐子和引線等等。
私下議論時,隻猜測小皇帝是不是蟋蟀蛐蛐的什麼玩兒厭了,現在想要換個口味。
但今天,他們議論的話題卻是不同,和嶽鵬有關。
趙庭在房間裡搗鼓土地雷和炸彈,聽到外麵的竊竊私語聲,本來也不在意,但不經意聽到嶽鵬的名字,便有幾分上心了。嶽鵬是他看中的人,如今雖然被貶為侍衛教頭,但也仍是他的嫡係。
將手中的陶瓷罐放下,趙庭打開門,對門外幾個忙碌的工匠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幾個工匠慌忙跪倒在地,不敢回答。
趙庭笑道:“你們莫要害怕,朕隻是想聽聽你們在聊什麼,我好像聽到嶽大統領的名字。”
工匠們稍稍寬心,有個工匠答道:“回皇上,我們再聊嶽大統領被打的事。”
嶽鵬捱揍?
趙庭驚訝道:“嶽大統領怎會捱揍?”
幾個工匠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又冇有誰敢說話了。
趙庭衝著剛剛說話的那個工匠招招手,“你隨朕進來。”
這工匠跟著趙庭進屋。
趙庭怕嚇著他,低聲道:“嶽大統領好端端的,捱了誰的揍?”
工匠答道:“小人聽說是給侍衛揍的。”
“嚴不嚴重?”
“好像傷得不輕,得有幾天下不來床,不過小人也是聽步軍中的侍衛說的。”
趙庭聽著不訝然,“這怎麼可能?嶽大統領的功夫在侍衛步軍中誰人能及?”
他心裡想,莫非侍衛步軍中還有自己冇有發現的大高手?
隨即卻聽這工匠答道:“嶽大統領是被上百名侍衛聯手給打的。”
趙庭更為詫異,心想這怎麼可能?嶽鵬怎麼說也是教頭,怎麼會有上百個侍衛打他?
說不定是這個工匠道聽途說,以訛傳訛了。
當下趙庭也不再問,讓這個工匠出去,然後自己也離開作坊,去了侍衛步軍的營房。
大高手李元秀和侍穎兒自然是時刻跟在他的旁。
到得營房,找侍衛問清楚嶽鵬的住所,趙庭終於見到嶽鵬。
嶽鵬當真被打得不輕,鼻青臉腫,躺在床上忍不住的輕聲哼哼,滿屋子的藥味,地上還有不沾滿跡的紗布。
趙庭當即就火了,走過去問道:“嶽大統領你怎麼樣?”
嶽鵬還要強撐著起來行禮,被趙庭按住,“你這樣就老老實實躺著,還行甚麼禮?”
嶽鵬實在是起不來,隻能歉然地對著趙庭點點頭,“末將無礙……”
“就你這樣還無礙呢?”
趙庭有些冇好氣道:“朕聽說你是被上百名侍衛給打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都知道嶽鵬是他的人,打嶽鵬,那就是打他的臉啊!
侍衛不可能有膽量群毆嶽鵬,這背後襬明有人指使。
嶽鵬卻不肯說,知道:“多謝皇上關心,末將……末將當真無礙。”
趙庭沉下臉,“說,到底是誰指使那些侍衛打的你!”
嶽鵬還冇見過趙庭生氣,不敢再瞞,說道:“是……是蘇大統領想要試探末將的武藝。”
“蘇泉?”
嶽鵬說的是蘇大統領,自然是蘇泉無疑。趙庭道:“找上百個侍衛圍攻你,蘇泉這明擺著是整治你啊,是不是你和他有什麼過節?”
此時此刻,趙庭心裡已是充滿怒火。
蘇泉如願以償得到主管侍衛步兵副公事之職,卻還刻意整治嶽鵬,實在是小肚腸。
嶽鵬有些不好意思道:“末將以前在全軍會武時失手打傷過蘇大統領。”
“原來還有這事……”
趙庭輕輕點頭,又幫嶽鵬掖了掖被子,道:“你且先安心養好傷,朕會幫你主持公道。”
嶽鵬聽到這話卻是說道:“皇上,不過是小事而已,您實在冇必要……”
趙庭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道:“你是朕的人,朕不能讓你白欺負。”
說完便往外麵走去。
他心裡想,蘇泉敢不顧及自己的麵子,藉口圍毆嶽鵬,那顯然是看自己手中冇有實權,不將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這對於自己來說,未必就不是個立威的好機會。
到得翌日,趙庭早早起來,帶著李元秀和穎兒直奔議政殿。
楊淑妃和大臣們正在探討國家大事,見得趙庭忽然怒氣沖沖闖進來,訝異道:“昰兒,怎麼了?”
文武百都向趙庭行禮。
趙庭卻不答話,帶著李元秀徑直走到蘇泉麵前,“給朕揍他!”
李元秀毫不遲疑,抬便將弓著的蘇泉給踹翻在地,踹得蘇泉痛哼一聲。
百全部都驚了。
李元秀又衝將上去,對著蘇泉猛踹。
蘇泉也是武將出生,諳武藝,自然還手,但奈何功夫照李元秀還差得遠,隻有捱打的份。
蘇劉義看著自家親侄兒捱打,實在看不過去,連忙過來拉扯,“皇上,皇上,這是為何啊?”
還有和蘇家親近的百也過來要阻攔李元秀。
趙庭冷聲喝道:“誰敢手,一起揍!”
李元秀雖然麵白無鬚,但此時眼睛一瞪,也是將那些要過來阻攔的員給嚇退。
蘇泉可憐兮兮,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痛嚎不止,忙不迭喊道:“太後救命!太後救命啊!”
楊淑妃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便說聲說道:“公公快快停手。”
李元秀這才罷手。
蘇泉已是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楊淑妃問趙庭道:“昰兒何故對蘇大統領如此大發雷霆?”
趙庭兀自滿臉氣憤,“嶽教頭是朕看中的人,這是朝中人人都知曉的事。這蘇泉竟然不知好歹,不顧朕的麵,慫恿軍士毆打嶽教頭,隻為發泄私憤。朕若不教訓他,他豈會將朕放在眼裡?”
說著眼神冷冷掃過在場的諸位員,“還有你們,可有將朕放在眼裡?”
這登時將朝們嚇得不輕,連忙跪倒在地,山呼道:“臣等斷然不敢藐視聖上。”
“知道不敢就好。”
趙庭腰桿得筆直,指著地上的蘇泉,“若是誰再敢小覷朕,下場定然比他還慘!”
說完便帶著李元秀直接往殿外走去,十足的紈絝模樣,隻留下眾臣目瞪口呆。
看來小皇上雖然大變,但這小孩子脾氣還是未改啊,以後可萬萬注意些,千萬不能他的眉頭。
殊不知,趙庭剛走出宮殿,角卻是出了笑容。
這般殺儆猴,總該讓這些臣子們心裡掂量掂量幾分。隻是,著實苦了嶽鵬。
他冇有再回寢宮,又一頭紮到兵工坊裡不提。
這邊早朝散去後,楊淑妃留下幾個親近棟梁大臣,問道:“諸位覺得昰兒今日此舉意何為?”
當然知道趙庭不可能再耍小孩子脾氣。
幾個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陸秀夫須輕輕笑道:“皇上這是故意在我等麵前豎立威嚴啊,太後您不準皇上親政執權,皇上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向大家彰顯他的地位。雖然他不親政,但也仍然是這大宋的皇帝。”
看他眼神,分明對趙庭此舉頗為讚賞。
陳文龍在旁邊道:“難道皇上就不怕太後孃娘惱怒?”
陸秀夫道:“蘇大統領公報私仇,毆打嶽教頭,皇上這番火發得合合理,太後怕也不好責怪他。”
楊淑妃殊為認可地點點頭。
要說以前誤以為趙庭是彆的靈魂占時,可能還真會發火。但現在隻以為趙庭還是趙昰,又怎麼可能會發火?
當然是順著陸秀夫的話點頭了。
陸秀夫越想越覺得趙庭這招高明,忍不住又笑,“皇上這般心思,真是讓臣塵莫及啊……”
蘇劉義在旁邊止不住的角搐,“隻是可憐我那苦命侄兒了,怕是得有好些天連床都下不來。”
在座幾人卻冇有人安他,隻是不住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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