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葉芽的兩條眉像蟲擰結在一起,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拽著兔兔耳朵上的,可以見得非常焦慮。
「這和錢沒有關係。」
「那和什麼有關係?」葉芽追問,「你還是很討厭我對不對?」
「我沒有討厭你。」葉霖川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他不知道要如何向葉芽解釋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趙博文是趙博士曾用過的大名,後來他名噪一時,人們習慣以趙博士來稱呼他。葉霖川沒想到趙家明竟和趙博士是父子關係,還記得趙家明父母那一欄寫的是單親,他向來不太關注下屬的家庭況,「趙」又是常見的姓氏,更不會牽連在一起。
如果趙家明所說是真,那麼就說明他手上掌握著葉芽被研究過的證據。
會被帶走,或者被管理局繼續關起來研究。
不管哪個結果,葉霖川都不想承擔。
「如果我不送走你,到時候你會有危險,壞人會帶走你。」葉霖川以簡單的方式向懵懂無知的孩子敘述,「我無法與他們抗衡,隻能先把你藏起來。」
「那阿弟要把我藏多久?」
葉霖川靜默。
葉芽雙眸澄澈剔,似水晶明亮:「媽媽說隻有壞人才會藏起來,我又不是壞人,為什麼非要藏起來?就因為這個份嗎?可是每個人都有份,我的份剛巧隻是克隆人而已,為什麼要藏呢?」
葉芽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境,大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明朗。
不想去澳大利亞看,也不想去黎喂鴿子,隻有一個人的旅途沒有任何意義;要和哥哥一起長大,也要和辰星去看真正的星星。
葉霖川啞口無言,片刻笑了,「好。」他說,「我們不去。」
他是父親,是孩子最堅不可摧的藏之所。
除了他的邊,葉芽哪裡都不用去。
葉霖川發引擎,徑直駛向醫院。
接下來是變的一週,葉霖川買通關係切盯著看守所裡趙家明的況,同時也在趙家周圍安眼線,若出現意外況,他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並且做出反應。
葉霖川這些天很忙,專案那邊要跟進,趙家明那一派也要理乾淨,每天還不忘去醫院看葉清河,幾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
這天再來醫院已是夜裡十點,清脆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在走廊回。
葉霖川推門而。
病房亮著盞小夜燈,燈與窗外月融合,出一抹溫馨。
「唔,爸?」剛閤眼的葉清河被吵醒,睡眼惺忪看了過來。
「吵到你了?」葉霖川放下手上袋子,拉開長椅座。
病床上鼓起一團小山丘,他好奇地朝裡麵打量。
葉清河作輕拉開被子,裡麵蜷睡著一個小白團,雙手揪著葉清河前的服,靠在他懷裡睡得香。葉霖川忍俊不止,寵溺了下葉芽那蓬鬆的髮。
「芽芽不走,要留下來陪我,今天剛好不用輸,就讓留下了。」
「過兩天他們都要開學,估計也陪不了你多久。」
想到他們要去學校,葉清河臉上流出幾分失落,轉而一笑:「沒關係,我好好吃藥,好起來也可以去。」
兩人都知道他說這話是在安自己安別人,葉霖川斂眸,燈在漆黑的長睫上跳躍晃,神倦憊。
「爸爸你不用每天來看我的。」葉清河於父親做出的改變,也心疼他現在的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葉霖川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可惜他生來病,更不懂商業場上的爾虞我詐,無法幫他分憂煩惱,唯一能做的就是懂事些,不給父親再添負擔。
葉霖川口一熱,大掌葉清河頭頂的髮,沙啞道:「清河,你還沒長大,所以可以任點。」
葉清河一愣:「爸……」
「你可以逃課,打架,可以向弟弟妹妹一樣和我耍無賴。你是小孩,不是大人,不必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考慮。年就那麼短暫,我不想你長大回想兒時時,隻有力。」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
葉清河鼻頭酸溜溜的,眼球覺到脹痛。葉清河害怕會沒出息的哭出來,忙低頭狠狠了下眼睛,等緒平復,才沖他出一笑,重重點頭:「我知道。」
「房子那邊重新整理好了,我準備這周就搬回去。」
「都聽爸的。」
葉霖川又說:「沈晝他們也會和我們一起。」
兩個年孤苦無依,葉霖川不會再讓他們居無定所,漂泊流離。養三個也是養,養五個也是養,不如讓兩兄弟和他們一起,人多還熱鬧點。
「我會拿出百分之十的家族份給葉芽,就當是我對的補償。」說著又了葉芽的臉蛋。小朋友吧咂吧咂,還沒意識到自己突然變富婆。
葉清河:「你之前還說把丟掉。」
麵對兒子的嘲諷,葉霖川麵無表道:「葉清河,要記住男人不能活在之前。」
葉清河抿笑,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笑意收斂,緩緩開口:「我今天去外麵散步的時候路過一個病房,裡麵那位病人和媽媽長得真像。」太像了,那瞬間恍惚以為母親重新回到了他邊。葉清河就那樣在門口站了許久許久,許久許久……
思念讓他的緒歸於沉寂。窩在枕頭上的白貓忽地睜眼,溫舐著年的臉頰,接著又閉眼往他裡渡氣。隨著靈力缺失,白貓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積,看起來就像普通家貓那麼大,甚至還要小些。
葉清河並不知道這些,舒出口氣向葉霖川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些的。」
「沒事。」他拎包起,最後看了眼葉芽,說,「那我先走了,有事聯絡我。」
「路上小心。」目送葉霖川遠去,葉清河抱住葉芽重新闔眸。
週六晴。
葉霖川決定帶孩子們重回老宅。
天乍破時大的小的都被醒,葉芽還沒睡夠,坐在床上搖搖晃晃,目獃滯地看著遠。
過一會兒沈晝進來,抱起葉芽去浴室洗漱。
總算回神,下耷在年肩頭,眼睛卻著收拾行李的葉霖川,聲氣問:「沈晝哥哥會和我們一起走的對不對?」
葉霖川沒有抬頭:「嗯。」
葉芽笑了,臉頰出可的小酒窩,「那你也會把辰星接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的對不對?」
葉霖川對答如流:「不對。」
葉芽笑容沉下。
「你真以為我是開兒園的?」
不吭聲。
東西很快整理完畢,葉霖川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旋即一邊等待一邊吃早餐。
餐桌上氛圍沉默,沈晝等葉霖川放筷才開口:「叔叔,我和然然很謝您照顧我們,不過我們還是覺得留在這裡比較好。」
葉霖川看過去:「理由。」
沈晝不由自主掃了眼靜靜等他說話的葉芽,鼓足勇氣道:「因為……因為我們已經給您添很大的麻煩了,您也照顧我們這麼久,再去打擾實在過意不去。」
兩家人住在一起屬實無奈,現在各歸各位,他和沈然沒理由厚著臉皮繼續闖別人的生活。
「過意不去的話就好好學習,長大後考個好學校,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幫我分擔一下工作,不願意的話就做一些你想做的事。」葉霖川說,「我希你和沈然能明白,我照顧你們是因為把你們當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不需要有任何的力與負擔,也不用覺得給我新增麻煩。說的話,這段時間是我麻煩你們才對。」
人在落魄時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
兄弟倆儘管年,可品行良善,聰慧斂,他們理應得到最好的生活與教育。再說,子煜格不穩當,葉清河又過於寵溺弟妹,現在找個厲害的管著點也好。
見他們還是不語在,葉霖川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葉芽和子煜煩,所以纔不想來。」
沈晝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很喜歡芽芽和子煜。」
「那不就了。」葉霖川看向時間,「去收拾一下,車馬上要到了。」
沈晝靦腆了耳朵,拉起沈然回房收拾行李。
同時,手機鈴聲響起。
葉霖川以為是司機到了樓下,看也沒看的接聽起電話,哪想對麵傳來的卻是嘶啞疲倦的音。
「葉總好,我是田又琴。」
葉霖川眉一皺,指腹不移向結束通話鍵。
田又琴像是覺察出他的意圖,冷哼聲說:「葉總先別忙著掛電話,我這次找你是想和你談一筆易。」
葉霖川聽來好笑,「趙家已是風雨飄搖,你想拿什麼和我談?」
田又琴說:「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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