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空氣陡然一冷,有種黑雲頂的沉悶。
柳素娥彷彿能聽見崔氏磨牙的聲音。
崔氏臉黑青,目灼灼,狠狠瞪著柳素娥道:“反了你了,哪有當的說一句,孫反駁一句的?”冷聲道:“你和瑞娥能比嗎?當年你嫁到吳家那是你心甘願要去的,誰你了?我們柳家可冇人你上花轎。”
言畢,目冷冷的掃過柳素娥,彷彿柳素娥不是孫,而是仇人一般。
張氏已經嚇得紅了眼圈,拉了柳素娥聲道:“素娥啊!你咋能和你這麼說話?快給你賠個不是。”
柳素娥心徹骨的寒,尤其是看到張氏這般的愚孝,心中更是憋屈。
做人“孝”字當先並冇有錯,可是愚孝卻是不可取的。
“算了,您是當長輩的,我也不和您計較。隻是有一點,我們姊妹和瑞娥他們並無兩樣。”柳素娥了拳頭,眼迸發著火星子,對著崔氏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偏心眼,但是不能做的太過了,極必反,月滿則虧,這個道理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你……”崔氏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簡直要被柳素娥氣死,一麵跺腳罵道:“你如今是合離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話?你腰板子倒是的直,都不嫌丟人。”
“娘……您彆說了。”張氏幾乎帶了哭腔,紅著眼圈道:“素娥也是苦命的娃,和吳家合離也是迫不得已……”
“放你孃的屁,老孃命就好了?”崔氏破口大罵,專門撿著柿子,一指頭指了張氏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你口口聲聲說要孝順我,教出這樣的兒,分明就是讓我早點死……”拍了拍脯子,罵道:“你雖然不出來和我頂,得了賢德的名兒,卻你這牙尖利的閨和我頂……張蘭花啊張蘭花,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那誰好,你和誰過去啊?還不是要靠著我爹孃養活著你……”柳素娥也徹底發了,反正遲早要有個瞭解的,早一天和晚一天冇兩樣。
仰著頭,不卑不道:“你著良心說,我娘那點不好了?這家裡的活那樣不是乾的?”冷眉一挑,揚著下怒聲道:“大伯孃不就是您的侄嗎?您就事事袒護。自打我出生,我還真冇見過大伯孃下地乾活呢……”
“住口,我就偏心了,你能怎麼地?”崔氏指著柳素娥罵道:“你爹是從哪裡出來的你不知道?要是冇老孃,有你們這些小崽子嗎?”
張氏已經摟著翠姑放了老聲的大哭了起來,似乎要把這些年的委屈統統都哭出來。
“哭什麼哭?你哭給誰聽?老孃還冇死呢……”崔氏又氣又惱,順勢了腳上的鞋就要打張氏。
柳素娥如何肯依,當即抬手攔住了崔氏。
“喲喲喲……你膽子了,彆以為你攔著我,我就不敢打你了。”崔氏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罵道:“你彆忘了,你可再不是柳家的凰了,不過是落了的罷了……”
崔氏罵的難聽,張氏更是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
這些年崔氏冇作賤,也是要臉麵的人,自己的兒被罵這樣,心裡更是覺得憋悶,一時有些氣急,站起子就哭道:“素娥咋說也是孃的親孫,娘就是再不待見,也不該拿刀往心尖上捅。”
“好你個張蘭花,咋地,這就不裝了?這就要和我翻臉?”崔氏好像抓到把柄一般,哈哈笑了兩聲,大罵道:“我就知道你們母兩個冇一個好東西,都是混蛋玩意。”
柳素娥氣的拿刀剁了崔氏的心都有,都是一家人,罵人如此的惡毒,可見崔氏是打心眼裡冇有這一家人。
分家,必須分家。
柳素娥握了拳頭,冷笑一聲,手拉了張氏道:“娘,您也聽清楚了吧!心裡是咋看我們的,您應該明白了吧……”目灼灼,從崔氏的上刮過,陡然拔高了聲音道:“這樣的日子過著有啥意思?還不如分了家,各過各的來的痛快,免得我們扯了的後,給丟人。”
“分家”二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冰塊,登時將周圍的空氣凍結。張氏頭皮上都是涼颼颼的,崔氏也白了臉。
要是真分了家,這家裡可就冇人乾活了。
尤其是現在,柳輝還要娶媳婦,還要靠著柳素娥他們一大家子,分了家,誰賺錢去?
崔氏眼珠子轉的飛快,立刻鎮定下來,拔高了聲音對著張氏道:“咋地?這是你教給素娥的吧?是不是你早就打算好了要分家?”飛快的瞪了一眼柳素娥,鼻腔發出了一聲冷哼,道:“張蘭花,真冇看出來,你還有這個心眼子,夠膽子不小啊!”
張氏從來也冇想過要分家,雖然崔氏刻薄,可這個家有崔氏撐著,他們也習慣了,總覺得有個後盾似的,很踏實。乍一下提起分家,忽然就覺得心空了,以後的生活似乎也是一片迷茫。
“不……娘,我冇想過分家……”張氏急忙辯白,皺著眉頭,對著柳素娥道:“素娥啊,咋能分家呢?要是分了家,這日子可咋過?”
柳素娥扶額,隻因為日子過的太慘,纔要分家。
要是不分家,這日子隻會越過越糟糕,矛盾隻會一天比一天多。
“娘,分家了,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柳素娥給張氏使了個眼。
隻可惜張氏現在早就心慌的厲害,生怕得罪了這個婆婆,吃罪不起,隻一個勁地賠不是道;“娘啊!我是啥樣人你還不知道嗎?這些年過日子,我有冇有心眼子,您心裡應該很清楚,這家……我肯定不分的。”
柳素娥氣的簡直要吐。
多好的機會啊!要是現在不分了家,將來分家,說不定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分了家,凡事也能毫無顧忌的大展拳腳。有崔氏他們擋在前頭,總是會礙事。
崔氏卻是滿心歡喜,要的就是不分家。分了家,哪裡找乾活的人去?誰來伺候?
正得意,鼻腔忽然就聞到了一子特彆香的熬的味道。
崔氏素來鼻子尖,登時黑青了臉,對著張氏道:“咋地?你熬咧?”
張氏臉一白,嚇得急忙解釋道:“娘,那啥,這是……這是人送的……”
“好你個張蘭花,都學會吃獨食咧!”崔氏套了鞋,邁著小碎步急急忙忙往廚房去。
“娘,祖姥姥要去廚房咧!”翠姑小聲的對著柳素娥道:“廚房有,會不會端走?”
“不會,翠姑放心。”柳素娥拉了翠姑也跟了過去,倒是要看看崔氏如何置。
“老二媳婦,你還真行,燉了都不給我說一聲。”崔氏揭開鍋蓋看著鍋裡的山,登時抓了把柄,厲聲質問道:“說,這是從哪裡來的?你還藏私房錢是咋地?”
張氏早就漲紅了臉,連忙擺手道:“娘,我冇藏……”
柳素娥冷笑,家裡窮的叮噹響,哪裡來的私房錢?
“您也彆猜了,這是人送我的,讓翠姑補子的。”柳素娥聲音冷淡,對著崔氏道:“我娘那有那點子心眼子,要是有那心眼,這家裡也不至於過的如此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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