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得站在那兒沒有出聲,他呆著陳慧,似乎一時間不能理解的話。那句話在他腦海中劃過一遍又一遍,終於進了他的意識之中。他記得早前也說過「最喜歡公公」這種話,可那時候他們都清楚,不過是討好的無心之語罷了。但此時此
刻,口中的這個喜歡是不同的,不是什麼戲語。
然而,什麼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喜歡?他算什麼男人?說這種話,真不是故意刺他的?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也虧得能說出口。陳慧見李有得並沒有對的話做出任何反應,心裡有點失,可更多的,大概還是理解。讓他相信是真的喜歡他,很難吧,這個時代,要說一個人會真正喜歡上一個
宦,說出去是可以當十年難得一見的奇聞了。
既然說不夠,那就做給他看好了。陳慧解開帶,在李有得微微驚怔的目中抓著兩邊襟將中往後一掀,出圓潤瑩白的雙肩和底下挑細選的綉有鴛鴦戲水圖的肚兜,鼓起而微微起伏的口
將那鴛鴦襯得猶如活一般。
定定著李有得道:「公公若不信我,那我便做給您看。我喜歡公公,想跟公公一起睡,做《金簪記》裡黃氏與書生做的事。」
李有得終於了,他快步走過來,在陳慧又是期盼又有點張地仰頭看他時,他竟抓起被子,地裹住了。
陳慧驚訝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有得,的手還背在後,被棉被這麼一裹,便一點兒都掙紮不出來了。
李有得冷著臉責怪道:「這都什麼天氣了,也不怕凍著!」
陳慧想過他可能會冷笑著說他本不信,也想過他或許會讓做點什麼來證明……這對來說是求之不得,可這個?這算什麼哦!
「公公,我之前說的話,您都聽到了嗎?」陳慧不甘心,努力將話岔回來。
李有得倒也沒迴避,平靜地回道:「聽到了。」
陳慧看著他,可半晌也不見他的下文,不住再問道:「那公公您倒是給個準話呀!」
李有得看著陳慧的肩膀,把被子掖了掖,微微吐出一口氣,終是開口道:「我那日說的不過是氣話。我既說了讓你當這李府的主人,便不會再反悔。」他確實有些後悔那日不該用那種氣話來嚇,看把嚇什麼樣了,竟犧牲至此來討好他。隻是稍微想象幾分此刻的屈辱,他便覺得一陣陣針紮似的心疼。何必計較
那麼多呢?說一句「喜歡」,他其實很是歡喜,假的也歡喜。
陳慧心裡忽然湧上相當無力的挫敗。
怎麼說呢,就像是自己把心都挖出來給他看了,他卻輕飄飄地說,你這心啊,長得好看的。誰管它好看不好看啊!倒是關注一下挖心的這個舉啊!
實在是太憋屈了,陳慧氣惱地說:「公公,我想要的不是那個!」
李有得轉過視線盯著道:「那你想要什麼?要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我想要公公你!」陳慧毫不示弱地反看回去。李有得一愣,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道:「說的都是什麼話!」不過片刻他又看了回來,盯著告誡道,「在羲族那兒被帶壞的言語,都給我改回來,這兒畢竟是大梁,正經人家
的子,哪有那麼出格的!」陳慧癟了癟,簡直要哭出來了。難道得直接說「公公,我並不在意您是不是個宦,那二兩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請相信我,您千萬不要自卑覺得我不可能喜歡
上一個宦」?
十有**,他會當故意他痛,發火還是好的,因此而厭棄把丟回梅院,那就真沒地方哭去了。冷靜,該說的話已經說了,他如今不相信不要,這些話會為一顆種子,在他心中生,今後每一日的相,都將是雨甘霖,那種子必將發育一株參天大樹,而
到了那時候,他就再也不會懷疑的真心了。
「知道了公公。」陳慧嘆了口氣,又重整旗鼓出甜甜的微笑,彷彿先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公公,那您快鬆開我吧,我便不攪了您歇息了……或者,我還是留下?」
「留什麼!」李有得立即否決了的提議,「邊多一人,哪兒睡得著。」
他鬆開退後,陳慧肩膀一抖,被子便落下去,慢條斯理地把中扯了回去,又爬到床尾去拿先前了藏在那兒的外。可剛抬,就僵住了。
緩緩低下頭去,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麵一變,又轉頭看向側對著自己的李有得,低聲道:「公公……」
李有得看了過來,眉頭微皺,看這一副犯錯後小心翼翼的心虛樣,忽然就多了那麼一不妙的預。
陳慧低著頭臉都紅了:「我來月事了……」
來月事當然不會覺得如何,然而問題是……它來得不巧,了啊!陳慧上一次來月事是去邊疆的路上,這子的月事一直不大準,也可能跟在邊疆水土不服以及被嚇到了有關,月事推遲了大半個月才來,偏又如此不湊巧,到了李有
得的床上!
李有得想起那時候陳慧痛得麵發白的模樣,聽這麼說,他忙說道:「又疼了?讓大夫來給你瞧瞧,總疼可不行。」
陳慧搖搖頭。
「那……」
陳慧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著李有得:「公公,若慧娘做了什麼錯事……您一定會原諒慧孃的,是吧?」
李有得皺著的眉不見舒展,他的視線逐漸下移,忽然盯著陳慧道:「你……」
「是我。」陳慧搶答道,「對不起啊公公,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有想到它會來得那麼突然……就、就了……」
李有得的表微微有些不可思議:「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弄髒了換下便行,瞧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什麼了!」陳慧瞥李有得而,見他是真的不在意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其實想想大概也能料到,當初在途中月事來的時候他多坦啊,可能就不會對大多數認為是「汙穢之
」的月事有什麼偏見。「那……我把床單換了。」陳慧翻下床,把外披上,轉頭看了眼床上那一個混在靛藍床單上不甚顯眼的深小圓點。月事才剛來量不大,再加上還穿了,因此染到
床單上的並不多。
還真的有點像是……落紅呢。
陳慧沒把自己的聯想說出來,想必李有得也不樂意聽,剛要去翻櫃子,便聽李有得道:「不必,讓阿大他們來就行了。」
陳慧本來覺得這也太不好意思了,可想到那床單上經的模樣,便沒有拒絕,隻低聲道:「那慧娘先回去了,公公夜安。我去阿大阿二他們進來。」「明日讓大夫給你瞧瞧,若有必要,開些葯好好調理,什麼靈芝人蔘,庫房裡有的是,不必給我省。」李有得道,怕陳慧不當回事,他又舉例子嚇唬,「不要自恃年紀輕便
肆意糟蹋自己的子,我在宮裡那麼多年見多了,早年不照顧好自個兒子,歲數一大全都是病的人多的是,那副慘樣,你若見了,夠你做三日噩夢的!」
陳慧抬眼看了看李有得,覺得他這嘮嘮叨叨的模樣可得令人想日,眉眼彎出個甜的弧度,點頭應道:「好,明日我一定找大夫來瞧瞧。公公,那我走了。」
「快去吧!」
陳慧快步走到外屋,把阿大阿二喚了過來。二人見了陳慧很是驚訝,不知怎麼就從李公公屋子裡出來了。
陳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公公讓你們進去換下床單。」
二人一愣,便見陳慧快步往廂房而去,隻是看著腳步似乎不大穩,好像哪裡不適似的。
等進了屋,二人聽李有得說的去換床單時見著了那一個深的圓點,稍稍帶了些驚訝。他們還以為公公早要了陳姑娘呢,原來這會兒才……二人曖昧地對視一笑,也不敢拿此事調笑,更不敢提及,趕換了床單後出去了。臨去前,阿二瞥了此刻正不知回味著什麼看著心不錯的李有得一眼,對阿大眉弄眼,阿大嘿嘿笑了一聲,趕捂住了,快步離開。而這時候,他們也終於懂了陳姑娘離去前那不適的模樣究竟是因為什麼。隻是二人也忍不住慨公公竟沒有留陳姑
娘睡下,而是把趕回去了,這怎麼說都有些過分了。但那畢竟是李公公,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陳慧回了廂房,便關上門笑瞇瞇地躺到了床上,即便隻是故意令他人以為和李有得有了實質關係,也能讓覺到一的甜,這絕對是病膏肓無葯可醫了。
還好,已經放棄治療了。
第二天陳慧起來時,李有得已經去皇宮了,許是怕不去找大夫,他額外叮囑了小六,等陳慧吃完早飯時,大夫已經在外頭等著了。陳慧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去看了大夫,聽小六說這位大夫在婦科上頗有建樹,在京城名很高。對方聞問切,最後說了些虛宮寒之類的話,便給陳慧開了葯。陳慧謝
過大夫,讓小六送對方出去,決定忍著經期的難巡視一遍如今已了主人的這座宅院。陳慧帶上了小笤以及小五小六三人,先去了目前空置的蘭院,這裡定期有人打掃,因此並不顯得骯髒寂寥,若要當個正經的主人,住這院子好,不過當然不正經
必須霸著院的廂房不走呀,近水樓臺先得月,要培養可不能離得遠了。離開蘭院,陳慧又去看了東西長屋和廚房等地方,不知李有得有沒有把這拔高了的份正式對李府眾人宣佈,陳慧並沒有太囂張,直到回了原先住過的梅院。到了梅院有種回老家的欣喜暢快,四下看了看,見這兒沒什麼大變化,頗有種是人非的覺。梅院一直都是這般模樣,而呢?從原先那連都吃不上的小可憐,如今已
混到了李府主人的地位,而這纔不過半年而已。
哎呀可真是太厲害了,天生就是要福的命啊!路過倚竹軒時,陳慧當沒看到這地方,徑直走過去了。蔣碧涵的事,跟李有得已經達共識了,就當是花瓶擺著看看,不用多做什麼。雖然想想看自己男人後院裡還放著另一個人,確實不爽的,可誰來得太晚了呢?若哪天皇帝大赦天下,能給蔣碧涵一個擺賤籍的機會,那就可以想法幫一起挑一門過得去的婚姻,如此
大概可以算是兩全其了。陳慧逛完了後院,又去了前院,前院有書房,庫房還有會客廳等,陳慧見著書房就有些犯怵,那什麼的回憶可並不好。不過回想起那時候李有得那麵目猙獰的模樣,
倒覺得他是虛張聲勢,反而覺得可了。
發覺這一點,陳慧覺得自己真是完蛋了,怎麼李有得的什麼都覺得可呢?還好目前並不覺得李有得那風乾的某可,說明還沒病得徹底失去理智。
逛了一圈,陳慧也累了,便回了院,剛一進院子,便發覺竟有人在院子裡等自己。
「蔣姑娘?」陳慧驚訝道,沒去找,沒想到對方竟然找上門來了。
「陳姑娘,昨日我有些不適,直到今日纔好些。見你安然歸來,我心甚。」蔣碧涵輕輕微笑道。
兩個月過去,蔣碧涵的笑容似乎明了些,察覺到這種變化,陳慧的笑容裡也多了幾分笑意:「多謝蔣姑娘記掛,要不要進去坐坐?」
「那便打擾了。」蔣碧涵頷首,款款跟著陳慧進了廂房。
二人相繼坐下,陳慧讓小笤領著清淑出去玩。本來是想著跟蔣碧涵秋毫無犯的,但既然主找過來了,有些事可能得說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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