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龍現
慕容復、方臘與方丈寒暄幾句,說了求宿之意。方丈看出這些人都有武藝在,上還帶著殺氣,不免有些驚懼,遲遲不敢應聲。
王寅笑道:“你這老和尚,好不知事,可是見我等長得兇狠,疑心我等是來劫掠錢財的強盜嗎?可你見過強盜打劫還帶著自己小孩子的嗎?”
方丈被他破心事,大覺尷尬,強辯道:“老衲隻不過在考慮安排諸位檀越住哪間屋舍合適,你便生出這許多猜忌來。我出家人四大皆空,就算真是強盜惡人,也不怕你。”
說著看了一眼石寶、厲天閏,心道帶著小孩子打劫的強盜未必沒有,這幾人兇橫強壯,我這寺中又無武僧,卻不能把話說滿。口中道:“當然了,老衲手無縛之力,真遇見山大王們還是怕的,不過嘛——”他手往南一直,鼓起眼睛道:“山南道觀中,卻有位了不得的天師在此修行,此人練道家神通,法力無邊,若當真有人行那奪財害命的惡業,那天師一念之間,飛劍即到,百裡之,斬人首級如探囊取!”
石寶不屑道:“你一個和尚,不求佛祖保佑,居然賣弄道家天師的手段,為何不留起頭發做道士去?別的不說,有頭發的道姑,總比沒頭發的尼姑好看吧?”
方丈大怒,卻不敢同他爭競,氣得鼓著臉不說話,隻打算做晚課時,在心裡好好向菩薩告上這漢一狀。
知客僧原本是見方臘一行人出手闊綽,特地引來見方丈,本意是想方丈同他們談些佛法禪機,說不定談得投機,還要多出些香油錢。不料方丈十分草,不由大失所,連忙開口,引著眾人去用了些齋飯,安排屋舍給他們休息。
方臘見這知客僧殷勤,又拿出二兩銀子,請知客僧準備些草料黃豆喂一喂馬騾,知客僧大喜,之前那十兩香油錢在眾目睽睽下收得,乃是不得的,這二兩銀子卻不妨由自己代佛祖笑納了,當下連聲答應,自去吩咐寺中火工道人細心照料。
次日一早,幾人起用了齋飯,在知客僧依依不捨的恭送下,離了棲賢寺,跋山涉水,簡寂觀而去。
走到中午,終於到得簡寂觀前,方臘慨然道:“好座道觀!”
這道觀乃是南朝時天師道高人陸修靜所建,初名太虛觀,後取“止繁曰簡、遠囂在即”之意,更名為簡寂觀,乃是當時江南第一大道觀。其觀中殿宇宏偉,規模壯麗,金宮玉闕,倚崖六層,觀前雙峰並立如門,觀後有陸修靜手植六朝鬆十餘棵,龍鱗雪斡,蔽日乾霄,令人見之俗。
眾人正在觀前打量贊嘆,忽聽觀中一片嚷鬧之聲,滿是驚懼之意。石寶道:“清靜之地,怎麼如此吵鬧?難道是有人來觀中打劫不?”
慕容復皺眉道:“進去看看!”
一行人剛剛踏進道觀大門,便見數十個道士滿臉驚慌向門口跑來,口中嚷道:“禍事了、禍事了。”那些道士有老有小,一個個發足狂奔,對立在門口的慕容安一行竟是看到不看。
方臘使個眼,石寶一把揪住一個中年道士,大喝道:“慌什麼,跑什麼,可是有人來你們觀中打劫?”
那道士本待不理,卻是掙不石寶的大手,哭喪著臉道:“你們不想活,被拉著貧道啊!快跑吧,神龍進觀,逢人就吃,快跑啊!”
眾人聽了大奇,石寶道:“神龍,什麼神龍?”
道士滿麵驚惶,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回頭看了一眼,忽然大一聲,往地上癱去,眾人隻覺臭氣撲鼻,低頭一看,那道士屎尿都撒出來了,竟是幾乎要被嚇死的樣,又是可笑又是可憐。
石寶還待再說什麼,不料眾人牽來的騾馬同時發起瘋來,悲嘶連連,除了慕容安的坐騎如意尚且能勉強站立,其餘幾匹騾馬都是四蹄癱,屎尿俱下。
這時一陣腥風吹來,眾人皆是一凜,齊齊扭頭往後看去,卻見二百步之外,三清大殿的屋頂上,一條龐大無比的巨蟒正緩緩探出頭來。
那巨蟒著實大至難以想象,僅僅一個腦袋,便有一間屋子大小,雙眼如兩扇月門一般,森冷詭異的豎瞳幾乎比人還長,信子一吐,足有一丈長短,周黑鱗甲,上麵生者墨綠的紋理,在下閃閃發。
方蘿莉大哭一聲,撲倒父親懷中:“爹爹我怕!”方臘摟住兒,額頭上也不由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慕容復拉住慕容安的手,雙目大睜,呼吸重無比。
慕容安也嚇得腳發,這蟒蛇大的已經顛覆了他對生學的認知,便是遠古時代的泰坦巨蟒,也不過十幾米長短,那已是駭人聽聞了,而麵前這蟒,單單攀在大殿上的,便有十米以上,藏而未的還不知有多長!看它三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細,隻怕四五十米都打不住。
麵對這般充滿原始蠻荒氣息的可怖巨,那種來自食鏈頂層的威,幾乎得眾人不過氣來,與這怪般的巨蟒想必,之前陳姓青年背後的詭異人頭,簡直了小孩子的玩。
王寅聲道:“大哥,怎麼辦?怎麼辦?”方臘臉鐵青如鬼,嘶聲道:“我等大業未,怎能死在這裡!讓他先吃騾馬,這裡五匹騾馬,不夠還有這個道士……再大肚子也該吃飽了……”
司行方牙關哢哢打架:“若是吃不飽怎麼辦?”
“吃不飽……”方臘麵更沉:“那就分頭跑,跑出去一個是一個!”
慕容復握著慕容安的那隻手,手心已然全是冷汗,他低聲對兒子道:“安兒別怕,若到了最後關頭,你隻管騎著如意跑,爹爹來引開這怪!”他的聲音抖而堅決,慕容安猛然抬起頭看嚮慕容復,隻見他臉蒼白如紙,但眼神卻如釘子般堅定。
雖然那一幕並未發生,但慕容安已覺心中大慟,彷彿有一隻手攥住他的心臟,使勁一般。他握了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踢在那快要嚇死的道士上,麵猙獰的低吼道:“姓包的天師呢?他不是會飛劍嗎?”
慕容安覺得麵對這種級別的對手,武功再高也是一盤點心,可能隻有飛劍這種超自然的力量,纔有機會匹敵了。
那道士魂魄悠悠,都快飄到鬼門關了,被慕容安無的一腳又踢了回來,頓時哭嚎道:“包天師?神龍就是他做法引來的,他媽的,第一個就把他吞了!”
巨蟒也許已經吃了不道士,此刻似是並不著急吃掉眾人,蟒信吞吐,緩緩遊間,龐大的軀漸漸布滿了三清大殿的屋頂,得整座大殿都在微微,殿頂的琉璃瓦大片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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