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居
大太太之所以這麼安排,是因為海棠居最早便是原配夫人的居所,那一片海棠也是進府才種下的,這時候給林霜語住最合適不過。
「大小姐,等到四五月的時候,這窗一推開,就能看到海棠花了,府上的姑娘每年都要過來折海棠,咱這乾院的海棠可是有些名氣的。」
倩兒帶著林霜語一路到海棠居,順便介紹了一圈。
海棠花開,花團錦簇的確是的,路上略看了那片海棠林一眼,品種也多,有西府海棠、梗海棠、垂海棠、木瓜海棠、四季海棠等,看得出,林霜語的生母很喜歡海棠。
可是,海棠還有個別名,不太吉利,喚作斷腸花,有離別之意。
不過,卻是不太在意這些,花本無意,不過都是人強加到們上的。
「小姐,這是碧草和芳香,先讓他們伺候著大小姐,太太說了,若是小姐不喜歡,隻管說。」
倩兒剛說完,兩個俏生生的丫頭便站了出來,給林霜語磕頭請安,算是認主。
林霜語打量過去,兩個丫頭應該都是十四五的年紀,看舉止,是自小就伺候人的,懂不懂規矩,一時還看不出,無妨。
「都起來吧,以後要麻煩二位姐姐。」林霜語裝著不懂,沒有一點架子。
為主子,這樣說話本就是自降價,是不懂主僕之別,會被人瞧不上的。
但是這位小姐是什麼來路,大家心裡都明白,所以不覺得太意外,心裡都暗暗想著,到底是鄉下長大的,沒見過世麵,下人姐姐...
「小姐折煞奴婢們了,夫人讓我們來伺候小姐,我們一定盡心伺候不敢怠慢。」倩兒還在,這兩人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主子不懂事,們卻是不能糊塗的。
「行了,你們好生伺候大小姐。」倩兒是大太太跟前的人,的話,丫頭婆子們最麵上還是恭敬聽著的。
「大小姐一路也辛苦了,好生歇著,奴婢去給夫人復命了。」
「代我謝謝夫人。」
「是!奴婢告退。」倩兒微微行了個禮,轉看向林宏圖,「爺,倩兒送您回去。」
一路跟來的林宏圖,幾乎沒說幾句話,就微笑跟著,「你先走,跟母親說我馬上回。」
倩兒畢竟是下人,心裡不贊同,卻不能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直說,隻能勉強點頭。
「長生,照顧好爺。」
「倩兒姐放心,長生一定寸步不離照顧爺。」
倩兒這才離開。
「你們...出去,我跟大姐姐說兩句話。」林宏圖朝著碧草和芳香兩個丫頭吩咐了一聲,他是靦腆,可也是自小前呼後擁養的爺,派頭還是有的。
兩個丫頭互看了看,都覺得不妥,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就剩下個長生,林宏圖朝他使了個眼,隻見長生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送到林宏圖手中。
「大姐姐,本來是要準備禮的,但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是弟弟的一點心意,你收下...。」說著說著,臉又紅了,顯然,他很做這樣的事。
見麵禮送銀票的,卻是不多見,可對林霜語現在的狀況來說,這卻是最好的禮。
「大姐姐,你收著吧。」見林霜語不接,林宏圖麵急。
林霜語定眼看著對方,這份善意和聰慧比他手裡的銀票更顯可貴,這個病弱的『弟弟』,送的這份禮,也是極其用心了。
知道這個姐姐是從鄉下接回來的,手頭拮據,這大戶人家,不說旁的,就是下人的打點之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在林家的地位已是低微至極了,若是再無分文,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他要送見麵禮,隨便準備一份都可以,禮數就算到位了,卻偏送銀票,還支開了下人,恐怕他求著夫人跟過來的用意也是在此,所以說他用心了。
既是真心實意的好,推拒就是糟蹋,不忍也不應糟蹋這份用心良苦,儘管這個『弟弟』未必如表麵看的這般無邪。
無法全心融到林霜語的人生裡,卻願代替承這份親。
「謝謝五弟,我回的匆忙,沒能準備什麼禮給你,等過些日子,一定補上,時候不早了,五弟早些回去,夫人該擔心了。」
見林霜語收下了,林宏圖立刻笑逐開,十二歲的年,如朝一樣明。
「大姐姐好生休息,弟弟告退。」規規矩矩的行禮,半分沒有瞧不上的意思。
林霜語忍不住笑著點了點頭,好像今天笑的時候比較多。
「爺,你怎麼這般高興?」長生還在心疼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爺可真大方,什麼大小姐,他看著那樣子,連府上的丫頭都不如。
出了海棠居,長生便忍不住開口。
攏著暖袖,子藏在狐皮風裡,隻出一張清秀的臉,十二歲的年紀,卻一臉與年紀不相符的老。
「我很高興嗎?」
跟上腳步,連連點頭,「爺眼睛都笑彎了。」這還不高興嗎?
「恩,長生,我這個姐姐...比我想的好。」
「奴才怎麼看不出來哪裡好,長的...」話到邊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閉。
「很好!」
長生眼角一,很好?完了,爺這眼太獨特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心疼那點銀子。」小小年紀,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爺不是說不一定給嗎。」剛才給的那一個爽快。
對啊,不一定啊,他想給,就給了,大姐姐現在最用的上的就是銀子,多個親人的覺,也好的。
長生見爺不說話,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為啥所有人都覺得,爺是個實誠人,明明不是那麼回事。
林宏圖走了之後,碧草和芳香立刻讓人抬了熱水進屋伺候林霜語沐浴。
「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小姐,我和芳香伺候著吧。」碧草遲疑了一下,輕聲回著話。
「不必了,我自己來,你們出去吧。」這一次,林霜語加重了幾分語氣,帶了點不容質疑的味道。
碧草和芳香莫名心頭一,條件反低下頭去不敢再出聲,直到出了門被冷風一吹,這才清醒了幾分。
剛才,們是怎麼了?中邪了嗎?竟然被這個鄉下剛回來的小姐給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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