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翰和溫澤兩兄弟被關在後院足足凍了兩個小時, 直到年的鐘聲響起,一家人來到後院放鞭炮迎新年,這才發現他們。
兩兄弟哆哆嗦嗦地坐在後院的狗屋裡, 相互依偎著取暖, 上的羽絨服邦邦都已經結冰了。
而金狗則坐在在溫暖的落地窗背後, 歪著腦袋看他們。
還真是人不如狗啊!
四嬸尤其溺家裡的這兩個兒子,見他們被凍得快要神誌不清了, 急得直跺腳“怎麼搞這樣啊!多大的人了,到底怎麼回事啊!誰把你們關在外麵的?”
溫翰和溫澤兩兄弟臉慘白、哆嗦,早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
因為四嬸總是吹噓自己生了兩個兒子, 對溫家有多大多大的貢獻, 而伯母隻有一個兒溫蘭,所以經常奚落伯母――
就算溫蘭再怎麼能乾,終究不過是要嫁出去的兒家, 不像他, 兩個兒子, 晚年也有個依靠了。
伯母本來肚子裡就窩了火,這會兒逮著機會, 便笑著說“哎呀,溫澤溫翰,你們倆兄弟怎麼睡到狗窩裡了啊, 這可真是難怪你們媽媽總說你們是人中龍,還真是能屈能啊。”
四嬸滿臉忿懣, 推著自己家裡的兩個傻兒子進屋,口氣也很不客氣“快笨得要死了, 快進去!別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
雖然有這樣的小曲,但還是沒影響一家人辭舊迎新放鞭炮的心。
晚上一點多, 親戚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溫宅。
溫念念回到房間,看到那條灰的羊絨毯規規整整地疊了豆腐塊,放在門的小桌上,茸茸的暖手寶也放在毯邊。
同時,桌上還放了兩枚大白兔糖。
溫念念睜大眼睛,拾起糖,莫名有些寵若驚。
這糖是溫欒送的?
這可不像那個渾帶刺兒的孤僻堂兄做的出來的事兒啊。
……
春節那幾天,溫念念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書,沒跟葉辛懿和溫庭軒各拜年。
葉辛懿倒是很想帶著溫念念出門,但溫庭軒說,沖刺階段,不要打擾孩子復習功課。
這段時間,爺爺溫哲倒是經常去溫庭軒家裡走著,爺孫倆在暖照耀的冬日午後,去河邊堤壩走走。
河邊柳絮下有棋局,溫念念經常代溫哲跟這些老爺子們下下象棋,聽這些老人們講講過去的故事,一下午的淡漫時就這樣過去了。
溫念念無論是圍棋還是象棋,棋藝相當之湛,這些“久經沙場”的老人家都不是的對手。
這可給溫哲老爺子長了不臉。
沒幾天,河邊花園的這些老人家就都認識溫念唸了,還問溫哲是從哪兒找來的小神。
溫哲樂嗬嗬地笑著說“這是我家的小孫。”眼裡眉間頗為自豪。
葉辛懿時常抱怨,溫念念有時間跟老爺子出去下象棋,都沒時間陪出去參加聚會。
溫庭軒安說“你不就是想帶溫念念出去,在你那幫閨麵前炫耀?”
葉辛懿撇撇“得了吧,你以為老爺子帶去下棋,目的就單純嗎!”
溫庭軒本來以為老爺子已經到了樂天知命的年齡,沒什麼攀比心,直到某天經過河邊小花園,看到自家閨坐在榕樹下拉二胡開嗓唱黃梅戲,一堆老人圍著,拍手鼓掌,好聲不斷。
而溫哲站在邊上,笑逐開,直對周圍人道“這是我孫,是我孫,哈哈哈哈。”
溫庭軒角咧了咧。
這小丫頭,居然還會拉二胡?
……
元宵節的下午,江嶼一西裝革履坐在賓士車裡,司機開車帶他去參加公司年會,順手端起一杯咖啡。
路過小花園,他無意間轉過頭向窗外,恰看到溫念念和坐在樹下,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二胡嗩吶大合奏。
江嶼手微微一抖,咖啡撒在了潔白的袖上。
“……”
司機靠邊停車,趕去路邊便利店給江嶼買了一包紙巾。
江嶼按下車窗,遠遠地向溫念念。
這丫頭穿著一喜人的大紅羽絨服,像隻小熊似的坐在樹下的木凳子上拉二胡,白皙的臉頰泛著自然的紅,冬日的下,耀眼極了。
江嶼角浮現一淺淡的微笑,出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直到司機重新坐回車裡,買回了紙巾,遞給江嶼“爺”
第一聲 ,江嶼並沒有聽見,直到他又喚了第二聲“爺。”
江嶼這纔回過,放下手機,接過司機遞來的紙巾,了手。
司機看著他角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笑意,有些莫名其妙。
已經多久沒有看見這位高冷的爺展笑了?
晚上,溫念念洗完澡從房間裡出來,看到江嶼給發來一條資訊,附帶了在公園數下拉二胡的照片――
“你還有多藏技能?”
溫念念“啊啊啊!立刻,馬上,刪掉!”
江嶼發來一個微笑的表――
“不。”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還說出了幾分天涼王破的霸總氣質。
溫念念無語了,趕編輯簡訊道“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到啊,季馳那傢夥,會笑話我好幾年的!”
尤其還穿的是爺爺帶給的喜慶中國紅小夾襖。
江嶼看到資訊,笑了笑,說道“不會讓任何人看到。”
這是他會一直珍藏儲存的照片。
江嶼指尖頓了頓,打出了一行字“今天晚上元宵,河邊很熱鬧,要不要出來看煙花?”
思索了幾分鐘,又覺得不妥,他刪掉了資訊,重新寫道“今天晚上,你有安排嗎?”
江大爺恐怕是非常不擅長做這種事,邀約的簡訊刪刪改改好幾次,最終了――“你現在在做什麼?”
溫念念在收到江嶼簡訊的時候,同時也收到了聞宴的語音訊息“下樓。”
溫念念“哈?”
“我在你家樓下。”
溫念念探出窗戶,看到聞宴的托車就停在大門前的街道邊,他揚起下頜,沖笑了笑。
路燈暖黃的燈勾勒著他英俊的臉龐,一雙桃花眼埋進了深邃的眉廓,看不真切,過窗戶菲薄的霧氣,約能見他似乎在對笑。
溫念念心裡一,趕問道“你在那裡做什麼呀?”
“約你去河邊看煙花,去嗎?”
“可我都換了睡呀。”
“這跟看煙花有什麼必然聯係?”ta嗓音低醇有磁,讓人起了一層皮疙瘩。
好吧。
糾結了片刻,溫念念終於道“等我十五分鐘。”
……
素來是個嚴格自律的孩,說好十五分鐘,一分鐘都沒耽擱,趁著夜出了門,跑過去跳上聞宴的托車――
“快走快走,千萬別讓我爸媽發現了。”
聞宴給戴上了安全頭盔,也給自己戴上了灰的護目鏡“你還自覺。”
“什麼?”
“就這麼坐上來了。”
“不能坐嗎?”
似乎記得以前他好哥們說過,聞宴不輕易讓人坐他的托車。
“不是。”
聞宴啟引擎將車駛了出去,角掛起微笑“有點冷,本來是想讓你坐前麵。”
溫念念……
托車在江邊停了下來,江邊很熱鬧,有不年輕的男孩孩在燒烤。
江麵粼粼波倒映著對岸的燈火,天空中時不時會有煙花綻放。
篝火旁的幾個男生都是麵孔,聞宴的幾個好哥們,一頭悶青發頹廢男徐,還有上有紋的男秦川,周圍還有幾個孩子。
見聞宴帶溫念念過來,男孩孩們跟著都在瞎起鬨了――
“宴哥,終於把朋友帶來了?”
“滾犢子。”聞宴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才幾歲,思想能不能純潔點。”
“嘿。”
孩們很是友善,拉著溫念念過來,將剛剛烤好的串遞給――
“說什麼男朋友朋友的,咱們社會主義兄弟姐妹不好嗎,有什麼好談的,對吧妹子。”
溫念念連連點頭,頓覺親切倍增,聽這些男孩孩們講學校裡的八卦趣事,覺好玩極了。
這些男孩孩應該都是聞宴在十三中的同學們,和德新中學你追我趕的學習狀態不同,這些同學們日常相似乎要輕鬆有趣很多。
隔著明明昧昧的火,聞宴時不時抬頭向溫念念。
篝火照耀著六角臉蛋,顯得白皙而和,兩片薄工雕琢,塗著亮汪汪的膏,紅滴。
笑起來很,眼睛裡彷彿盛滿了星星。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聞宴接起手機聽了聽,忽然扭過脖子向遠街道。
街邊停著一輛黑的賓士車,車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聞宴臉沉了下去,轉朝著那男人走了過去。
溫念念自然也注意到有人來找他,朝街道的方向瞭,那男人隔得遠,模樣看不真切,但約約可以推測年齡不小了。
秦川解釋說道“那是聞宴老爸。”
“接他回家嗎?”
“他早兩年前就想讓宴哥回家了,不過宴哥不樂意。”
周圍孩也都不怎麼清楚聞宴家裡的事,隻知道他是聞氏集團的公子,家裡有錢的很,但又聽說他和家裡的關係不太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有孩好奇地問。
“宴哥的母親,這兒,有問題。”秦川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對溫念念道“這也不是了,大家都知道。”
“聽說他老爸幾年前接回一個私生子,年齡跟他一樣大,現在就住在聞家。私生子一來,宴哥就離開了那個家,在外麵混著,死活不肯回去。”
“這不是鳩占鵲巢嗎。”有孩憤憤不平地說“憑什麼私生子住家裡,宴哥要搬出來住啊。”
“不是說神病可能有傳的嗎,他爸可能放棄宴哥了。”秦川吃了一片五花,搖著頭說“這些有江山要繼承的家庭啊,親什麼的都得靠邊站。”
“那他現在乾嘛又來找宴哥啊。”
“私生子就算是親生的,總歸名不正言不順,家裡的老人還是偏疼宴哥多一些嘛。”
秦川繼續說“這些年,聞宴他爸又不止一次來找他,希他搬回去,不過宴哥那子,你們也知道”
幾個孩們打抱不平,溫念念沒說什麼,或許別人會羨慕他們這樣的家庭,可是隻有自己知道,這樣的家庭裡,其實很多時候,親都要讓位於利益。
抬頭,向聞宴,聞宴倚在車邊跟父親說話,聞父的表很是恨鐵不鋼,看著相當激憤。
聞宴隻是挑著眼笑,眼底泛著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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