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溫念念掛掉了電話。
江同學還真當自己是霸道總裁,莫名其妙。
接下來,聞宴唱了一首調子舒緩的歌, 名《念念不忘》。
這首歌的旋律一響起來, 後排不觀眾沸騰地尖了起來, 很顯然,們特別喜歡這首歌。
這是一首很甜的小歌, 講述一個年對孩酸酸的暗歷程,也是聞宴出道以來,人氣值最高的一首歌。
溫念念聽著這首歌, 心裡莫名也很。恍惚間, 過去的很多回憶蜂擁而出
那些曾經一起玩玩鬧鬧的青蔥時,那個角總是咧著壞笑的男孩,一直陪在那個笨拙的孩邊, 陪做題看書、騎車帶兜風、在無數次失落的時候, 為拭去眼角的淚花
這些屬於原主溫念唸的回憶。
高考那年, 他臨走之時,曾信誓旦旦對說, 讓等他名,會為開一場演唱會。
彼時的誓言猶在耳畔,溫念念抬起頭, 聞宴堅定的目一直凝視著。
恍然間明白了,他做到了, 這是一場送給的演唱會。
這些被忘的記憶,全部湧現。
這些記憶中, 沒有江嶼、沒有季馳、沒有丁寧有的隻是那個笨拙的孩冷冷清清的青春。
一無所有,隻有聞宴。
那個時候也覺得, 有了聞宴,就真的好像有了全世界,所以在聞宴離開的那天下午,哭了好久好久,那樣的痛徹心扉,即便現在回想起來
溫念念淚流滿麵。
大家似乎都已經注意到,在唱歌的過程中,聞宴的目,好像一直凝注在一個生上。
甚至不後排的觀眾,都站起往前探頭觀,想看看聞宴目所及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幸而,聞宴及時離了目。
而溫念念,沉浸在原主緒中,難以自拔。
這一場演唱會,一直開到了晚上十點。
同學們有秩序地離開了育館,虞小鈺全程都很興,回去的路上狂發朋友圈,將聞宴唱的每一首歌的片段都分出來。
真是太開心了。
溫念念一言未發,心裡堵得難。
彷彿是分裂出了兩個人格,一個聰明的自己,一個笨拙的自己,可是他們的緒卻是共通的
好難過。
晚上回到宿舍,溫念念洗漱之後,站在臺上吹冷風,開始回憶過去在哈佛大學所研究的量子力學和多宇宙平行空間的設想。
其實關於平行宇宙,都還於最基礎的階段,許多科學家曾經提出過設想,但是沒有任何科學依據能夠證實它們真的存在。
即便存在,也不應該出現相互影響乾擾的事實。
可是的經歷,卻清清楚楚地證實了,平行宇宙確實存在,並且其中有兩個世界,似乎發生了重合。
通過時空裂,進了另一個空間的溫念唸的人生,並且妄圖改變它。
可是,那些曾經被原主所深過的人,該怎麼辦呢?
又能不能回去呢?
後,虞小鈺還在嘰嘰喳喳地給沒去看演出的周萌萌講著演唱會的事,旁邊寢室也傳來孩們陣陣歡笑聲。
涼涼的風吹拂著的臉頰,天空隨意地散步著幾顆星子。
就在溫念念正要轉回寢室的時候,忽然看到宿舍樓前的樹蔭底下,年戴著鴨舌帽,靠在托車邊,揚頭,對微笑。
一如多年前他經常著微笑的樣子。
溫念唸的心猛地一突。
年不住地沖揮手,讓下樓。
溫念念回宿舍拿了一件外套,匆匆走下了宿舍樓,拉著聞宴朝樹蔭深走去。
“你怎麼來了啊,要是讓別人看見,或者被狗仔拍到,肯定有麻煩。”
一開口,便是非常稔的腔調,甚至沒有任何客套和寒暄,不像是很久沒有見麵的朋友。
對於溫念念而言,聞宴其實也才剛剛離開不久。
聞宴從後,抱住了。
溫念念子僵了僵,後的年懷抱那般用力,隔著單薄的衫,能覺到他滾燙的溫度。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聞宴一臉說了三個“好想你”,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深摯。
“你呢,有沒有想我?”
溫念唸的腦子已經漿糊了,好多好多記憶的碎片湧,那些點點滴滴的過去,都昭示著他們不同於普通朋友間的親關係。
“我也想你。”
溫念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彷彿是靈魂出竅,不自己控製了。
說的是原主的心意。
說完這句話的溫念念,整個人都於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狀態
的緒,怎麼會被另一種緒所佔領
難道原主一直都在的裡麼?
然而就在這時,溫念念抬起頭,看到了不遠樹蔭底下的江嶼。
他於影中,眸深邃,麵若沉鐵。
兩人對視幾秒之後,他轉離開。
溫念念猛地清醒過來,掙開了聞宴,想要追上江嶼。
聞宴立刻拉住了的手,問道“怎麼了?”
“不、不知道。”溫念念整個人都淩了“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向江嶼,年蕭索的影已經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你在說什麼啊?”
溫念念緒有些不穩,著他,努力解釋“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另一個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我前幾個月才來這裡”
聞宴著,笑著問“你就是那個考上哈佛的天才?”
“什麼?!”溫念念目瞪口呆“你怎麼”
聞宴微微頷首,角上揚“過去你不是總說自己常常做夢麼,夢見考上了哈佛大學,夢見自己過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從剛剛和你對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眼神不一樣,一切都不一樣了。”
溫念念沒想到,聞宴竟然可以僅僅隻通過一個眼神,就相信了那些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相信的事。
聞宴似乎看出了溫念唸的心思,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可預測之事,曾經有醫生預言過,我過不了二十歲,就會喪失理智,但我今年二十一了。”
“的確有過神恍惚的時候,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繼承了我爸的公司,朝九晚五,規行矩步,活了我曾經最害怕的模樣。”
溫念念仔細地聽著他的話,難以置信卻又很好理解。
“每每如此,我都會慶幸我現在每一個選擇,都是自己的選擇。”聞宴聳聳肩“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值得深的人”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人。”
“不不不。”溫念念退後了兩步“你這樣說就太沒原則了。”
是,原主是原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聞宴很輕鬆地笑著“怎麼,你又喜歡上別人了?”
溫念念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冷清的影,又喜歡上別人了?
不,不是又溫念念能確信,一直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聞宴手的額頭,趕躲開“對不起,我會把找回來的,找回來,還給你!”
說完便轉,匆匆往寢室跑。
後,聞宴喊了聲“全國演唱會,今天隻是第一場,以後我不能常來了。”
溫念念頓住腳,心頭升起強烈的趕上,那是屬於原主的不捨“那你要注意休息哦,別太辛苦了。”
聞宴側過頭,半邊側臉埋藏在路燈的影中“我隻是在孤獨和無助的時候能陪著,卻從沒想過能陪到最後,所以,不必勉強,做你想做的事,你真正的人。”
溫念念眼睛有些潤,對著他的背影揚了揚手。
……
暑假之前,學校征集考研誌願,溫念念在辦公室填報學校的時候,在填報延津大學的數理係和文學繫上糾結了好久好久。
知道自己不應該隨意改變原主的人生軌跡和選擇。
拍完照,走出攝影室,天空湛藍澄澈。溫念念走進裡,手落在眼前,擋了擋太線。
老天總是出其不意地跟開玩笑。
要怎麼樣讓原來的溫念念回來,又該怎樣離開?
聞宴不能聯係,因為那不是的男孩。
江嶼也沒了聯係,像是遭遇背叛,鐵了心要跟斷了。
人生路,好難走啊。
暑假,溫念念回到了南城。
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家宴,開宴之前,溫念念在酒店外的走廊邊,意外地看到了溫欒。
溫欒穿著一件正式的白襯,站在廊臺邊,著一株君子蘭發呆。
他沒有杵柺杖也沒有坐椅,影顯得高挑拔了許多。
溫念念連忙喊了聲“哥!”
溫欒回頭,看到家裡的小堂妹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去,圍著他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著。
有些詫異,這個過去從來不敢和他講話、甚至都不敢靠近他的小堂妹,居然會這樣自來。
可是,心裡卻又升起一種覺,似乎理應如此。
“你的好了嗎!”溫念念甚至要手去他的左“完全好了?”
溫欒敏捷地往後退了一步,被這丫頭了大可還得了?
“假肢。”他解釋道“是可以自由行的機械義肢,學校實驗室做出來的最新的實驗款。”
不知道為什麼,溫欒見到這小丫頭覺得很親切,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他平時的話沒那麼多。
“計算機晶片控製,程式是我寫的,如果能大範圍投生產使用,可以解決很多殘障人士的問題”
他看到溫念念眼睛莫名紅了,於是不再說下去。
“真好。”溫念念吸吸氣,特別真誠地說“你能重新站起來,我很開心。”
溫欒心裡覺很溫暖,但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覺,他和這個小妹妹,其實是不悉的,但是為什麼今天見麵,卻像久違未見的親人,很暖心。
“你備考況怎麼樣?”
溫欒知道溫念念一直在準備考研,這個並不聰明的小妹妹,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
“我試著做了做歷屆的真題,正常發揮,應該沒問題吧。”
“你是考,專業課初試分數,必須要拿到優勢才能在復試的時候穎而出。”
“你知道我要考?”溫念念不記得跟溫欒說過啊。
溫欒角揚了揚,說道“全家人現在都知道你要考延津大學,不過,他們都不看好。”
溫念念猜到多半是母親無意中提起過,在家族裡便傳開了,畢竟這種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長舌的婦人。
“他們啊,肯定說我考不上咯,畢竟我腦子這麼笨。”
“今天之前,我也不看好。”溫欒如實回答“文轉理,還是如此大度的學科跳躍,無疑以卵擊石。”
溫念念笑著說“怎麼今天之後,你就改變想法了嗎。”
溫欒向溫念念“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總有一種覺。”
“什麼覺呀?”
“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解不出來的數學題。”
“哇,你這句話,也太鼓勵了吧!”
“不是在鼓勵你。”他是真的相信
“那就借你吉言了!”
溫念念又問道“丁寧什麼時候回來?”
溫欒沒想到溫念念還知道丁寧的事,可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覺到驚訝,好像理應知道一般。
“下個月吧。”
“那很快了。”
所有的小夥伴都到齊了,隻差丁寧,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再見到丁寧,看看這些年來的變化啊。
母親站在包廳門邊,遠遠地跟揮手,讓過去,溫念念也不多寒暄,說道“我先去找我媽了。”
“嗯。”
走了兩步,似又想起來什麼,忽然回頭對他說道“哥,不要再錯過了。”
能與摯之人攜手一生的好相比,那些偏見和難堪,又算得了什麼啊。
溫欒微微一愣,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晚宴的過程中,溫欒並沒有留席。
人長大之後,年的叛逆期了些,和家裡人的關係也不再那麼冷冰冰,但這種宴會,他還是不願參加。
他的父親也不攔他,孩子小時候就管不了,長大就更加管不了了。
宴會上,溫念念也瞭解了家裡的員的況。
早些年一直頗得家裡人喜歡的聰明堂姐溫蘭,在高中時期忽然變得叛逆,績一落千丈,高考發揮也很糟糕,家裡花錢讓在國外唸了野大學,混了幾年,混到了一個不怎麼過的文憑。
這件事讓伯母臉麵盡失,很長一段時間,在親戚麵前都抬不起頭。
去年溫蘭畢業,沒能力自己找工作,因此進了家族公司上班。
幸而通過家族的關係,找個了麵麵的男朋友,是鶴峰地產的爺,據說是能乾又,結婚不到半年,溫蘭肚子裡也懷了寶寶,這才讓伯母臉上稍稍好看一些。
伯母是特別喜歡吹噓和炫耀的子,過去有機會要炫,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炫。
溫蘭不爭氣,讓沉寂了好些年,現在重新有了炫耀的資本,吃飯過程中,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人啊,最重要還是回歸家庭,什麼績啊,事業啊,都要靠邊站。”
“我們家婿就很好啦,外麵事業一把抓,回到家還會做家務活。”
“我們家溫蘭啊,這輩子可福咯。”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子都長大的緣故,現在家裡長輩們相互攀比的事,也不再是單一的考試分數了,家裡有孩子就比老公,兒子就比比事業,比比薪水。
溫念念可以理解,為什麼溫欒堂哥每每吃飯的時候都會開溜。
真的很沒意思。
“對了,念念考研準備得怎麼樣了啊?”伯母的話鋒,忽然轉向了溫念念。
溫念念看著笑裡藏針的眼神,知道肯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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